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或許還不知道她心中的那個煙消雲已經死了,現在的從聖門傳人叫陸安,她雖然不知道這一點,但是她知道煙消雲前世的從聖門傳人身份,所以,當她聽說從聖門傳人出現在豐都時,她便堅信此人是煙消雲。 而且,世人傳言中,住在百花巷的少年的確也聲稱自己叫煙消雲,這是她今夜寫信給煙消雲的原因。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但是卻不容易理解。 ‘魚’指的是沈桑榆自己,‘海’指的是懷幽聖地,‘花’指的是世人強行給她戴上的榮譽花冠。 信中無不透露出沈桑榆的無奈,懷幽聖地這片海太深,她無法逃脫,她也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歸屬,當不當聖女不過是她師傅一句話而已,但是她難以承受世人給她的期望。 這樣活着真的很累。 所以,她希望陸安能幫她摘下頭上的這個榮譽花冠,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想嫁給東君,哪怕對方是中洲最優秀的年輕強者。 所以,陸安纔會當着這麼多人宣佈他是沈桑榆的未婚夫,這只是爲了幫沈桑榆。 而且,陸安現在猜測,沈桑榆在給他寫這封信的同時,她便已經知道了自己做不成聖女。 她寫信的目的便是希望陸安能阻止這場定親。 所以,陸安在煮酒大會上說的那句話救了沈桑榆,也救了整個豐都。 陸安的行爲挽救了局勢,因爲沈桑榆沒能成爲聖女,而如果他和東君爲了政治聯姻,那麼火靈國會成爲這片大陸的最大笑話。 而現在,靈將府已經成了一個笑話。 當時,情況非常緊急,陸安沒有想太多,便做了那件事,但是現在卻有很多問題不得不去想。 他和沈桑榆的婚約要怎麼解決? 他和靈將府的關係要怎麼處理? 他和書齋的關係又要怎樣處理? 畢竟過了今夜,他二人的婚約便會傳遍整個豐都,甚至是整個中洲,他應該如何自處? 因爲,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要娶沈桑榆。 誰當聖女對陸安都沒有影響,所以他不會去
考慮那個問題,他只考慮自己當前的難題。 而其他人便不一樣了。 那些人關心新任聖女是誰?因爲懷幽聖地沒有確切的說出新任聖女的名字。 懷幽聖地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這背後又隱藏了些什麼? 最終,沈哲堯鐵青着臉色離開了明月樓,他走之前刻意的看了陸安一眼,而當時陸安在很認真的思考着後續的問題,根本沒有意識到沈哲堯已經離開了。 主事者走了,看熱鬧的人自然也沒有理由再留下,圓筒樓內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樓內只剩下陸安和姚十三等人。 最後,陸安讓小七回到了書齋,小七以禮贏之,但是陸安卻是不知道她並沒有回書齋。 她朝着未央宮的方向離去了。 姚十三也吩咐吳奈和何仙姑離開了圓筒樓,現在,樓內便只剩下他和陸安二人。 “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姚十三開口問道。 陸安眉毛輕挑,道:“對於剛剛的比試我很抱歉,我不應該讓你冒險,下次我不會這麼草率” “你都說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再說了,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煮酒大會開始之前,你說會找個機會我和我說清楚,難道現在還不能說?” “你什麼時候成了沈桑榆的未婚夫?又什麼時候成了從聖門的傳人?”姚十三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陸安有些招架不住,這件事確實很複雜,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猶豫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他開口道:“如果我說那是前世的事,你信嗎?” 這是在反問姚十三,但是沒等到姚十三開口,陸安便轉身,朝着樓外走去。 他離開了。 但是姚十三還停留在原地。 沉吟了半天,他猛的擡頭,看着樓外。 “我信” (二) 一輛高大的馬車行駛在人羣稀疏的街道上,速度卻非常的緩慢,沸騰的豐都應該是人潮擁擠,但是這條街道卻顯得有些冷清。 因爲,這條街道通往郊外。 這條路是去
往書齋的方向,所以馬車上坐的自然是書齋的幾人。 走出明月樓後,他幾人也聽說了新任聖女的事情,但是從始至終,馬車上沒有一人開口。 蘇伯陵在閉目養神。 東方瑾也閉着眼睛在調理傷勢。 夜子辰和夜子墨兩兄弟時不時的對視一眼。 青一色則是時而掀開車簾,往車外瞧上一瞧。 “雖然,沈桑榆沒能當上聖女,但是她始終是差點成了大師兄的未婚妻,但是現在卻被他給搶走了” 一句話打破了沉默。 蘇伯陵睜開了雙眼,青一色和夜子辰也轉過頭去,三人都看着夜子墨。 他們都知道夜子墨是最崇拜東君的,而他一心覺得陸安今夜的行爲讓東君的顏面受到了巨大的損傷,所以他一直都表現的憤憤不平。 “你都說了,那是差一點”蘇伯陵開口,溫和的道。 夜子墨眼中怒意不減,道:“但是要不是他,不就成了?” “那成了之後呢?”蘇伯陵反問道。 “很多人都應該感謝他”這時候,夜子墨的哥哥夜子辰突然開口道。 而一向喜歡開玩笑的青一色也變得肅然起來,他點頭道:“的確是這樣,如果沈桑榆真的和大師兄聯姻成功了,那麼整個書齋都會成爲笑話,最重要的是,大師兄並不想娶她” “爲何就不能釋懷呢?”蘇伯陵再次對着夜子墨說到。 夜子墨竟是有些委屈的低下頭去。 “他真的是個不錯的對手”蘇伯陵道。 “一個虛幻境的少年而已,師兄爲何會如此重視”夜子墨擡頭問道。 蘇伯陵道:“難道你看到的只是他的修爲?” “從聖門傳人,小師妹的師傅,這哪一個身份不足以讓人重視?最重要的是他的潛力,他身上還有很多東西是我們看不透的” 陸安身上的確還有很多秘密沒有公開,比如他的龍脈。 “而且,我相信,等到神道選拔賽的時候,他的修爲不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蘇伯陵的話飄蕩在馬車內。 衆人低下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