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三的話中止了陸安和蘇伯陵的討論。 陸安擡眼,姚十三拖着疲憊的身子朝陸安走去,然後看着陸安問道:“你小子真是可以,我幫你賣命,你還真的拿我的命做賭注” 陸安輕笑一聲,道:“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姚十三氣極反笑。 陸安搖頭,道:“不用謝” “你的很了不起”突然,蘇伯陵也起身走到陸安身前道。 陸安認真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今日一戰讓我大開眼界,從聖門傳人果然不凡,真的很期待神道選拔賽那天” 陸安頓了一下,書齋這些人的修爲都極高,除了小七,其餘幾人都已進入知幻境,蘇伯陵更是進入了知幻境中期很久,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成爲蘇伯陵等人的對手。 但是蘇伯陵卻是已經把陸安視爲對手,這一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便是書齋的人也想不通自己的二師兄爲何會如此看重此人。 因爲,陸安不過是虛幻境中期的少年罷了。 對於蘇伯陵的看重,陸安心裡很感激,書齋二師兄的確是和一般人不一樣。 “我也很期待”陸安回道。 蘇伯陵點頭,然後對着其餘衆人道:“我們也該回去了” 衆人一驚,今日不是來定親的嗎?事情都還未完怎麼就走了? “我說過這件事很複雜,便交給長輩們去解決吧!”蘇伯陵又說到。 聽了他的話,其餘幾人都很聽話的走到了蘇伯陵身旁,東方瑾看了一眼姚十三和陸安,眼神很是複雜。 “告辭”蘇伯陵拱手道。 陸安也對他行了一禮,回道:“不送” 自然是不送,因爲陸安現在還走不了,也不能走。 蘇伯陵等人轉身,但是頓了一下,蘇伯陵又轉身看着小七,問道:“師妹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小七貴爲公主,平常人都得恭敬的叫一聲殿下,但是在蘇伯陵面前她終究只是以師妹的身份自居。 “師兄們先走吧,我還要和師傅一起”小七道。 說完,蘇伯陵笑了一下,再次看
了一眼陸安,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樓內再次安靜下來。 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也給衆人帶來了太過的震撼,無論是哪一件事都會讓陸安在整個豐都出名。 沈桑榆的未婚夫? 解憂公主的師傅? 從聖門的傳人? 這一個個身份在陸安身上來回變化,使得衆人越來越看不透這名少年。 所有的目光都在陸安和沈哲堯身上轉換,接下來的事又該如何發展?所有人都很期待。 突然,陸安咳了一聲,衆人以爲他要說話,所以所有人都看着他,而他卻只看着沈哲堯,沉默了片刻,他沒有開口。 原來,他咳了一聲,只是爲了清清嗓子,但是清嗓子不代表一定要說話。 來個人打破沉默吧!這樣的氣氛真的太過怪異,衆人心裡想着。 姜一水最適合做打破沉默的人,所以他開口了。 他側過身去看着沈哲堯笑道:“恭喜沈靈將了,有了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婿” 沈哲堯眼裡閃過一絲精芒,他覺得姜一水的笑容很虛僞,很噁心,但是他又不能把對他的噁心表現出來。 於是,他乾脆不回話。 姜一水有些尷尬,又道:“他雖然比不上東君,但是也算不錯了” 終於,沈哲堯忍不住了,他道:“難道右宰大人忘了今夜來此的目的?” 姜一水自然不會忘記沈桑榆和東君聯姻的目的和意義,他故意這麼說只是爲了嘲笑沈哲堯。 可關鍵是,書齋的人都已經離開了,這場定親已經被攪渾了,而且陸安平白無故成了沈桑榆的未婚夫。 用蘇伯陵的話說,這件事變得很複雜。 這一切都源於底下的那名少年,但是姜一水不知道的把這件事變複雜的不是陸安。 是沈哲堯。 而且,還有一個關鍵點,姚十三之前說過一句話,他說沈桑榆還沒有成爲聖女。 當所有人都在探討這次聯姻的深遠意義時,很多人都忽視了這一點,因爲在這些人看來,如果沈桑榆和東君成功聯姻的話,那麼懷幽聖地會迫於壓力,甚至立刻宣佈沈桑榆爲聖女。
可是,有人想過,那位聖主真的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一個人? 她真的會順着民意,或者說焱皇的意志做事? 懷幽聖地的聖主花辛夷和焱皇一樣位列五大聖君,像她這樣的存在考慮事情會因爲別人的想法而改變自己的意志嗎? 更何況,懷幽聖地的聖女是整個南方的意志代表,那些南方人真的願意讓沈桑榆這個北方人擔當? 這一系列的疑惑終於在煮酒大會結束之前有了答案。 當書齋的人走後,圓筒樓內再次安靜下來,這個時候,估計也只有這個地方會這麼安靜,因爲明月樓外已經沸騰了。 確切的說,整個豐都沸騰了,整個中洲沸騰了。 因爲懷幽聖地在今夜對外宣佈了新任聖女,這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 但是,很多人高興不起來。 因爲,懷幽聖地的聖女......不是沈桑榆。 明月樓中的人幾乎是最後知道這件事的人,但最終還是有人把這個消息傳到了明月樓。 這裡的人知道了。 低頭,沉默,憤怒,疑惑。 一片死寂,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 樓內的人各有所思,沈哲堯更是差點從椅子上落了下來,姜一水的表情也變的十分難看。 北唐域、易域和安流的域的人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外幾大家族的人亦是如此。 姜一水看了一眼幾乎成了一潭死水的沈哲堯,喃喃道:“懷幽聖地到底要做什麼?” 姚十三看了一眼陸安,道:“這下子,事情又複雜了三分” 小七沒有理會姚十三,而是對着陸安道:“師傅不要太傷心” 陸安微怔,問道:“我傷心什麼?” “師傅的未婚妻做不成聖女了,難道你不傷心?” 陸安低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緩緩的攤開手掌,看着信上的那句話:“魚難躍海,花卻盛開,摘花不易,君能幫否?” 這封信便是先前陸安收到的那封,而且這封信是沈桑榆寫來的,當時陸安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現在他明白了。 “又複雜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