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別想錯了。
何遠不是在鬥地主,他是在鼓掌。
“講的挺好的。”
“其實有時候想想,做一個普通人挺好的。雖然遇不上什麼好事兒,但情況也沒那麼糟。不然我們現在就不是坐在這兒吃燒烤,聊八卦,而是成了故事裡的主人公,不是在冰冷的江水底下躺着,就是每天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煩着。”田蕊做了最後總結。
然後,她斜着眼睛,看了何遠一眼。
“狗子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老是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說,是不是揹着我偷偷幹了什麼壞事?”
“沒有沒有,你以後可是女土豪,我怎麼敢揹着你做壞事?”何遠擺了擺手。
“那是。”田蕊一臉心滿意足,“你要是敢對我做壞事,比如那個家暴,比如那個出軌,我就……”
田蕊伸出手,看着何遠的某個部位,一臉壞笑。
然後,就見她運掌爲刀,在半空中一個手起刀落,猛地一劃。
利索!
何遠胯下一涼,連忙起身,道:“我去結賬了。”
說着,何遠匆匆朝着老闆走去。
女朋友太厲害,惹不起惹不起。
回去的時候,田蕊半個身子都癱在何遠身上。
真的是癱,她好像一堆軟肉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狗子,吃飽了,困……”田蕊在何遠耳邊哈着氣。
“好好好,困就睡,睡醒了再吃。”何遠道。
“那會長胖的。”
“長胖我養你。”
“不行,等我長胖了,你肯定找一個山頭把我扔了。”
“不會,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呢。再說了,你這麼重,我就算想扔掉也抱不起你啊。”
“好啊!你竟然真的想把我扔了!”田蕊一下子跳起來,張牙舞爪就朝何遠撲去。
兩人打打鬧鬧上了車,何遠開着車,帶着田蕊一起回家。
小傢伙已經不叫了,似乎有點累了,在寵物袋裡睡着了。
車裡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何遠一扭頭,看到田蕊歪着頭,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何遠把車速放緩了一點,將車窗升起來,避免冷風吹到田蕊。
開了十幾分鍾,到家了。
何遠在院子裡停好車,然後輕輕拍了拍田蕊。
田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已經到了嗎?”
“到了,下車吧。”
田蕊朝着何遠伸出手臂,撒嬌道:“你揹我。”
“背不動。”
“不嘛不嘛,就要你背。”田蕊晃着身子。
“好好好,我背,我背。”
何遠彎下腰,田蕊一使勁兒,跳到了何遠背上,雙手環抱,摟住了何遠的脖子。
何遠夾着田蕊的腿,砸吧砸吧嘴,道:“嗯,你說的沒錯,最近是有點超重了。”
“誰說的,纔沒有,我可瘦了!”田蕊在何遠背上不滿的說道。
何遠又去後排,將貓提了出來。
小傢伙似乎被驚醒了,在寵物袋裡一陣亂動,開始用爪子撓袋子。
提着包,揹着田蕊,何遠進了客廳。
將田蕊放在榻榻米上,何遠蹲下身子,將寵物袋拉鍊打開。
裡面的小傢伙見到光亮,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小傢伙晃了晃腦袋,又抖了一下毛,然後從袋子躥了出來。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似乎重新熟悉了環境。
它找到一隻玩具鼠,撲上去,開始玩兒了起來。
“要洗澡嗎?”
將貓放了出來,何遠添了一些貓糧,又開了一個貓罐頭,把水重新倒上。整理完這一切之後,何遠回到客廳,拍了拍癱在榻榻米上的田蕊。
田蕊動了一下,沒有起來,懶洋洋道:“今天太累了,不想洗。”
“剛吃了燒烤,衣服上都是油。”何遠“嫌棄”道。
“不油不油,我可乾淨了。”田蕊撒着嬌。
“那稍微洗漱一下吧。”
“不嘛,我困,想睡覺。”
“想睡你就脫衣服。”
“你幫我脫。”
田蕊閉着眼睛,朝着何遠伸出手。
啪!
何遠一巴掌拍在田蕊屁股上。
田蕊捂着屁股,縮成一團:“你要對我做什麼。”
她一臉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表情,就差咬着小手絹了。
“這麼大一個人了,你以爲你還是孩子啊。”
“是啊是啊,我還過六一兒童節呢。”
“那你要不要去商場裡面玩滑滑梯?”
“可以嗎?我老想玩兒了!不過那裡面都是小孩子,我有點不好意思。”
“你跟負責人說說,你這智商,妥妥的能進去。”
“我聽出來了,你是在說我智商低!”
“要不你直接進去也可以,反正你這身材,跟小孩兒也沒什麼兩樣。”
“啊啊啊啊啊啊!不準說我胸小!”
田蕊抓着何遠的手,一口咬上去,一副“我超兇”的樣子。
不過她也沒用勁兒。
牙齒在上面咬了咬,就鬆開了。
何遠抽回手,看着手掌上淺淺的牙印,一臉嫌棄。
“瞧瞧你,還當自己是個小孩啊,上面都是你的口水。”
“怎麼着,你還嫌棄我啊。”
“對啊,就是嫌棄你。”
田蕊氣的伸腿,想踹何遠。
何遠躲開,對田蕊說道:“不想洗的話,就進臥室睡覺吧。”
田蕊又在榻榻米上扭捏半天后,終於爬起來,找到臥室。
雖然五天過去了,但房間裡面依舊很乾淨。
除了一回家就開始打掃之外,何遠還把四件套都換了。
反正這個老宅子裡,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
在田蕊進臥室的時候,何遠又拿着從她家換下的四件套,扔進洗衣機裡。
倒入洗衣液,護理液後,何遠按下按鈕,就聽到洗衣機開始進水的聲音。
聽到機器開始動了起來,何遠纔去浴室,衝了個澡。
他一回家就開始打掃,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點灰塵。
而且晚上又去吃了烤魚,被那味道一薰,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香氣。
嗯。
讓人肚餓。
洗漱完畢之後,何遠穿着一件加絨的睡衣,進了臥室。
房間裡,田蕊已經脫光衣服,縮進被子裡。
厚實的羽絨被裹成了一個球,旁邊的椅子上放着她的衣服。
彷彿聽到何遠的聲音,田蕊從裡面鑽出個小腦袋。 wWW¤тTk an¤C 〇
就見她向招財貓一樣,朝何遠招了招手。
“客官,人家已經脫光光,躺好了,快點上牀吧~”
何遠站在門口。
雙手環抱,打量着田蕊。
田蕊把自己裹的跟個糉子似的,只露出頭和小手。
見何遠一動不動,田蕊眨了眨眼睛,小手拍着旁邊的空位:“客觀,快進來呀,外面冷。”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何遠道。
“像什麼?”
“一條醃製好的鹹魚。”
“鹹魚挺好的呀,還能翻身呢!”
“古代人窮,又沒有儲存手段,所以沿海的漁民就把魚醃製好,掛在牆上,想吃的時候就取下來,夾其中一面的肉解解饞。有時候有客人來了,就拿出魚來招待客人,因爲被夾過的那面不太好看,所以就翻一個身子,將沒夾過的那面面對客人,所有才有了鹹魚翻身這個說法。”
“聽不懂,感覺很深奧的樣子。”
“意思是,鹹魚翻身之後,還是鹹魚啊。”何遠嘆了口氣。
“就知道你嫌棄我沒洗澡,我去洗澡啦!”田蕊哼了一聲,將被子掀開。
裡面果然還穿着衣服。
她伸了個懶腰,露出精緻的小腹,然後將一雙緊實的大長腿從被子裡伸出來,踩在毛茸茸的拖鞋上,朝何遠翻了個白眼,拿了件睡衣就去浴室了。
幾分鐘後,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淋水聲。
何遠這間房間的浴室,是用毛玻璃隔開的。
從牀的方向望過去,隱隱可以看到一道妙曼的身影。
別看田蕊一直在說自己胖,其實她的身材保持的很好。
蜂腰鎖骨大長腿,渾身一股野性美。
不像一些人,嘴上說着自己胖,嗯,其實是真的很胖。
趁着田蕊洗澡的時候,何遠上了牀。
將身子縮進被子裡,何遠拿出手機,開始刷信息。
看着手機裡一條又一條陌生的信息,何遠頭又開始疼起來。
點了支菸,吸了口,才摁下那股隱隱作痛的感覺。
手機已經自動黑屏,光亮的屏幕上,反射着何遠那張蒼白的面孔,不帶一絲血色。
兩隻眼睛掛着沉重的黑眼圈,白色的眼球上佈滿血絲。
何遠疼的受不了,將手機扔在一邊,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
腦子裡一片混沌,這幾天的記憶,彷彿碎片一樣,在他腦海中閃過。
但始終拼湊不成清晰的畫面。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何遠感到自己身子一直在往下沉。
就在何遠快失去意識時,他突然被推了一下,醒了過來。
“你怎麼自己都要睡着啦,咯,我洗乾淨了,你聞聞。”
田蕊坐在牀邊,正在搖晃着何遠的手臂。
見何遠醒了,她湊近何遠,剛沐浴後的身子一個勁兒的往何遠身上湊。
何遠伸手,擋住田蕊,一臉“嫌棄”的表情:“走走走,你這條鹹魚,別堵着我鼻子。”
“你怎麼啦,怎麼臉色這麼差。”田蕊注意到不對勁兒。
之前他們一直在外面,光線很暗。
現在躺在家中,這麼近的距離,田蕊一下就注意到何遠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