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這個複雜的社會裡。
以爲人人都會善良對待，那叫做幼稚。
被圍獵過的趙德柱怎麼會讓自己重蹈覆轍？
這面旗幟顯然就是產業園最好的保護。
TM網在國內互聯網企業裡面現在具有非常高的知名度跟號召力。
幾乎所有的互聯網、IT公司都在派人來參觀調研，不少草根創業公司更是希望能夠有合作、討風投、求收購。
這意味着高新產業園本身會滾雪球一樣的擴大。
既然這家互聯網企業能在江州成長起來，那就說明這裡的政商環境不錯。
這纔是各種企業最關心的問題。
做老闆的才明白，各個層面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就好比後世大家都知道的東北環境，那是真不適合做企業。
江州，能孕育出TM網這樣的大神，那就真的能吸引其他同行過來試試。
這裡最大的缺點是沒有足夠的頂級高校技術力量支撐，沒有平滬圳那種時代浪尖的潮流信息，沒有找尋各種風投的機會。
據說今年江州參加全國大會，把要求西部地區網絡主幹線鋪到江州，已經當成主要議題跟周邊省份爭奪。
TM網迄今都還因爲這個帶寬問題，把主要的服務器都放在了鵬圳那邊。
但這裡各方面成本都低了一大截。
能源、勞動力更是充沛。
對於那些IT大企業，需要建廠建規模的，選擇江州作爲大後方，就有筆帳算了。
這其中高職教育恰恰就是個很重要的砝碼。
廉價勞動力往往技術含量不高，流動性更是很大。
職業教育在沿海企業一直是個比較頭痛的問題，
自己培養熟練工，成本高風險大，因爲手藝好了很容易跳槽。
特別是有些涉及到文化素質的技術工種，培養更是麻煩。
但西南學院和高新產業園做出來的模板就是，江州培養頂級高校技術人才可能不信，但高職教育卻能跟上。
道理還是跟劇組羣演一樣，這個層面很難管理，但如果高職學院來介入管理張羅，光是人力資源成本都能省一大截。
還真有好幾家電子產業在跟江州市談規劃。
所以接下來江州領導講話的時候，也是緊扣這個主題，這個高新科技產業園是在市裡面關懷下支持下幫助下建立起來，歡迎微軟，歡迎HPC來江州投資、建廠。
參觀完展廳，就順勢踱步到樓上的用餐中心了。
雖然沒到飯點，但趙德柱不覺得這時候帶到自己那個還隱約帶點翔味的辦公室去有什麼好談的，這邊也沒什麼貴賓洽談室。
就跟他去諾克鴨總部那樣，在食堂隨處可見的沙發圈坐下來吧。
李曉軍滿臉和氣生財的福氣樣，跟付建清坐在一張沙發上，陳燕玲陪趙德柱，有可能要做翻譯嘛。
互聯網公司不都流行裝得新潮點，其實就跟宜家餐廳那種北歐風差不多。
好在食堂夠大夠氣派，平時管理也很嚴格，沒有什麼異味，窗明几淨的還有點咖啡吧的氣質。
一堆市裡面宣傳口的鏡頭，微軟起駕帶來的京城、江州媒體，馬上在周圍搶佔各種最佳拍攝角度。
市領導坐在沙發上和藹的跟互聯網企業進行了友好的溝通，並且還試圖在全球最大的軟件企業跟國內新興的互聯網新貴之間牽紅線，熱烈促成兩邊合作。
這種具體爲什麼都不知道，就開始拉郎配的作風。
趙德柱笑而不語，那位洋總裁就不習慣了，完全不知道這種繞圈子套口風的雲裡霧裡在說什麼。
明明不是應該跟趙德柱坐下來談麼。
活該，這年頭的跨國企業都喜歡走政府路線，很有洋大人的風範。
習以爲常的這樣壓國內企業，順手得很。
但趙德柱這裡實在是太特殊了，在江州幾乎已經成了新經濟龍頭企業，市裡面怎麼都要參與下，共同成長嘛。
不避開。
結果還是王鳳蓮來破局：“趙先生，通過你在媒體上的評論，我們HPC跟微軟都瞭解到你對智能手機的未來非常看好，能夠全面的闡述下你的思路嗎？”
沒想到趙德柱一點都不客氣：“我們從前年開始參加圓石灘高爾夫投資比賽，又在去年參與DARPA的全球無人駕駛大賽，這一樣樣的在高科技探索方面投入巨大，然後才得出結論我們會依託智能手機發展很多互聯網項目，你想讓我把這番心血講出來，講智能手機成功失敗的的可能性在哪裡，是不是應該付點費用？”
李曉軍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笑得像個彌勒佛。
估計已經發現趙德柱很喜歡用這個套路了。
老林就滿臉興致盎然，很有技術官僚參加談判的專注，還若有所思的點頭，好像很認可趙德柱的心血價值。
鏡頭肯定也頻頻捕捉他們幾人的形象。
王鳳蓮笑了：“好啊，你覺得多少合適呢。”
趙德柱獅子大開口：“一億。”
在所有人還沒驚歎出來之前補充：“是美元。”
只要看過他對查爾斯張的那個節目，就應該知道他那已經非常有名的五百萬，五千萬要價。
偏偏李曉軍還像個托兒一樣，當着很多人把那五百萬的支票付了。
說明趙德柱不是開玩笑。
從這時候起，逐漸曝光增多的趙德柱，已經有點形成自己的談判談話風格了。
動不動就會開價，你聽不聽？
不給錢不談。
可開價一定是個讓對方很難受的價格。
偏偏他還很有這個資格。
那位洋總裁在所有人驚歎中，身體前傾，雙肘放在膝蓋上，標準歐美白人高大身材的懇談姿態：“趙先生，作爲我們WINDOWS手機系統到目前爲止，使用人數最高的外部APP，我想你對智能手機肯定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我們是帶着合作的思路來，希望大家能在相互獲利的前提下友好洽談，OK？”
最後倆字是對着老林這邊笑着表達的。
老林深以爲然的點點頭，然後就假裝聽翻譯解釋，滿臉誠懇卻就是不說話。
趙德柱內心更想笑了，陳燕玲輕聲在他耳邊翻譯出來時候，那幽香味兒是真好聞，哪像李媛媛這傻子，這幾天成天都是股牙膏味兒。
但軟玉溫香壓不住他的強硬。
其實上回懟了查爾斯張之後，趙德柱自己回頭也思考過，無冤無仇的爲啥會不客氣。
僅僅就爲了把楊溢川的團隊搞過來？
這特麼簡直高估了趙德柱談判的智商。
他哪有想這麼多。
他也看過自己那電視上的節目鏡頭，發現自己應該還是嫌貧愛富。
因爲他好歹知道查爾斯張是個“破落戶”，上一世後來某狐跟企鵝某寶比起來屁都不是。
他說話就沒那麼客氣。
看看當初第一次見老馬，見二富的時候，客氣得跟孫子似的，隨時可能跪下去抱大腿。
趙德柱本來就不是什麼品行高貴的傢伙，今天對上未來多半會消失在手機搏殺中的多普達老闆，肯定會被安卓和蘋果打敗的微軟高層。
自然也就沒好氣：“你說錯了，這件事是對你們有好處，對我半點好處都沒，這麼說吧，目前WB用戶已經破千萬，我根本就沒有把寶壓在兩位身上，因爲我很懷疑你們在未來的手機大戰中，是不是最後的勝利者。”
上次的訪談節目中，毫不客氣的得罪了某狐和諾克鴨。
這次居然當着市領導，再得罪微軟和HPC？
趙德柱簡直有種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派頭了，現場官員們表情極爲古怪。
微軟呀！
國際第一大IT品牌，老闆是世界首富啊，全世界都在用他們的軟件系統，誰不看他們的臉色做事？
連江州市領導聽見這邊來個大中國區的副總裁，都要趕着來會面，希望能找到些項目機會。
這對江州未來發展不也是很重要的嗎？
誰想到你個小年輕居然直接得罪。
其他人一片譁然，洋人們湊在翻譯附近旁聽了內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文字語氣調整過，表情倒沒有憤怒，主要是難以置信。
王鳳蓮反應最快，她能直接聽懂嘛：“爲什麼？如果你能夠言之有物，說出我們HPC有什麼做得不夠好的地方，沒問題，我可以付出相應的價碼，讓你滿意的價碼。”
她也不虧是商海沉浮近二十年的人物，連消帶打的反擊，還有點勾勒出趙德柱貪財的味道。
趙德柱連HPC和多普達的關係都不知道，當然也不知道HPC這個手機品牌後來是怎麼消失的。
但是他有一種特殊的感受，從十多年以後回來，面對這個寶島品牌手機纔有的感覺。
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那部嶄新的828手機，放到面前的茶几上。
王鳳蓮滿臉的傲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