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喜歡‘孤獨者’酒吧,不僅因爲這裡的dj很年輕英俊,還因爲這裡離翡翠大學很近,每次接到這裡的演出,我都會提前出門,騙阿五他們說出去逛街,然後溜到翡翠大學和子漠哥哥一起吃晚飯,吃過晚飯他送我去酒吧,在夜『色』朦朧的大學校園裡,和子漠哥哥並肩走在一起,似乎一輩子也就只有那麼長。
子漠哥哥說在酒吧裡演出,要懂得保護自己,我點頭;子漠哥哥說在樂隊裡唱歌終究不是長久只計,總要有份正經的工作,我點頭;子漠哥哥說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這樣人才不會變得蒼白,我點頭。不論子漠哥哥說什麼,我都相信,我都接受。
“阿五哥,我想找份工作。”我很嚴肅地對阿五說。
“怎麼,缺錢了?”阿五抱着吉他問我:“錢不夠我給你。”
“在樂隊唱歌總不是長久之計,總要有份正經的工作。”我學着子漠哥哥的口氣說。
“不是長久之計?”阿五若有所思地重複着:“小煙不喜歡唱歌?”
“不,不是,只是子漠哥哥這樣說。”我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阿五的表情立刻被陰霾籠罩。
“小煙,你又去找韓子漠了?”阿五失落落地問。
“我……”我梗塞住:“阿五哥,子漠不是壞人,他做的那些事都是因爲被鬼『迷』了心竅。”
“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是怕你再受傷害!”阿五轉過頭不再看我,生氣的意味濃重,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能化解他和子漠之間的誤解,所以乾脆不說話,生氣就生氣吧,反正晚上還有演出,再氣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晚上的演出是在翡翠市那條鼎鼎有名的酒吧街上,一間名叫‘理想之翼’的pub,是該酒吧舉行的一個小型的搖滾party,我走進後臺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眉姐,一晃也有好幾個月沒有看見她了,她看見我們進來,就推掉其他樂隊樂手們的聊天,走過來。
“好久不見啊,洋娃娃。”她的嘴角帶着一絲難得的笑容,雖然是笑容,不過放在她那張生硬的臉上,也覺得怪怪的,說實話其實她長得滿好看的,就是個『性』太強硬了,通過她我知道了女人不能太強硬。
“眉姐你好啊,難得你還記得我們。”老大寒暄着。
“最近演出情況怎麼樣,楚總可一直記掛着你們呢,不時提起冷小煙的名字呢。”眉姐說。
“他提小煙做什麼?”小四敏感地問。
“你們不知道嗎,楚總可是很看好小煙的。”眉姐驚訝地回答。
“楚總那麼忙,一定貴人多忘事,眉姐你太客氣了。”我忙打斷她的話,背對着阿五他們對她擠眉又瞪眼,示意她別再說了,如果讓阿五他們知道楚總想把我從‘洋娃娃’裡挖出去,他們不知道有多難過和失落。
“啊,不讓說?”眉姐姐很快就明白了,微笑着拍拍我的頭:“你還真夠義氣呢,小丫頭。有時間來楚總那聊聊天,他這一輩子,嚴肅又正經,你和他聊天那天,他很開心,我很多年沒見他那麼開心了。”其實眉姐心裡的真想法是:他一開心就獎了我好多薪水。
“是嗎?”我覺得有點暗開心起來,想不到一直顛三倒四如我,也會給別人帶來開心和快樂:“我會的。”
“那你們好好準備一會兒的演出吧,我不打擾了。”眉姐說完就起身離開。
“小煙,那天楚老闆和你說過什麼嗎?”眉姐一離開,小四就問我,這個小四什麼都好,就是人太敏感了,猴精的,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他和我說話,阿五彆扭地轉過頭,他還在生我的氣呢。
“沒說什麼,讓我們好好表演,說將來如果發展的好,就籤我們。”我搪塞着。
“剛剛眉姐欲言又止的,好象沒這麼簡單的,他是不是威脅你或是欺負你了?”猴子三也『插』話道。
“你們別問了,小煙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不會告訴我們的。”阿五在一邊帶着強烈情緒說。
……
演出結束,離開pub,回家的路上經過我們經常吃東西的大排擋。
“阿五哥,我想吃麻辣燙。”我扯着阿五的胳膊獻媚地央求的,以前我一開口,他就會叫大家飽餐一頓的,每次走到這裡猴子三總會用眼神暗室我求阿五。
“你要唱歌,吃太辣的東西對嗓子不好。”阿五看都不看我一眼,冷冷地說。
“我的嗓子不會壞的,可是我胃裡的饞蟲會壞的!”我厚着臉皮纏着我最善良的阿五哥哥。
“是啊,你不是要找一份正經的工作嗎,唱歌這種事不是長久之計嘛,嗓子算什麼?”阿五酸溜溜地說。
“好阿五,壞阿五,你不要再生我的氣啦,我是壞蛋還不行嗎?你就讓我們吃點東西吧。”猴子三一直在背後慫恿我繼續哀求,而他自己的肚子也配合地咕嚕着。
“真拿你沒辦法,吃吧。”阿五終於堅持不住了,變笑邊皺着眉頭翻出錢包。
“哦也!”這歡呼聲是猴子三發出的。其實我一直希望能一輩子就這樣和阿五他們過下去,到現在我甚至覺得是否能夠開啓菸袋鍋子的使用方法或是是否能找到我爹,都是莫須有的事情。然而我心裡也隱隱擔憂,我知道,一切美好的事情,都不持久,往往當你覺得最陶醉的時候,也就是一切快要悲慘收尾的時候。
我不知道這次的快樂能維持多久,因爲不知道,我也不願意浪費過多的憂傷去想,只是希望,越久越好。
“阿五哥哥,你不生我的氣了嗎?”我嘴裡塞滿了熱忽忽的羊肉片,巴結地湊到阿五旁邊。
“生氣,當然生氣,但是我也不忍心讓你餓着,尤其是猴子三,他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阿五無奈地說:“你們都不讓人放心,尤其是你,女孩子家,讓我該怎麼說你好呢?”
“猴子三不是餓死鬼投胎,他上輩子是一隻流浪的老牛,被一個善良的農夫收養,最後非常幸福地老死在母豬的圈裡。”我轉換話題地說,猴子三眼睛一亮。
“爲什麼我這隻老牛要死在豬圈的門口,而不是死在我自己的牛圈裡?”他認真地問,我們大家鬨堂大笑,上輩子是因,這輩子是果,這輩子是因,下輩子是果,誰知道爲什麼,人成鬼鬼成人,世世輪替了幾萬年,誰能說清誰是誰的因,誰是誰的果呢?不如開懷大笑一場。
“那我上輩子是什麼?”老大好奇地問。
“戰地記者,死於流彈。”我回答。
“那小四呢?”猴子三迫不及待地問。
“死於白血病。”我回答。
“那我呢?”阿五終於也忍不住,收起了強憋的冷麪孔,好奇地問。
“你答應不生我的氣,我就告訴你。”我神秘地回答。
“你……”阿五語塞。
“好了阿五,你就別再怪小煙了,畢竟那個韓子漠是被鬼『迷』了心竅,小煙已經這麼大了,誰是人誰是鬼,她比你分得清楚,戀愛自由,你何必難爲她呢?”老大在一邊打着圓場。
“恩,我知道阿五哥哥已經不怪我了。上輩子阿五哥是個歌手,非常出名的。”我說。
“哪個歌手?”阿五眼前一亮:“原來上輩子我就是個搞藝術的!”
“鄧荔枝啊,不過是個女的,阿五哥哥你上輩子是個漂亮的女人哦。”我故意誇張地強調女字。
“是嗎,原來我上輩子是她啊,她可是紅得不得了啊,可惜是『自殺』的,我上輩子爲什麼『自殺』呢?”阿五既興奮又鬱悶地說。
“好了,大歌星、幸福的牛、戰地記者們,大家都吃飽了沒有啊?白血病患者累了,要回去睡覺了!”小四在一邊笑着,大家樂呵呵地打道回府。
“小煙,也許是我錯了,不該將你管得太緊,一晃你已經是大姑娘了,應該去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了,只是要小心一些,我不希望看着你受傷害。”阿五對我說。
“阿五哥,我知道你們都是真心關心我,我也真心的喜歡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只是受心裡那種力量的指引吧,我喜歡看到子漠哥哥。”我說。
“未來是你自己的。”阿五看着茫茫的夜『色』,不見邊際的夜,遠處天和地連在一起,人總有無法到達的地方,人總有太多的未知,未來是自己的,但是卻無法受自己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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