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書店,氣氛凝滯。
柳明眼睛瞪得老大:“你的意思是……放了我?”
坑害當朝發王爺,可不是鬧着玩的,就算姜桓將他就地處死,也在律法之內。
姜桓笑了笑:“你不過是個嘍囉,多活幾天也沒什麼關係。”
“好了,趁本王還沒改注意,趕緊走,不然一會兒可能就走不了了。”
柳明的身份,就是方纔進來的那名護衛,悄悄告訴姜桓的。
護衛認識柳明也是個巧合,沒想到今天,卻幫了姜桓的大忙。
保住一命的柳明脖子一縮,拱手轉身,很快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老餘有點不明白:“王爺,太便宜這雜碎了吧?”
姜桓搖頭:“派人跟上,本王自有計較。”
隨即,他又對早驚住的客人一笑:“好了,事情解決了,各位,繼續吧。”
見姜桓風輕雲淡就化解了危機,衆人又是一陣瘋狂的議論。
“看吧,逍遙王是我大宣第一才子,怎麼能做如此齷齪的勾當?”
“誰說不是,王爺寬宏大量,竟放了方纔那鬧事的柳明,實在是我等楷模。”
“這就是所謂的王者風範,這翰墨書店,我是一百個放心。”
“……”
剛纔還被不要錢一般譏諷的姜桓,此時已經變成了他們心中的聖人。
姜桓笑了笑,這就是他沒動柳明的原因,混個好名聲,比殺個無足輕重嘍囉,有用的多。
更重要的是,這個柳明還有用。
書店有熱鬧了起來,姜桓帶着老餘回到了書房。
老餘看着姜桓陰沉的臉:“王爺,那姑娘的事……”
姜桓現在除了收拾畢雷震,哪還有別的心思:“這事不急,先放一放。”
“老餘,安排一下,本王下午要去會會畢雷震那老東西。”
“這麼明目張膽跟本王作對,他這禮部尚書,是不想幹了。”
自打知道柳明是畢雷震的人,姜桓就沒打算放過他。
午後時分,姜桓帶着兩名護衛,直奔畢雷震的府邸而去。
畢雷震家。
身上沒有二兩肉的畢雷震,臉色很差。
他是姜威的人,今天的做派,自然也是受了姜威的命令。
原以爲柳明一鬧,就算不能徹底搞垮姜桓的生意,也能讓他傷筋動骨。
不想姜桓早有準備,不光識破了柳明的身份,還知道了他在幕後操控。
柳明活着回來,畢雷震很高興,若柳明被姜桓扣下,那就真麻煩了。
畢雷震動了殺心,柳明活着,就可能露餡,一旦姜桓上書姜無界,他就完了。
他一邊讓柳明離京躲躲,一邊派出人手,在京都城外,找地方做了柳明。
柳明一死,萬事大吉,就算陛下問起,他也大可推諉不認,反正死無對證。
到時就算姜桓是王爺,沒有證據,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何況他背後還有樑王撐腰。
那些看熱鬧的,畢雷震並不擔心他們亂說話,得罪有樑王撐腰的他,可不是好玩的。
殺手派出去不到兩個時辰,姜桓就進了畢雷震的大門。
他也沒跟畢雷震客氣:“畢大人,本王有啥對不起你的,你非要派人去砸本王的場子?”
對這種混跡官場幾十年的老油子,繞圈子根本沒用。
料想柳明已死的畢雷震,微微一笑:“王爺什麼意思,下官不明白。”
姜桓早知道他會這麼說:“不明白,恐怕天底下沒人比你更明白了。”
畢雷震一副打死不認賬的架勢:“下官確實不清楚,請王爺明言。”
姜桓眨了眨眼睛:“也好,既然這麼說,本王就換個說法。”
“聽聞大人府上,有位柳明先生,此人何在,本王想見見他。”
“只要此人站到了本王面前,一切就都明白了。”
畢雷震請姜桓坐下:“王爺的意思,他去王爺的書店鬧事了?”
姜桓四平八穩的坐下:“是啊,此人意圖誣陷本王,還是奉了你的命令。”
“說的有鼻子有眼,也由不得本王不信,畢大人,這事你作何解釋?”
畢雷震麪皮一抖:“胡說八道,此人幾天前走了,跟下官早沒有半點關係。”
“王爺言辭鑿鑿,說下官派柳明鬧事,可有什麼憑證?”
姜桓搖頭:“本來還有個柳明,不過現在已經不見了。”
畢雷震站起身:“逍遙王,你雖貴爲王爺,可沒憑沒據就誣陷下官,這說不過去吧?”
“老夫在朝二十多年,走的端行的正,如今一把年紀,豈容王爺如此侮辱?”
他愈發委屈:“今天王爺若拿不出證據,下官拼了頭上烏紗,也要找陛下討個說法。”
“可憐下官一輩子兢兢業業,到了垂暮之年,還要受這不白之冤,天理何在?”
他捶胸頓足,好像受了莫大的冤屈。
姜桓不耐煩了:“行了,屋裡就咱倆人,就別在這做戲了。”
“共事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拋開這回不說,以前你還少找本王的麻煩了?”
他這麼一說,畢雷震立馬又變了臉。
奸詐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老臉:“王爺把窗戶紙頭捅破了,下官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沒錯,事是我乾的,柳明也是我派去的,那又能怎麼樣?”
這是他的家,他根本不擔心秘密泄露出去。
他愈發得意:“不出意外,柳明現在已經死了,逍遙王,死無對證,你還能怎麼着?”
“當然,你要不服,就去把柳明的屍首刨出來。”
“說不定到時候他一詐屍,還能給你做個人證,你說是吧,逍遙王,哈哈……”
姜桓嘴角一勾:“你就這麼確定柳明死了?”
畢雷震捋了把鬍子:“下官派去的人,可是一等一的高手,這點,我很有信心。”
姜桓搖了搖頭:“他跟了你這麼久,你還真忍心下手。”
畢雷震冷笑:“一條狗罷了,有何不忍?”
姜桓嘆了口氣,伸手朝門口不遠的護衛一指:“你過來。”
他笑呵呵的看着那名護衛:“柳先生,畢大人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護衛打扮的柳明,渾身顫抖:“畢雷震,老畜生,枉我冒險替你去得罪逍遙王。”
“不想竟是這般下場,若非王爺派人出手,我早已曝屍荒野,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他轉頭對姜桓道:“王爺,在下願向陛下揭發,畢雷震設計坑害王爺,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