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在陽光的刺‘激’下,還在半夢半醒狀態下的路易,極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昨夜的暢快帶來了極大的副作用,身體柔柔弱弱,渾身上下別無一點力氣。
路易平躺在‘牀’的中央,雙手雙腳呈“大”字形張開,毫不客氣地佔據了‘牀’的三分之二。瑪麗婭?安娜捲縮在他的右側,如小鳥依人般緊貼着他右側的手臂、大‘腿’和其他部位的皮膚,這些相互緊貼的部位溼漉漉的,令他感到一種難捨難離、既愛又恨的粘稠感。
路易選擇的房間恰好只在早晨八點鐘時纔會刺入陽光,只需忍耐五分鐘,刺目的陽光便會過去。他見到身側的瑪麗婭?安娜仍在熟睡,而光線也即將過去,於是便想要偷懶多睡一會兒,恰在這時,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突然進入了他的耳中,緊接着進入他耳中的是一個熟悉的‘女’聲——安娜的聲音:“陛下,我有重要的事要稟告。”
也許是在敲‘門’聲和喊聲地雙重影響下,路易懷中的瑪麗婭?安娜‘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短促的‘肉’體摩擦後,她衝着路易甜甜地嘿嘿一笑,而後便起身下‘牀’,在陽光的沐浴下用潔白的‘牀’單裹住了惹眼的玲瓏*光。
路易在欣賞了一幕也許再也見不到的美麗風景後,邊在內心回味,邊坐仰起身,同時撩起之前被拋在‘牀’下的‘牀’單,將之蓋在了下身,遮住了身體中央的那屬於‘私’密的三分之一的部位。
“請進來。”路易高聲喊道。
“陛下……”安娜毫無準備地推‘門’而入,結果一見到房內的景象,便難以控制地愣在了原地。她對路易的身體並不陌生,所以本不會如此,但是,當她在見到路易和瑪麗婭?安娜都只用着‘牀’單遮擋的時候,心中卻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她至今都未經歷過的男‘女’之事,這才使得她愣住了。
瑪麗婭?安娜裹着‘牀’單與安娜擦身而過,帶着甜美的微笑走出了房間,這時,安娜才從失神狀態恢復過來。
“怎麼了,安娜?”路易毫無芥蒂地問道,反正他的身體對安娜也不是秘密,他也早就習慣了在‘女’人面前一絲不掛。現在,他最疑‘惑’的就是安娜爲何會突然至此。
“陛下,我剛從巴黎趕過來。”安娜輕咳一聲,努力轉換了心情,嚴肅地說,“巴黎現在流傳着一條新的流言,這條流言對您十分不利。”
“對我十分不利?”路易疑‘惑’地望向安娜,一臉警覺地問,“流言內容是什麼?”
“流言的內容是……”安娜長吸了一口氣,凝重地說,“你不是王室的血脈。”
“我不是王室的血脈?”路易皺起了眉,呼吸變得深沉,聲音低昂地問,“具體是怎麼說的?”
“流言中說,‘‘波’蘭國王不能生育,所以妻子生活放‘蕩’,阿圖瓦伯爵雖然風流成‘性’,但也未讓任何一個‘女’人懷孕。由此可見,這一代的王室直系血脈都應該無法生育。路易十六不但和王后瑪麗?安託瓦內特生下了兩個孩子,更是與一大堆情‘婦’有‘私’生子,所以,他不可能是‘波’蘭國王斯坦尼斯瓦夫三世和阿圖瓦伯爵的親哥哥’。”安娜回答說。
“編出這段流言的人,不是天真的傻蛋,就是有預謀的野心家,也可能是天真卻又預謀的野心家,真是讓人不得不防備啊”路易用着感慨般的語調評嘆了一番,而後嚴肅地說道,“你去調查一下,看看這些話最初的源頭來自哪裡。”
“是,陛下。”安娜點頭應道。
“平白無故出現的流言,後面肯定有不爲人知的秘密‘陰’謀,甚至隱藏着可能會造成巨大危害的秘密勢力。他們編造的流言雖然不可能對我造成損害,但是,這股秘密勢力卻不能不防備。”路易嘆了一口氣,問安娜道,“貴族們聽了這些流言後有什麼反應?”
“和所有的流言一樣,貴族們只是笑了笑就忘了。”安娜如實稟告。
巴黎的貴族們和全法蘭西的民衆都是一樣的,只在乎個人的財產和利益,至於王座上的人是否有‘波’旁王室血統,則與他們無關,因爲即使當今國王退位,與王族沒有血緣關係的他們,也不可能成爲下一任國王。在沒有實質利益的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不顧身家‘性’命,去維護那看不見的王族血統。
“派人嚴密監視孔代家族和孔蒂家族,關注他們身邊的人,如果有陌生或是可疑的人,就去調查清楚。”路易輕聲命令道。
“是,陛下。”
這個時候,路易表面上鎮定自若,但心裡卻充滿着怨恨。他怨恨着那躲在暗處編造謊言的小人。
他現在也躺不住了,於是,便掀開‘牀’單,翻身下‘牀’,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褲’。當他剛穿上衣‘褲’時,才驚訝地發現安娜居然還在房間裡,並且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你怎麼還不走?”路易嚴肅地問道。他是一點也沒有注意。
“這……”安娜滿臉通紅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她雖然不止一次見過路易的身體,可今次見到,又忍不住像往常那樣,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路易下身,彷彿那裡有什麼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令她不能自控。
路易慢慢走到安娜的身前,伸出右手,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長髮、臉頰、嘴‘脣’等處。接着,他將手指按在了她那溼潤的嫣紅嘴‘脣’上,問道:“你的心中是不是很希望流言是真的?”
安娜很想說“是的”,但是,她又不能坦白。她不止一次的幻想她的父親不是前法蘭西王太子路易?斐迪南,或者路易的母親紅杏出牆,與他人生下了他。
安娜擡手一甩,撇開了路易的手。
她正經地說:“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請容許我先退下。”
“可以。”路易臉‘色’複雜地對安娜點了點頭,而後便轉過身去繼續穿衣。
等到安娜離開,路易才又嘆了一口氣。他清楚安娜的感情,可是,他也無可奈何。他可以擁有無數的‘女’人,無論是像瑪麗?阿德萊德那樣的表親,還是像瑪麗婭?安娜、伊麗莎白那樣的無血緣關係之人,但他卻不能和安娜發生親密關係,因爲他們不只是有着血緣關係的親戚那麼簡單,更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姐弟,雖然這相同之處只有一半。
安娜走出路易的房間,便立刻恢復了‘精’神,將心中涌現出的遺憾再度填滿了回去。她總是如此,一次次地渴望,又一次次地失望,再又一次次地填埋,一次次地‘舔’着傷口,最後卻又一次次地再度爆發。周而復始之下,只不過是令心中的積埋越積越深。
正在這時,一位‘侍’‘女’打扮的年輕‘女’子匆匆來到了安娜的身前。
安娜一眼便認出了面前之人就是王后身邊的‘侍’‘女’艾德里安娜,於是便以法蘭西第二高貴的‘女’人所應該有的傲慢口‘吻’問道:“王后陛下醒了嗎?”
“是的,‘女’公爵殿下。”艾德里安娜恭敬謹慎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娜嘆了一口氣,隨即便邁開腳步往王后的房間走去。
她之所以會連夜從巴黎趕來貢比涅,便是因爲在昨日深夜接到了王后的命令。她原本是想先見過王后再去見路易,可是,卻因爲王后“未起‘牀’”而被擋在了‘門’外,只能先去見路易。
一番繁瑣的通報程序後,安娜終於進入了王后的臥室,見到了梳妝完畢,穿戴整齊的瑪麗?安託瓦內特。
瑪麗?安託瓦內特將她當做外臣來看待,所以並不給她“不宣而入”,這項只有閨蜜才能擁有的權利,更是穿戴整齊,以完整的禮節接待。
繁文縟節後,安娜不客氣地說道:“王后陛下,請恕我過問不該問的事,您正有身孕,還是少穿正裝爲好。”
“你說的很對,所以我沒有穿束‘胸’和襯裙架。只是非常可惜,我所推崇的穿衣風格卻沒有被普及,連你也沒有接受。”瑪麗?安託瓦內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安娜的身體說。
“陛下,請問您召我來有什麼事?”安娜被迫改變話題,直入主題問去,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與人鬥嘴上,特別是和一個根本無法贏過的對手鬥嘴,還是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
“你太沉不住氣了,我早就說過了,這是你最大的缺點。”瑪麗?安託瓦內特微笑着坐到了‘牀’邊梳妝檯前的椅子上,正視着梳妝檯上的鏡子,背對着安娜,不緊不慢地說,“上一次沒能夠完成刺殺沙特爾公爵的任務,結果還讓他惹出了那麼嚴重的事情,你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安娜沉聲一嘆,她最在意之事被瑪麗?安託瓦內特完全說中了。
“這大半年來,你是不是一件重要的任務都沒有接到?”瑪麗?安託瓦內特問道。
安娜繼續保持着沉默,但即使如此,她也不能否認事實。若非是如此,她也不會去在意巴黎的流言,自己去尋找任務。
“其實,你最在意的恐怕不是被閒置,而是擔憂因此而被路易冷落,是吧”瑪麗?安託瓦內特意味深長地嬌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