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正經人拍戲,能有什麼誤會?
段億宏給方沂一頓介紹,令他微張着嘴,整個人呆住了。
導演兼女主演俞非虹是71年生的,好傢伙,差了快20了啊,讓他去演男主, 這哪裡是抱金磚,這是去搶了國家地下金庫吧?
大了一輪都不止了,聽說片子名字叫《愛有來生》,你這還真是來生了啊,都夠談兩輩子戀愛了。
因爲是電影的事情,方沂沒敢多耽誤, 草草參加完聚會, 抽時間找真姐:
“幫我查一下一部電影,聽說在立項了, 段億宏推薦給我的,叫《愛有來生》,導演是俞非虹。”
劉真真當然也不是機器,沒法立刻給答案,她先說了些知道的:
“方沂,俞非虹做女明星很成功,沒聽說她要做導演……但是她做導演,不一定能成功,你要考慮清楚。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徐才女一樣,自導自演自編還能請到姜紋。何況徐才女那片子是走刷獎路線的,實際票房慘不忍睹。”
“你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嗎?”
“還能有其他的?寶利投資發行,姜紋男主,曹寶平的監製人,然後拿了……”電話那天噼裡啪啦響了一陣, 響起明顯驚異到的聲音,“一萬塊rmb票房!”
這……寶利華億是國企,這麼浪費不好吧。
方沂只能說,“好歹聽說是拿過什麼獎吧。”
“俞非虹走不了這路線吧, 她只能硬幹票房,哦,徐才女也不是自己的能耐,是姜紋的能耐,姜紋有多戲霸你是央戲的,你最清楚了。那片子與其說是徐才女拍的,不如說姜紋過了一把少女心的癮兒,假模假樣的說是徐才女拍的。”
方沂覺得腦瓜子發疼,一時間亂的很,《愛有來生》這電影搞不好是個火坑,但他嗎的偏偏是電影,還是男主,屬於一步登天,小演員很難抵抗住誘惑。
你讓柳蜜來,她保不齊直接幹了,拉拉都承認演。混到了資歷再說啊,管他呢。
你還想包票房包口碑包得獎, 既要還要全都要, 你在想什麼啊?
方沂只能說,“你先去了解那項目的具體情況,投資,演員,場地,團隊……段億宏是個實誠人,他跟我說的片子不會坑我,但他和我對片子的判斷不一樣。”
劉真真得令,遁去搜尋相關信息。方沂這邊呢,就去再打聽了一下姜紋的戲霸程度,以前只是聽說,這次下力氣了解了,才發現這師兄屬實是登峰造極。
98年,姜紋折騰出《鬼子來了》劇本,先送給上峰審覈,這時姜紋因爲拍攝《陽光燦爛的日子》,已經頗爲有名。
上峰惜才,沒有直接槍斃,而是打回來重新改。
兩年,打回來數次,連《鬼子來了》名字本身都被斃。
姜紋不識好歹,直接硬幹了,瞞着上峰送去海外參展,還拿到戛納大獎以至於天下皆知,總菊原話很委屈:“在沒有報送備案劇本的情況下擅自拍攝,同時又擅自增加多處臺詞和情節……導致影片的基本立意出現嚴重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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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紋不能以導演的身份從事藝術創作;但他是腦子靈活的人,開始以演員的身份進行活動,先是某民國戲《理髮師》。該片有四大投資方,恰恰都說不了話;致使劇組裡唯一話事人變成大前輩姜紋。
姜紋技癢難耐,除了男主演,給自己攬了個影片監製的職位。當時以爲他要爲小萌新導演保駕護航。
實際上是把導演當馬一樣的騎駕啊。
這電影被折騰黃了,三年後才被新制作方接盤。
再後來,就是新人導演盧川的屈辱史了。盧川不是一般人啊,名門世家,當時投資的是華夏電影集團。一樣被折騰的不行。
你說這種人能安安心心聽女人指揮,拍那文藝片兒?整個劇組沒有啥矛盾?
不會吧?
那方沂該怎麼着呢?真接了片子,上去和中年文藝大蘿莉鬥智鬥勇,讓她感受一下央戲新一代的戲霸厲害?
等等,八字兒還沒一撇呢。
可是,自從是聽說了這事兒,方沂心裡邊就忍不住想。電影畢竟要比電視劇高得多,有時候明知道是毒藥也忍不住去吃。《新三國》的收視率第一,讓方沂摸着了二三線,已經是火箭一樣的速度了,和摸爬滾打十年的小明哥比起來還差得遠,而且他這二三線還得另外幾部電視劇上映不撲街才能坐穩二線。
可他要是年度票房冠軍的男主,那真就立地成佛了,開啓爽文模式。
因爲票房這種需要掏錢的支持,是演員號召力最直接的證明,其他的比起來都太虛,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今年,白玉蘭電視劇獎和魔都電影節幾乎在差不多的時間和地點舉行,後者的通稿卻比前者多了太多倍。
白玉蘭是地方zf主抓,而電影節是上峰親自下大力氣一定要扶起來的,是國家文化軟實力的代表。
讓經紀人去偵查情況後,方沂也歇不了。《我團》的宣傳沒有《新三國》那麼瘋狂,常規流程還是要走下去。宣傳採訪一條龍,中間他還得參加商演和假裝上課。
另外,新一輪的微電影又得讓他拍。
《我團》再次被嗖狐全權購買,成爲全視頻網站唯二的倆電視劇,作爲社會精英的老張私下跟方沂討論過,意思是以後電視劇主要買歐美的精品,國產劇只買他的。
“買其他人的,我不放心。”
從三月末到四月初,方沂幾乎沒怎麼休息過,劉天仙的狗也看不了,他隨《我團》一行人在全國飛來飛去宣傳
果然啊,做演員,還是要拍戲最輕鬆。天天打卡下班,有他在,劇組永不加班。
這樣過了半周,幾家電視臺的開播典禮車輪戰錄全了,方沂終於抽出時間來諮詢經紀人:
“《愛有來生》那片子怎麼樣了?”
答:“俞非虹最滿意你的模樣,可是,她要你來了面試才行,她要找一種感覺……而那種感覺玄之又玄,她也說不出來。”
方沂說,“她這風格怎麼和墨鏡王有的一比,感覺感覺都要看感覺……我最近實在太忙,沒時間飛過去,至少一兩天沒辦法立刻過去。她在哪?在港地那邊嗎?”
“就在京城。”
“哦,可我也得張老闆交差啊。她願意等等嗎?”
“方便我把你電話給她那邊?讓她自己來和你說。”
“方便。”
隔了會兒,方沂收到條短信,他打開來看是一句發麻的話,“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