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吳道子率領着擎天宗的大部隊趕到了西涼國,數以萬計的飛行妖獸從天空中飛過,遮天蔽日,這樣浩大的聲勢,在北域的歷史上,幾乎沒有出現過。
擎天宗舉全宗之力,誓要覆滅萬劍宗,倘若不行,這就是一條有去無回的道路,可是沒有人害怕,他們臉上只有視死如歸的表情。
如果不剷除萬劍宗,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擎天宗修士?
擎天宗大軍所過之處,無論是散修,還是凡人,皆是瞠目結舌,嚇的魂飛魄散。
在擎天宗大軍安頓下來之後,宋毓第一時間拜見了吳道子,他們站在西涼皇宮的臺階上,頭頂是被狼煙污染的陰陰沉沉的天空,絲毫不見夏天的炎熱和明亮。
兩師徒還沒有開口,星樓和周清風就走了過來,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不少擎天宗的弟子,這些人或多或少和宋毓認識,聽聞宋毓還活着消息,他們就自發的趕了過來。
“小師弟,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星樓衝上前,給了宋毓一個大大的熊抱,臉上洋溢着無比真摯的微笑。
“很好,我看你身上沒有半點傷勢,甚至修爲還強上了許多,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周清風也露出了微笑。
自從宋毓出事後,本就不愛笑的周清風,再也沒有笑過,緊繃着臉,一臉嚴肅的樣子,根本沒人敢跟他打招呼,只怕一句話說不對,他手中的黑色戒尺就招呼了過來。
“可惡啊!你們把我的話都說了,我還說什麼?”吳道子無奈的說道,對着前來看望宋毓的人羣揮了揮手,“別看了,宋毓還活着,你們要是想近距離觀看,以後有的是機會。”
宋毓衝着衆人抱了抱拳,算是表達了感謝。
“是,掌門。”衆人笑了笑,四散而開,其實他們也就看個稀奇,就跟看動物園看猴子一樣。
要是宋毓知道他們心中的感想,也不知道會作何表情?
“大師姐呢?怎麼沒有見她?她沒事吧?”宋毓察覺少了什麼,連忙問道。
“你的大師姐自爆了丹田,所以……”吳道子面色凝重的說道。
星樓和周清風臉上紛紛露出了沉痛之色,只差沒有哭出來了。
“怎麼會這樣?!”宋毓呆滯的說道,眼神一黯,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難過,就聽見了吳道子賤兮兮的笑聲。
“哈哈,小徒弟,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你師祖還跟我打賭,你的一句話是:我真接受不了啊!現在看來是我贏了,要不是你師祖鎮守山門,我都想衝過去叫他喊我爸爸了。”吳道子得意洋洋的說道。
“你特麼……”
宋毓錯愕不已,這師傅和陳一劍師祖的關係,還真是凌亂不已,可以想象師傅真的要陳一劍師祖兌現賭約,只怕是會被陳一劍師祖吊起來打吧?
陳一劍師祖含淚教育師傅,並且嘴裡唸唸有詞:一日爲師終身爲父,老子打兒子,合情合理吧?
隨後宋毓一臉怒容的看向了星樓和周清風,沒想到善良單純的二位師兄,竟然助紂爲虐,不對,堯光一脈,除了我以外,真的有善良單純的人嗎?
“別激動,跟你開個玩笑,你怎麼就破防了?”吳道子嘴角勾勒出一絲微笑,“你的大師姐沒有大礙,她的體質特殊,自爆丹田之後,周身會形成一個白色蠶繭,等她在其中恢復了修爲,她就能夠破繭而出。”
“沒事就好,大師姐是什麼特殊體質?”宋毓好奇的問道。
“上古十大聖體之一——彼岸花。”吳道子深吸口氣說道。
“臥槽!!!”宋毓倒吸一口涼氣,奈何本人沒有文化,只能一句臥槽走天下,什麼是上古十大聖體?”
“我對於上古十大聖體瞭解不多,知曉的這是十種極爲強悍的修煉體質,傳承自遙遠的上古時代,每一名身懷上古十大聖體的修士,皆是天賦異稟之輩,而且玄乎其玄的特殊能力,比如說你的大師姐丹田自爆化作白色蠶繭,這可能就是她的特殊能力。”吳道子咂舌的說道。
“恐怖如斯!”宋毓難以置信的說道,忽然話鋒一轉,“師傅,您老是什麼上古聖體?”
吳道子一窒,半晌之後說道:“我和你一樣。”
“啊?我們這麼厲害?”宋毓驚疑不定,難怪劉易守會把精神小夥修仙訣交給我,可能不止我是所謂的的宋家人,還有是我的天賦吧!?
“啥也不是!!!”吳道子無情的打斷了宋毓的白日夢,開玩笑,上古聖體,你以爲是大白菜嗎?隨便一隻阿貓阿狗就有嗎?不對,好像把我也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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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尷尬的笑了笑,隨後臉皮極厚的說道,“我早就知道了,我就是在活躍氣氛,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我爆棚的幽默感嗎?”
“牛逼!!!”吳道子和兩名真傳弟子歎爲觀止,奈何沒有文化,只能一句“牛逼”走天下。
破案了,破案了,堯光一脈,人均丈育,洗不了,沒法洗了。
接下來,宋毓從星樓的口中得知了,紅菱已經離開了擎天宗,外出尋找自己的蹤跡。
這個消息讓宋毓心中一緊,紅菱從出生就待在血紅老祖的墓穴中,從來沒有和外界接觸過,沒有一點社會經歷,他很擔心紅菱會遇到危險和吃虧。
可是萬劍宗和擎天宗交戰在即,他也不好離開,只能等到事情結束,他一定要找到紅菱,絕對不能讓這個懂事的令人心疼的小女孩,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面流浪。
“紅菱,你一定要乖乖的等着爸爸。”宋毓惆悵的說道。
次日,擎天宗大軍向着橫劍山脈殺去,東海國的軍隊在後面,開始攻佔萬劍宗治下的國家,擎天宗和萬劍宗的戰鬥全面打響。
勢如破竹,只用了三天的時間,衆人就打到了橫劍山脈,此時萬劍宗在外的所有勢力已經收縮到了橫劍山脈,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兩宗對立,元嬰期及以上的修士凌空對峙着,築基期及以下的弟子密密麻麻的在地面上鋪開,三聲交戰鼓響起,兵戎相見,法術與法術的碰撞,爆發出轟然之聲,好似天昏地暗一般。
無論是元嬰期修士,還是築基期修士,身處其中,只覺得渺小不已,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戰鬥,而是兩個宗門,兩個勢力的決戰,現在的戰場如同絞肉機,每時每刻都有修士死去。
“殺!”
“殺!”
“殺!”
“……”
喊殺聲四起,所有的人如同殺紅了眼睛,只要見到不是自己人,哪怕是敵人的屍體,他們都會衝上去補兩刀,彷彿砍得不是人,而是一顆顆大白蘿蔔,人命在這裡,似乎變得毫不值錢一樣。
可是宋毓身處其中,沒有喪失理智,而且極其的冷靜,他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因爲修煉奪神養魂訣的原因,他能夠看到空中飄蕩着數以萬計的靈魂。
這些靈魂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只能判斷男女,不能區別年幼,他們迷茫的飄蕩在空中,好似沒有神智一般。
心念一動,宋毓嘗試默默運轉奪神養魂訣,只見他所過之處的靈魂,皆被吸入了他的識海,轉化爲了源源不斷的生機,增強着他的靈魂,他的靈魂等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甚至能夠隱隱約約的看見而立境的屏障。
於是乎,宋毓開始在戰場中流轉,一邊殺敵,一邊吸收靈魂,這種悶聲發大財的感覺,着實有些酸爽,可是他在能夠確確實實的看到而立境的屏障之時,他就停止了運轉奪神養魂訣。
因爲他很清楚奪神養魂訣的副作用,他有種感覺吞噬了這裡所有的靈魂,固然可以突破到而立境,但是他很有可能喪失神智,成爲一個只知道殺戮的修魔者。
“這就差不多了,過猶不及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宋毓喃喃自語道。
“終於找到你了,宋毓。”
此時一道陰寒的聲音打斷了宋毓的思考,只見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青年出現在了宋毓的面前,此人臉上有着數個膿包,他的身體裸露處,也有不少膿包。
可想而知,此人身上應該是長滿了膿包。
有些地方的膿包已經潰爛,流出了黃色的濃水,看起來噁心不已,這像是服用了什麼丹藥,產生的副作用,因此看起來,就像一個可怖無比的怪物。
“你是誰?”宋毓納悶的問道,很明顯這人是衝着自己來的,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沒有得罪過這位萬劍宗的弟子。
“我是風間澈。”膿包青年寒聲說道。
“所以呢?”宋毓愣了愣,這就完了?可是我還是沒有想起你是誰啊?
“我的父親叫做風無間,他死在了張慢慢的手裡。”風間澈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在嘶吼,又是一隻癩蛤蟆在鳴叫。
“原來是尋仇的,可是大師姐不在這裡,你要不去別的地方找找?”宋毓建議道。
可是大師姐根本沒來,對方只怕是掘地三尺都找不到,想一想,我好像有點壞啊!
“不,我要殺你,張慢慢殺我的父親,我就殺她最喜歡的小師弟。”風間澈搖頭說道。
“這都什麼邏輯?而且大師姐最喜歡的是二師兄,你不應該找我。”宋毓有些牙疼,根據因果輪迴定律,應該是打了小的來個老的,現在怎麼反過來了?老的死了,小的出來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