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騙奪寶塔
林夕縱雲而飛,轉過頭來一看,徐風吟已趕上來了,不禁心中大驚,道:“這傢伙追得好緊!”徐風吟叫道:“小賊還不停下!”林夕暗道:“我又非傻子,停下來讓你殺嗎?”他御鬼風而行,徐風吟御祥雲而追,竟漸漸接近了。
徐風吟道:“小賊再不停下,休怪我出手不留情!”林夕大叫:“你若有本事便再扔定靈真塔,看我拿不拿得!”徐風吟大怒,托起定靈真塔便要打去,卻又怕再被林夕打落,恨恨收起。忽然閃到雲霧中不見了。
林夕飛得一陣,回頭看時已不見了徐風吟,稍一停步,道:“他怎麼追不見了?”乘風往前飛了一段,回頭來看也見不到人,心道:“徐風吟御風分明不比我慢,不可能被我甩那麼遠,只怕有計!”不敢絲毫停留,往前疾飛。
忽聽後邊有人喝道:“砸!”一座寶塔猛然砸下,正與林夕貼身而過,只嚇出林夕一身冷汗,縱風疾飛,連道:“好險!好險!若不是走得快便要死在那塔下了。”
徐風吟收起定靈真塔,卻見砸不中人,怒道:“這小賊走了!”繼縱雲而追。兩人一追一趕,直往西方而去。林夕乘風比徐風吟慢,只是徐風吟每到近前要祭真塔卻先要念咒,反慢了一步,屢次讓林夕逃去。
林夕被他追得緊緊的,更不敢停逗,心道:“這徐風吟追得這般緊不是辦法,若不設計殺他始終要被追上!”故意放慢腳步,駕雲往下漸墜。徐風吟只道他內力不足,心中大喜,御風追上。漸近林夕,眼見伸手便可觸到,狂喜之下便要將定靈真塔砸下。
猛見林夕回過頭來,雙眼一睜,兩把金刀飛出,徐風吟真塔扔出,刀塔相撞,墜落雲下。徐風吟大怒,叫道:“小賊騙我!”縱身而下去取定靈真塔。
林夕豈能放過這個機會,飛身直趕,叫道:“徐風吟,過來!”黑龍鏈扔出。徐風吟見狀大驚,已避之不及,那黑龍鏈將他捆住,又突然散開。原來徐風吟身上有護體寶劍,主人受險便轉開來。那黑龍鏈始終是血肉之軀,竟也怕了這護體寶劍,才散開了來。
徐風吟道:“小賊送死!”伸手一招,將定靈真塔打去。林夕避它不及,被打中胸口,頓時五臟如絞,胸欲炸裂,“哇”的一口鮮血吐出。徐風吟大喜道:“這下看你還能逃去哪兒!”往上追來。
林夕急叫道:“黑龍,變,帶我離開。”黑龍鏈一轉化作虯鬚大龍,銜住林夕便走。徐風吟大吃一驚,停了一步,道:“這小賊竟還有這種奇異兵刃?”見黑龍速度好快,轉眼已去了天腳,忙縱雲去追。
那黑龍速度之快,當如閃電火花,即便是當初李青蓮也難追上。徐風吟越追越遠,不禁又怒又躁,恨恨道:“這小賊連打落我定靈真塔兩次,尚想殺我,此番不抓他回來絕不罷休!”緊追不捨。
林夕由黑龍銜着而走,速度自快上不少,方想起之前若早讓黑龍帶他走便不會被徐風吟一塔打中,又想徐風吟那寶塔厲害無比,連風情劍也傷不了,此次打自己不死多半是徐風吟用得倉促,咒語尚未念全。也確實如此,當時徐風吟只念了一半咒便把寶塔打去。
飛了半個時辰,見雲煙之下有城鎮依然,是人煙之處。心道:“我受了重傷,需下去找地方養傷。”便令黑龍往下而飛。
落到一處城鎮中,人行稀少,也不知是什麼地方。林夕找了一處客棧歇息,關上房門脫開衣服,見胸口皮肉朱青,其內腹已被打碎,心道:“好在這屍體不是我的,即便碎了也無關緊要。”又想莫憐仍在全天教手上,也不知怎麼樣了。
在城中養過兩日傷,也不見徐風吟追來,心漸漸放下了。這日欲出城離開,走到城門,恰見前面一人走來,正被官差攔着調查,不是徐風吟是誰?只嚇得林夕轉身便走,心道: “他竟追到這來了。”好在當時出城進城的人多,徐風吟也沒發現林夕。
林夕回到客棧中,暗想:“始終得先除了徐風吟,否則非但救不了憐兒後面還被跟上一條尾巴。徐風吟只見過楚更雨與他爲敵,卻沒見過我的本身,我脫了軀體去找他玩玩!”
便將楚更雨的屍體脫在房間中,魂魄兒飛出房間,在城中游蕩。忽見徐風吟在一家麪館中吃麪,九十九重定靈真塔便放在桌上。林夕心道:“我想辦法盜了他的定靈真塔,纔不怕他。”見此時也難動手,往回飛去。
正當黃昏夜落,夜色漸漸籠罩大地。林夕飛在路上,街道繁燈煥彩,映照流盈。忽然只覺此處很是熟悉,驀然之間,憶起當初與賈悅遊燈舊事,心口一痛,竟說不出的難過。往一處橋邊飛去,久立橋上,望着橋下流水,悽然一笑,道:“我來這找你,可找到的總是旁人。你是流水還是浮雲,爲什麼只出現在我腦海中?”
輕風漸涼,月色入水,幽幽灩灩。林夕怔怔的望着水月交接處,竟不知動作。忽聽到一個幽幽的聲音低聲問道:“爲什麼我的眼睛裡總有淚水?爲什麼我的眼睛有淚水?”一個白衣人飛到林夕身邊。
林夕轉過身看他,道:“你怎麼在這?”那人自是常哭。常哭道:“你怎麼也哭了?”林夕偏過頭去,不願去擦淚水,也不願讓人看到,道:“沒有。”
常哭道:“你也哭,我也哭,真好。”憑着橋望去。林夕道:“你哭什麼?”常哭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哭,我不知道我的眼中爲什麼總有淚水。你說,明天會不會有太陽?”
林夕道:“會有。”常哭問道:“真會有太陽嗎?”林夕點頭道:“應該會有。”
常哭低聲嘆道:“只是即便有太陽也照不到我,我的眼睛爲什麼有淚水吶?”
林夕道:“你來這又是爲了拘魂?”常哭道:“帶一個人來磨練。”林夕道:“是誰?”
後邊有人道:“就是我。”林夕轉過身來,見那人身高體闊,奇道:“是你!”那人赫然是在鬲國中被常哭抓走的全天樓。
全天樓提起一條黃布袋,道:“常哭,你要我拘的人我已拘了。”常哭道:“全天樓,他是當初在鬲國中救你我之人。”全天樓奇道:“是他?”
常哭道:“便是他,當初用的楚更雨的屍體。”全天樓對林夕倒地拜下,道:“多謝閣下當初出手救我。”林夕心想常笑見過自己脫離楚更雨的屍體,常哭知道多半是常笑說的,將全天樓扶起,道:“不必了。”
全天樓道:“當初蒙楚公子與聶亮道長出手相救,方有此時的我。”林夕道:“當初你被常哭帶走,這又是怎麼回事?”
全天樓笑道:“正是當初被常大人帶回地府纔有今日之職!我原以爲抓我回地府是要毀我魂魄,不想竟是授我鬼籙,令我爲拘魂偏使。那日隨口亂說竟成真的,我全天樓可真會預料,哈哈,哈哈!”
常哭道:“秦廣王說他魂不歸天地、魄不歸五行,投胎不得轉世不得,故命他爲我的偏使。”
林夕道:“可真是禍中生福。”全天樓笑道:“這還要多謝楚公子當初救我,還有聶亮道長。”頓了一頓,道:“我如今也爲拘魂使,嘿嘿!終南山姜寒山那羣狗雜種,始終放他們不得!”
常哭道:“莫要主動去惹他們。”全天樓道:“是。楚公子,我請你去喝酒。常哭,一起去。”林夕應道:“好。”一起找了家酒樓,提了幾壇酒到樓上喝。他們都是鬼使,自然不怕被人看到。
喝過幾壇酒,林夕愈談愈覺兩人親切。全天樓爲人豪爽,酒來則幹,甚是豪邁。
喝過了酒,全天樓已知林夕真名,道:“林夕,咱們都是鬼使,以後若有道士想欺負你,便與我說,我拼上性命也要幫你。”
林夕道:“眼下正有一件重事要求你們幫忙,若無兩位幫忙,只怕我都活不出這城。”全天樓變色道:“這是爲什麼?誰要殺你?”林夕道:“崑崙山少主,無定子的徒弟徐風吟。”仔細將前事說了。
全天樓聽完,大怒道:“這小子欺人太甚,屢次行兇要殺人,還當個屁的崑崙山少主!林夕,我與你去把他殺了!”
常哭道:“只怕不是那麼容易。”林夕道:“不錯!徐風吟手上有一座寶塔,十分厲害,我便是被這塔砸傷的,還有一把護體寶劍,常人近他不得。得想辦法盜了他這兩件東西。”
常哭沉吟道:“我有一計,我們三人分開來惹他,累他奔波,等他洗澡時定會取開寶塔寶劍,那時便可偷之。”
全天樓道:“這樣太慢,我倒另有一計!嘿嘿!他今晚不是要住在此處嗎?我去給他找個女的,陪他一晚,等他魂銷意蕩時便偷他東西,甚至一劍了了他的性命!”
林夕道:“不妥,徐風吟身爲崑崙山少主,什麼樣的女子沒見過,怎麼會在此時對一個女子……”
全天樓嘿嘿一笑,道:“可以在他要喝的水中下點東西。”常哭道:“只怕尋常尋歡藥沒用。”全天樓笑道:“那便拿不尋常的,我在鬲國中有一個姘頭,叫祿長司。她制過一種尋歡作樂散,即便是蟲獸吃了,也會**焚身!滋味妙不可言!”
林夕大喜,道:“那好!你把藥給我,我去下。”全天樓道:“我去抓個女人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