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口頭同意了亨利親王的要求,不過這個要求也僅僅是改善兩國關係這樣的沒有實質性的要求。?普魯士並沒有藉此要求法蘭西和奧地利斷絕盟約,也沒有請求法蘭西在下一次戰爭中保持中立。
亨利親王是一個聰明人,他知曉法蘭西國王並非是那種會爲一紙文書束縛之人,而且他也了法蘭西國王已經病入膏肓,即使僥倖不死,也不可能再有體力來處理政務,更不可能率領軍隊再度出征。在他看來,法蘭西即將陷入政治動盪,不可能有能力再幹涉國外事情。
亨利親王與韋爾熱納伯爵走後,路易立刻改變神情,掀開牀單翻身下牀,精神抖擻地對安娜說道接下來的一個月,我要在庭院中騎馬,到九月初,我要在巴黎進行一次大遊行。”
安娜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以她對路易的熟知,她路易是想要藉着騎馬恢復這段日子一來萎靡的精神,想要利用遊行來打破可能出現的有關國王身體狀況的不利流言。
接下來的一個月,路易每天去騎馬、狩獵,很快便改變了蒼白的膚色,變得精神奕奕。另一方面,他也戒了女色,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外交和軍事事務上。
根據間諜的情報,瑞典方面確實正在調動軍隊開赴挪威邊境,而倫敦方面也傳來密報,普魯士大使在八月中頻繁出入不列顛首相府和王宮,他們似乎正爲借道漢諾威一事向不列顛王國交涉。與此同時,丹麥方面也聞聽了風聲,丹麥陸軍開始不斷開赴挪威首府奧斯陸,海軍戰艦也全部聚集到了與瑞典一海之隔的哥本哈根。北歐如今已經是一觸即發的狀況。
除了北歐之外,俄羅斯方面亦有所行動。葉卡捷琳娜二世正在將各地的軍隊調至聖彼得堡和芬蘭邊境,然而,俄羅斯的廣闊領土和糟糕交通限制了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調軍。一個月間,俄羅斯只調動了一萬人。
在掌握了諸多情報後,路易也大致猜出了瑞典進軍的。北歐國家在冬季會遭遇風雪打擊,因此,瑞典只可能將選在十一月份以前。另一方面,由於俄羅斯也在東線調動了兵力,所以,瑞典若是要防止兩面作戰,就必須是在芬蘭已經入冬而挪威南部還未入冬的十月。而瑞典也只有一個月的來打這場仗。
路易對北歐的戰事並不關心,他真正關注的是一場可能與北歐戰爭同時打響的發生在波西米亞的戰爭。普魯士既然不是真心和瑞典聯盟,那他們與不列顛方面的交涉也不過是演戲,最終只可能在瑞典和丹麥戰爭打響後調轉槍頭,轉向攻擊南方的奧地利。這一戰略若是成功施展,奧地利便完全沒有反抗餘力。
北歐的戰事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瑞典佔領挪威,俄羅斯佔領芬蘭,這對北歐的戰略態勢而言並未有太大的改變。瑞典完全可以利用挪威來彌補芬蘭,而俄羅斯獲得一個冬季被冰封的芬蘭亦沒有太大利益。與之相反,普魯士若完全戰勝了奧地利,那中歐的形勢將完全逆轉,神聖羅馬帝國將會出現一個實力遠超其他諸侯的強勢者,而這個強勢者不需要皇帝的皇冠來捍衛遠超諸侯的絕對權威,反而極可能利用寶劍來強行統一各諸侯。
法蘭西的外交政策可追溯到路易十三的首相黎塞留公爵,黎塞留公爵除了提出了一個天然疆界的感念外,最大的功勳便是利用三十年戰爭削弱了哈布斯堡家族,並且令奧地利再也無法一統帝國。
哈布斯堡家族沒落,換上霍亨索倫家族。奧地利失勢,換上更強勢的普魯士掌權。無論哪一點都不利於法蘭西的歐洲霸權,更不利於路易的均勢戰略。在的野心實現之後,他也決定開始爲法蘭西的未來霸權努力。其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阻止德意志出現一個較爲強大的諸侯。
九月初,路易返回巴黎,在巴黎主要的街道上進行了巡遊,而後他便留在了杜伊勒裡宮,至於那些們,他是一個也沒有帶來。
巴黎的社交圈中有一個賭盤,這個賭盤賭博的內容各種各樣,哪一個貴婦昨晚和哪個貴族同牀、哪一個貴族又有了新的情婦……在戰爭時期,這個賭盤的內容是“國王陛下能否勝利”,而現在,這個賭盤的賭博內容是“強壯的國王陛下一晚上能來幾次”。
路易雖禁止身邊人蔘與賭博,但並沒有全面禁止這種貴族間的“娛樂”,相反,他還是其中的熱衷者。他是藉着這種賭博來聞聽巴黎最新、最熱門的話題,這也算是他用來監視貴族的一種手段。
“這太無聊了,安娜。”路易看到最新的賭博內容僅僅一笑了之。他現在只是奇怪,貴族們要如何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陛下,您恐怕要了。”安娜微笑道,“他們要得到答案,恐怕會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能幹呢?”路易笑着猜測道,“找一個上我的牀,同時收買我的近侍?”
路易的近侍都是女的。路易雖然和這些侍女沒有,但她們都被傳說爲國王陛下的情婦。這其中,謠傳最廣遠的便是安娜。安娜在傳聞中居然還是“王后陛下唯一認可的國王情婦”。
“陛下,也許他們會給您送來一個?”安娜彆扭地說道,“聽說波旁公爵已經攬下了這個任務,他正在爲您尋覓那個適合的。”
“波旁公爵?哼哼哼……”路易輕蔑地笑道,“一個紈絝子弟,他越熱衷於這個,我就越放心。”他靈機一動,隨即說道既然全巴黎的人都熱衷這個,那我們就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陛下,打算做?”安娜疑惑地問道。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編造一段謠言,並且讓國王身邊的親近之人傳出。不過,路易卻別有他法。
“舉辦一場舞會。”路易說道,“這樣他們就會將最有姿色的帶來。”
“陛下,您真的要和那些不知來歷的……”安娜謹慎地提醒道,“王后陛下和諸位會傷心的。”
路易突然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問道難道你就不傷心嗎?”不跳字。
安娜倒抽了一口冷氣,惶恐之間小跑了出去。
舞會的請柬發到了衆貴族的手中,所有熱衷於賭盤的貴族都認爲這是一個彩虹難逢的好機會。
舞會的前一日,波旁公爵特意在孔代家族住地波旁宮舉行了小沙龍舞會,邀請了諸多年輕貌美的巴黎少女赴會。
看着客廳中的婦女們愉快交談,波旁公爵也犯了難。
“您是在憂慮挑選哪一個嗎?”不跳字。
優雅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波旁公爵回頭望去,只見到了一位有着紫羅蘭色瞳孔的美婦人,這人正是巴黎名媛勃利。
“,您能爲我挑選一個嗎?”不跳字。波旁公爵乘機問道。
他們兩個下的賭注和壓的數字都是一樣的,所以最有共同利益,波旁公爵也放心這位有名的交際花。
“巴黎的美婦人不少,但國王陛下並不喜歡巴黎的。”勃利說道。
“不喜歡?”波旁公爵驚訝道。
“是的。”勃利臉上神態自若,心中卻暗暗憤怒,說道,“他的情婦們有幾個是巴黎人?”
“那您會選擇呢?”波旁公爵問道。
“陛下喜歡年輕的,同時還是沒有任何不良聲譽的,最重要的是處女。”勃利昔日也曾經做過成爲國王情婦的美夢,結果卻被掃出宮門,因此,她總結了這些要素,並認爲是既不年輕,又無良好聲譽,而且還是處女纔會失敗。
“這可有些麻煩。”波旁公爵皺眉道,“她們雖然年輕,但既有良好聲譽,又是處女的卻很少。”
“有一個人。”勃利突然伸出手指,說道,“她,約瑟芬?德?拉帕熱利。”
“是她?博阿爾內子爵的未婚妻?在殖民地出生並長大的野女孩約瑟芬?”波旁公爵難以置信地看着勃利。
“是的,是她。”勃利自信地說道,“她年輕,才十六歲。而且美麗,又有魅力。更爲重要的是,她雖然是處女,卻並不像其他處女那樣對房事羞澀。當然,她的名聲也沒有損害。”
波旁公爵向年僅十六歲的約瑟芬望去。她那青春美麗確實動人,波旁公爵也曾有意追求她。不過,她太年輕,並不適合波旁公爵的口味,因此也就得以保住名聲。
博阿爾內子爵是一個富有的花花,拉帕熱利家族也並非是權勢家族。波旁公爵雖在第一否決了勃利的提議,但在仔細想過之後,覺得這樣的纔是這次行動所需要的。他於是同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就好。”勃利微微一笑,隨即往約瑟芬走去,邊走邊輕聲說,“接下來交給我。”
PS:約瑟芬即是拿破崙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