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斜陽夕照。
畢雷震聞言,昏黃的老眼中,立時浮現出一抹兇光:“揭發?”
“柳明,進了本官的府邸,你還有出去的機會?”
看見柳明的瞬間,他就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今天柳明必須要死。
姜桓笑了:“怎麼,畢大人,本王面前,你還敢動粗?”
畢雷震冷笑:“平時自然不敢,但鬧到這個地步,就沒辦法了。”
“今天他不死,明天下官就要被陛下罷官,說不好還要掉腦袋。”
“暗中坑害王爺,這是多大的罪過,沒辦法,下官也只好殺了他。”
“到時就算王爺面見陛下,也是死無對證。”
姜桓動都沒動:“好手段,是不是畢大人要將本王也殺了,以絕後患?”
畢雷震陰笑:“就是借下官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跟王爺下手。”
“不過就是請王爺到裡邊休息片刻,等下官收拾乾淨,再請王爺回府。”
“王爺身份尊貴,一會兒人頭落地,驚了王爺的駕,就不好了,您說呢?”
乾癟的老臉上,全是威脅。
姜桓勾起嘴角:“本王若就想呆在這呢?”
畢雷震神情愈發陰鷙:“姜桓,你就別裝了,本官還不清楚你是什麼貨色。”
“明明就是個軟蛋,裝什麼硬漢,一會兒嚇的尿了褲子,可別怪本官沒提醒你。”
既然撕破臉,那就往破了說,他眼睛一瞪,猛然大叫:“來人。”
瞬間,十幾個手裡握着刀的家丁,就將柳明和姜桓團團圍在了客廳裡。
反射着寒光的鋼刀,將柳明的臉嚇的一片慘白,下意識朝姜桓身後退了幾步:“王爺……”
姜桓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慌:“畢大人,你是鐵了心要殺見血了?”
畢雷震搖頭晃腦:“唉,都是沒辦法的事,來人,還是送王爺到內堂休息吧。”
眼見握着刀的家丁朝自己走過,姜桓神情一凜:“動手,發信號。”
畢雷震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姜桓護衛手裡的響箭,早已在空中炸響。
與此同時,畢雷震府邸的大門,猛然被人一腳踹開。
接着,老餘帶領的上百名護衛,瞬間涌了進來。
眨眼的功夫,畢雷震和家丁已被帶着兵器的王府護衛團團圍住。
老餘有點緊張:“王爺,沒事吧?”
姜桓輕笑:“放心,就憑他們,還傷不了本王。”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畢雷震懵了:“這……怎麼……”
乾涸的嘴角蠕動了半天,他也沒吐出一句囫圇話。
姜桓上前一步:“怎麼,畢大人沒想到?”
“帶柳明來你府上的時候,本王就料定你必狗急跳牆,這纔給你準備了這份大禮。”
他面樓嘲諷:“現在畢大人可還想動本王和柳明,再來個一勞永逸?”
畢雷震臉色慘白,雙腿一軟,頹然跪倒:“王爺,都是下官一時糊塗,王爺開恩……”
磕頭如搗蒜。
他深知自己手裡這點家當,根本不可能是上百王府護衛的對手。
就算能擋住一時,事情暴露,他已失了先機,一旦姜無界知曉,他同樣完蛋。
姜桓將畢雷震打量一遍:“一時糊塗,畢大人還真會找託詞。”
“坑害、軟禁本王、殺死柳明,在你畢大人看來,哪個纔是一時糊塗?”
畢雷震汗如雨下:“王爺,看在下官爲大宣兢兢業業二十幾年的份上,您就放過我吧?”
姜桓冷笑:“畢雷震,你還要不要臉,兢兢業業,虧你說的出口?”
“這些年,你跟姜威私底下,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自己心裡沒數?”
他戲謔更甚:“本王面前,你還有臉有臉求饒,可知世上還有羞恥二字?”
“好了,本王也不多說,我想陛下對你這些年的做派,一定會感興趣的,帶走!”
一見王府護衛上前,畢雷震猛然高呼:“住手。”
姜桓搖頭:“怎麼,畢大人還想做困獸之鬥?”
畢雷震神情掙扎,過了一會兒,他纔開口:“王爺,饒了下官,我願說出您被廢的實情。”
“一旦王爺在陛下面前澄清,就有重新復位的可能,您說是吧?”
身爲樑王親信,面帶諂媚的他深知皇陵之事,都是姜威二人背後搗的鬼。
他相信姜桓一定會感興趣,生死麪前,畢雷震也顧不上樑王不樑王的了。
更深層的考慮,是一旦實情被姜桓知曉,他甚至可以倒向姜桓一邊。
成爲風頭正盛的逍遙王,甚至未來太子跟前的紅人,這種冒險絕對值得。
他卻打錯了算盤,姜桓臉色一變:“畢大人,你想多了,本王對你說的這些,沒興趣。”
畢雷震拋出的籌碼,姜桓都很清楚,但這對他來說,這都不重要了。
所謂的太子,甚至未來的皇位,在他看來都不如賺錢來的過癮。
至於前身身上那些爛事,他也懶得管,反正跟他也沒啥關係。
這明顯是畢雷震沒想到的,他面帶驚疑:“王爺,那可是太子的寶座,您……”
姜桓朝面前的老頭擺了擺手:“行了,畢大人還是想想怎麼跟陛下解釋吧?”
畢雷震腿又軟了:“王爺開恩,只要您不送下官進宮,我願辭官回鄉,永不在京都露面。”
“下官自知罪孽深重,請王爺就讓我這老頭子,再多苟延殘喘兩年吧。”
他用腦袋對着地名一通猛磕,很快頭上就見了紅。
姜桓一點都沒心軟:“廢話少說,算計了本王,就要做好自食惡果的準備。”
他轉頭看向老餘:“持本王令符,帶人將柳明和畢雷震送進宮中,交陛下聖裁。”
跪在地上的畢雷震,一臉死灰,身體軟的像灘爛泥,他知道自己完了,姜威也保不住他。
反倒是是柳明比較平靜,他朝姜桓拱了拱手:“謝王爺救命之恩,告辭了。”
二人被王府護衛帶走,畢雷震聞聲趕來的家人,一個個呼天搶地,求姜桓開恩饒命。
姜桓不爲所動,饒了畢雷震,以後誰都能在他逍遙王臉上,踩上一腳。
哭喊漸遠,姜桓命護衛回去,只留四個人跟他一起四處走走。
剛走了不遠,姜桓四處亂看的眼睛,瞬間定格。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