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回來了,馬上就回來了……”
一些下到那近水平臺的人,來了又走了過後。
又一個將提來幾個糉子拋進了河裡的人,拿起了地上空了的袋子。
接着似乎屋裡打來的電話,從旁邊臺階重新走上了岸,往着遠處漸遠。
那近水平臺上沒人接着過來,再愈加有些安靜下來。
……
西斜的太陽已經化爲落日,揮灑下的餘暉被近處臨街的店鋪遮擋着,
只剩下些晚霞還輝映着西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
已是日暮。
臨街的店鋪開了燈,挨着街邊的盞盞路燈也亮起了起來,
兩岸人家屋裡,也相繼亮起了燈。
站在河岸邊,廉歌看了眼這河面上,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那近水的平臺上,
旁邊,那穿着白袍,蓄着長髮的中年男人,望着先前被拋下些糉子,濺起些水花的河面上,
這會兒的河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只是中年男人還有些出神地望着。
也沒出聲多說什麼,迎着這河面上不時拂來的清風,廉歌再看了眼這四側,河面上。
西面,西斜的落日漸沉入了地平線,
頭頂天空漸被夜幕接替。
臨街一家家店鋪裡映出的些燈火再顯得明亮了些。
街邊盞盞燈火接替了白日裡的陽光,依舊映着街邊垂着的柳枝條,樹木枝葉的影子。
河道里,依舊微微波盪着,流淌着的河水,河面上倒映着兩岸燈光。
盞盞路燈混雜着的一家家店鋪裡映出燈光,揮灑下的燈火下,
這河岸邊,走過些行人,停着擺攤的攤販再多了些,
行人或是匆匆往家裡趕着,或是三三兩兩出來吃飯,從街道上走過,
或是幾個早早吃了飯,出來散步,閒說着鄰里兒女事兒的老人。
種種聲響混雜在河道里河水流淌聲中,
在廉歌耳邊響着,
廉歌聽着,看着,
路燈下,幾隻飛蟲迎着燈縈繞起伏,
垂着的柳枝條微微來回晃動着。
那從那旁邊臺階下去,近水平臺上,
這會兒已經沒了人,只剩下一根根插在石縫之間,還燃着的蠟燭,香。
一對對蠟燭往上竄動着火苗,一柱柱香閃着火花,縈繞升騰着青煙,
蠟燭上竄動着的火苗驅散了瀰漫來的夜色,再往着岸邊,往着河面上揮灑着些燈火,也往着那平臺頂上映出青煙嫋嫋的影子。
不時陣帶着水汽的清風拂上了岸,
晃動着柳枝條,擾動着過路人的衣襟,
蜿蜒些近水平臺上,升騰着的青煙,
搖曳着岸邊河面上,倒映着的燭火。
看了眼那近水平臺上燃着的燭火,升騰着的青煙,廉歌停頓了下目光,再轉過了些視線。
旁邊,那望着倒映着兩岸燈火的河面,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再轉過了些目光,
目光從那燃着燭火,帶着青煙的近水平臺上掠過,微微一頓過後,
中年男人再擡起頭,看向了岸邊,
岸邊,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
小孩在步行道上歡喜跑着,大人笑着,緊跟着招呼着小孩,
夫婦走在一起,手裡還提着剛買上的菜,說着些家常裡短,白日瑣事往着家裡走着,
老人三三兩兩,打着把扇子,扇扇風,趕趕蚊子,走幾步,再歇歇腳,說上些閒話。
攤販叫賣着,臨街店鋪招呼着客人。
遠處人家亮着燈火,燈火下人影綽綽。
走過的人,有人抹着汗,有人吃着東西,有人說着話,
只是似乎是過節,大多數臉上都還是掛着笑容,
“先生覺得今時今日怎麼樣?”
不知道是望着岸邊街道上過路的行人,還是望着遠處哪裡的人家,
中年男人出聲問了句,
廉歌聞聲,轉過了視線,順着這條岸邊的街道往前望了眼,再看了眼這中年男人,
“我覺得很好。”
廉歌出聲應了句,再停頓了下,
“先生不妨自己看看。”
聞聲,望着河岸街道上,遠處,有些出神的中年男人頓了頓,再轉過了些目光,
看向了廉歌,頓了頓過後,再轉過了頭,望着兩岸遠處的人家。
再看了眼這中年男人,廉歌微微笑了笑,
沒再說話,轉過了身,挪開了腳,朝着旁邊不遠,那岸邊能下到近水平臺的臺階走了過去,
身後,中年男人再轉回了頭,看着廉歌的動作,
再頓了頓,也挪開了腳,跟了上來。
……
“……媽讓再帶點冰淇淋回去。”
“……買冰淇淋幹嘛?”
“……還不是咱媽的寶貝孫子……”
廉歌和中年男人從岸邊走過,
岸邊街道上,走過的些行人,也從廉歌身側走過,
廉歌只是不急不緩着,朝着那能下到近水平臺的臺階處走着,聽着耳邊些聲響,
那中年男人不禁再轉過頭,看着身側走過些行人。
一對提着大包小包買得東西對夫婦中街道上走過,
夫婦中男人接了個電話,對着旁邊的妻子笑着說着,
旁邊妻子也笑着應着,兩人說着些話,從廉歌和中年男人身側走了過去,
“……奶奶,我想吃這個,可以嗎?”
“……好,奶奶給你買……來,告訴奶奶,想吃哪個啊……”
路過個攤位前,一個老太太抱起了自己的孫子,笑呵呵着問着。
“……這個……奶奶你也吃……”
“奶奶牙齒不好,不喜歡吃甜的,你自己吃啊……”
走過了段街道,身側過了些人,過了個攤位,
廉歌帶着這中年男人走到了這能臺階前,中年男人跟着,也轉過了頭。
也沒多說什麼,廉歌挪着腳,從順着這臺階拾階而下,往着那挨着水邊的平臺走了下去,
中年男人也緊跟了上來。
順着臺階往下,
耳邊,街道上些混雜着的聲響隔了個岸,似乎遠了些,河道里,河水流淌過的聲響近了些。
“上舟吧。先生還是自己看看。”
走到了那近水平臺上,
平臺上插在石縫中的一對對香燭依舊燃着,竄動着火焰,往下流淌着蠟油。
看了眼這近水平臺上,再看了眼那被拴在近水平臺上,停靠在岸邊的龍舟,
廉歌微微笑着,出聲同這中年男人說了句。
旁邊,望了望那近水平臺上燃着的香燭,中年男人再望向了那龍舟,點了點頭,
回身望了望岸上,再挪了着腳,走上了那龍舟,站在了舟上。
被用着根繩子拴在近水平臺上的龍舟,依舊隨着波盪着的水,來回微微蕩着。
再看了眼這倒映着兩岸燈火河面,兩岸亮着的燈火,廉歌也沒再多說什麼,挪着腳,走上了這龍舟,站在龍舟頭。
那拴在近水平臺的繩子滑了開,繩子落到了龍舟上。
龍舟再劃破了這河面,在岸邊蕩起些漣漪波浪,擾亂了岸邊水面上倒映着的燭火。
龍舟載着廉歌和中年男人,漸離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