“明白了。”
“互惠互利。”
“然也。”
“可我覺得這並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我付出的太多,收穫太少。”
擦了擦嘴的蒙植緩緩起身,看向衆人拱手說道:“如果前輩沒有其他的事情,在下還要回去鞏固境界,就不在前輩的道場久留了。”
玉白重看向蒙植,笑了一聲說道:“年輕人有膽氣。”
“不過,玉昊豐已經培養了他的女兒取代你,你死了,他們根本不會爲你報仇。”
感受着恐怖神識的鎖定。
蒙植心頭一沉。
談不攏就要用強,這真是修士一貫的作風啊。
無關正魔。
“而且,說不定這本來就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玉白重淡淡地說道:“蒙賢侄還沒有看明白嗎,就算是你那岳父也早早就做好了準備,你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甚至已經成了累贅。”
“你想要獲利,想要在生存下去。”
“只有拜入我的門下。”
“因爲我不想看到玉昊玄徹底掌握尊魂幡。”
玉白重擡起眼簾。
俯視蒙植。
蒙植笑了一聲,說道:“我那岳父可能不會爲我報仇,對,不是可能,而是根本不可能,我瞭解他,他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個死去人浪費時間和精力呢,說不定馬上就會讓我老婆改嫁。”
玉白重依舊看着蒙植。
似乎沒想到蒙植能看的這麼透徹。
也在等待蒙植解下來的迴應。
“但……有人會。”
“誰?”
“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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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植感嘆了一聲。
“殺了我,你們就徹底沒有了執掌尊魂幡的機會。”
“我師父只要願意配合我那岳父,前輩您這一派系啊,苦日子就來了。”蒙植的笑容很燦爛。
他當然是逐利的,只不過玉白重能夠爲他提供的利益實在太少了,少的讓他根本就提不起興趣。
改換門庭,背信棄義。
總得是個高價吧。
不然,他就是跟自己的師父塗山君說自己要轉頭玉白重的門下,得到也會是師父塗山君的譏諷,說他把自己賣的太賤了。
“來之前我已經通知了我師父。”
“我的性命不足掛齒。”
“全在前輩手中。”
說着蒙植環視了一圈。
一衆叔公族老面色劇變。
現在陰魂丹是什麼價值他們也看明白了,不然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強人,一旦真讓蒙植說中,玉昊玄一定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到時候他們的子子孫孫都要跟着遭殃。
“好膽魄!”
玉白重讚歎一聲。
威壓和神識漸漸的收攏回去。
他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個年輕人。
他能來,說明有談的餘地。
不過,年輕人的胃口不免太大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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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聖?
沒人敢保證。
也沒人會願意放出這麼一筆資源來幫助一個外人。
他不會,玉昊豐也不會。
“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給出的已經是最高的價格。”
“多謝好酒。”
提着酒壺的蒙植大搖大擺的往門口走去。
……
走出道場。
原來將他接來的玉宮神殿早就不見了,別說宮殿車輦了,連個代步的靈舟都沒有,惹得蒙植笑着吐槽道:“還聖人呢,真小氣。”
正要腿回去,卻看到了不遠處的黑紅色人影。
“師父?!”
蒙植愕然。
塗山君冷着的面色緩和,微微頷首:“我們回去吧。”
“師父怎麼來了。”蒙植快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問道,像是一個出去玩被家長逮住的孩子。
說話的時候還悄悄的看了看塗山君的神色。
眼見塗山君並沒有斥責,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師父,我給您帶了酒。”
“聖人宴請的好酒咧。”
獻寶似的將酒壺取出來。
“你不該答應他。”塗山君接過靈酒,他已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喝酒,不過此刻他確實想要暢飲一番,也就不在意這些。
一把拍開酒壺,仰頭豪飲,點點酒水順着他的嘴角流淌出來。
“我沒答應。”
塗山君看向走在身側的蒙植。
他聽出了另一種意味。
塗山君的說的不該答應是最初的時候就不要答應對方前來赴約,剛趕到這裡的時候塗山君心頭就咯噔一下。
這座道場的大陣之嚴密,道場主人修爲之深厚,怕是就連他的本尊趕來也不一定能戰勝。
這樣的強人,豈是蒙植能夠招惹的。
不如早早拒絕。
然而,蒙植說的確實另一種沒有答應。
他聽出了弦外之音。
應該是玉白重許諾了什麼事情,蒙植直接將之回絕了。
什麼時候聖人的脾氣這麼好了,被人回絕還能囫圇的回來。
蒙植面朝夕陽。
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
一半潛藏在陰影下。
“剛纔很危險。”
塗山君嚴陣以待,說話的時候還回頭看向那座堪稱龐大的道場。
蒙植笑了一聲:“感覺隨時會死。”
“這你還敢拒絕?”
“他給的價太低了。”
“讓我選,在賤賣和性命之間,我選擇不賤賣性命。”
蒙植悵然。
他還是幸運的,至少師父能堅定的站在他的身後,正因如此,他纔有底氣和勇氣在面對這般聖人的時候不卑不亢。
蒙植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他既然早已經打上玉昊玄一派的標籤,就算轉頭反而會夾在中間不得舒展。
都是給人賣命,不如賣給岳父。
“挺好。”
塗山君欣慰的點了點頭。
只要不犯糊塗就好。
“這酒怎麼樣?”
蒙植轉頭道。
“好酒!”
“是吧。”
“我也覺得是好酒。”
說着蒙植又摸出來一壺,仰頭豪飲了起來,咕嘟咕嘟,狂灌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師父,我走到這一步,下一步應該怎麼走下去?”
“以往的那些‘前輩’有來到這一境界的嗎?”
塗山君愣了一下。
他記得蒙植最不願意聽的就是以前幡主的故事,怎麼現在卻有心思聽起來。
“沒有。”
“這麼說來,我是頭一個走到這一境界的?”
“是。”
“那您老呢?”
“以前是怎麼樣的。”
塗山君沉默良久,說道:“回去說。”
“回去?”蒙植詫異的看向塗山君,在看到那嚴肅認真的面容後,當即意識到好像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這麼簡單。
於是也就打了個哈哈,笑着說道:“行,聽您的,回去再說吧。”
“靈瓏師妹的修爲怎麼樣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靈瓏了,神神秘秘的。”
“莫不是曾經我們在海鯨幫聽我那岳父提起過的。”
“有可能。”
塗山君點頭。
玉靈瓏身上也有秘密,不過塗山君不願意打聽。
哪怕是收了徒弟,很多事情也隔着一層,加之有玉家做後盾,有玉昊豐謀劃以及那位做組長的大伯幫襯,根本不用他們師徒二人出力。
……
返回了道場。
蒙植踏入地宮火脈。
借用着垂雲身軀的塗山君操控大陣,將整個地宮火脈打造成堡壘一般。
隨後說道:“入夢。”
盤坐在大陣中央,背靠尊魂幡的蒙植當即入定。
神識流轉,光紋閃爍。
好似畫卷敞開,又像是撥開雲霧窺見青天,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龐大到極致的天空巨城。
在城池內的山上,有一座道觀。
道觀栽種槐樹。
蒙植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到了大槐樹下。
順着道觀,能夠俯瞰大城。
“現在有多少陰神居住在這座大城中?”蒙植驚訝的問道。
塗山君說道:“兩千萬出頭。”
“具體應該是兩千一百一十五萬。”
“一百五十年的積累?”
“不錯。”
尊魂幡的陰神翻了七倍,還多了一尊化神後期的鬼王。
“難以置信。”
蒙植驚歎不已。
“師父請來我不僅是爲觀摩魂幡盛況吧?”
蒙植笑着說道。
“此番,正是要爲你講明爲師的過去。”
塗山君凝重道:“事關重大,才用的這個法力。”
“事關重大?”
“沒錯。”
……
“大約一千年前,一個少年在牀榻上醒來,是村長喊他前去村口,說是有善人佈施。”
“少年拖着疲憊和重傷的身軀趕到村口,卻不料那所謂的善人是一個魔道修士,修士出手屠殺了整個村子,煉製出一杆法器。”
蒙植疑惑起來。
他還以爲師父會開口講述器靈如何甦醒,然後又是怎麼認知世界。
怎麼講述的都是和人有關的事情。
這故事和器靈寶物也是驢脣不對馬嘴。
不過,他也沒有插話的繼續聽着。
既然師父塗山君這麼說,自然有其道理。
“魂幡的主魂是一頭青面獠牙的惡鬼,他保留下了自己的神智,在魔修和正道青年搏殺的時候悍然出手,將那魔修煉成幡奴,後來主魂拖着魔修的身體往城鎮走去,遇到了一個書生……”
“……”
“……”
“輾轉流落到了古城,主魂不得不僞裝起來,變成了一個守着雜貨店的老頭兒。”
“……”
聽到這裡的時候,蒙植已經完全傻眼了。
師父說的這些字他都認識,怎麼串聯起來就這麼難以理解。
他甚至生出一種師父塗山君在戲耍他的想法。
“也就是說,您老的本尊留在虎冢,並不是陷落進去,而是爲了牽扯住虎冢的煞氣。”
“只等着我的修爲充足,就帶着尊魂幡前去煉化進階?!”
“尊魂幡,”
“是能……”
“進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