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法軍的火炮部隊和第一次補給輜重全部到達,但路易仍然下令大軍停留於坎特伯雷。
坎特伯雷至倫敦只有90公里,依照法軍行軍速度至多兩日便可達到,在第三日便可發動進攻。不過,現在的路易對倫敦並無太多興趣,因爲他相信喬治三世和英格蘭王室不可能還留在兵力空虛的倫敦。倫敦雖然重要,可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貿然進入,一旦‘激’起民變後果不堪設想,在近身巷戰中,訓練有素的士兵未必是兇悍的倫敦市民的對手,這一點,他在二十年前訪問倫敦時便有體會。
上午,日出東方,是一個難得的晴朗好天氣。路易將坎特伯雷大教堂的中廳闢爲臥室兼作戰室,原先防止講道臺的地方如今放置着一張行軍‘牀’,繪有羅經盤的地板已經鋪上了一張長寬均爲三米的不列顛島地圖。
路易簡單的洗漱之後開始研究起地圖來,正在這時,他身旁的威廉“娘氣”地柔聲問道:“將軍,後衛部隊也全部到達,您爲什麼還不去倫敦?”
路易不假思索,隨口答道:“倫敦的西紅柿和‘雞’蛋太多了,我的士兵會被這些淹沒的。”
“西紅柿?‘雞’蛋?”
“哼哼……”路易忍不住笑了笑,對威廉搖頭道,“這件事你不會懂的,是二十年前的一段不好的記憶。”說完之後,他無意地繼續低頭看起地圖,絲毫不覺威廉正一臉好奇。
“將軍。”貝爾蒂埃邊喊邊走了進來,因爲教堂中廳又高又大,故而回音也很響亮。
“發生什麼事了?”路易問了一句,又猜測道,“我想是坎特伯雷市民都安撫下來了吧!”
“是的,將軍。”貝爾蒂埃走近之後也降低了音量。
昨日,坎特伯雷常有襲擊士兵的情況發生,市民對軍隊的敵意也很強烈。不過,由於昨日的禮拜被及時傳播出去,市民們大多被安撫,返回了自己家中。
貝爾蒂埃興沖沖地說道:“英格蘭的報紙非常發達,幾乎每日一期,我‘花’了些小錢就毫不費力地將消息散佈了出去。”
“很好。”路易悠然道,“英格蘭人太過自由,這一次他們的這一特點便被人利用了。如此一來,倫敦人也快知道了。”
法蘭西也有報紙,德意志也有報紙,可真正做到新聞自由的只有不列顛王國。法蘭西的報紙被嚴格審查,其中的大多數甚至還是由路易出資興辦,只爲做“國王的喉舌”而存在。德意志的報紙雖較爲自由,可相比起法蘭西報紙受到王權制約,它們還需要受到當地權貴一定程度的束縛。
貝爾蒂埃神情收斂,嚴肅問道:“將軍,不列顛的外‘交’大臣查爾斯?福克斯已經在教堂外,您是否接見?”
“不見。”路易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他和查爾斯?福克斯曾經見過面,一旦在此見面,那“拉羅謝爾伯爵”的假面便會被拆穿。況且,即使不見他也知道,查爾斯?福克斯來此的目的只是爲了和談。
想到和談,路易忽然靈光一閃,轉身對貝爾蒂埃道:“你去和查爾斯?福克斯談。提出三點要求,一是歸還七年戰爭中從法蘭西手中得到的殖民地,二是將包括北美十三州和印度殖民地在內的所有海外殖民地割讓給法蘭西,三是承認愛爾蘭王國查理三世的合法‘性’,並將蘇格蘭王國歸還斯圖亞特王室。”
“陛下,這麼苛刻的條件,對方肯定不會接受的。”貝爾蒂埃驚疑道。
“我也沒有說要他們接受。”路易冷冷一笑,道,“正因爲他不會接受,所以我纔要提出。這樣一來,我給了他們最後的和平機會,只是他們自己沒有接受,日後發生什麼,他們也沒有理由怪罪我。”
貝爾蒂埃一愣,‘迷’‘迷’茫茫地應聲之後便轉身走了。他走後,威廉輕聲問道:“將軍,您提出如此苛刻的條件,便等於是斷絕了和平的可能,只要戰爭繼續,您被他們怨恨也會繼續,怎麼可能推開責任呢?”
路易微微一笑,道:“倫敦與坎特伯雷太近了,我的偵察兵都已經好幾次去到了泰晤士河邊,可是,倫敦方面卻連一名士兵都未派出,這隻能說明倫敦空虛。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是喬治三世,或者我是他們的大臣,必然會建議王室和政fǔ暫時離開。查爾斯?福克斯這個人口才極佳,我無法確定他是真的來議和,還是來拖延時間。”
威廉恍悟地點了點頭,又道:“那您的條件?”
“這不只是和談條件,還是日後我勝利後將會做的事。”路易輕咳一聲,解釋道,“這是國王陛下對我說的,這是他的目的。我現在將勝利之後要做的事情告訴他們,只不過是讓他們有一個心理準備。戰爭必然伴隨着殺戮和傷亡,他們原本可以避免白白流血的。”
路易表現出一幅惋惜的樣子,可他的心中到期待着之後的戰事。自踏上英格蘭土地之後,二十年前在倫敦所受到的屈辱便再度涌上了他的心頭,他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給那些侮辱過他的倫敦人予以報復,不僅僅是讓他們流血,更是要讓他們失去家園。他已然幻想着倫敦變爲一片廢墟,王宮被熊熊烈火燒爲灰燼的景象。
查爾斯?福克斯自是不可能接受法蘭西提出的條件,但他也不甘心就此離開,於是便與代替路易出來談判的貝爾蒂埃爭論‘交’鋒了大半日。談判過程中據理力爭、討價還價本屬應當,可那應該是立足於實力相當的情況下才能進行,如今形勢已經一邊倒,再將和談當做議會辯論便是白費時間。
下午15時,貝爾蒂埃在脫身之後於教堂後的‘花’園向正在散步的路易彙報了談判之事。
“形勢顛倒了!”路易長嘆一聲,感慨道,“二十年前,七年戰爭剛結束時,法蘭西便像是現在的不列顛,因爲殖民地全部失去,所以只能在條約中將它們正式割讓出去。現在,有所區別的不過是法蘭西和不列顛形勢顛倒,以及談判的籌碼從海外殖民地變爲了英格蘭本土。”
路易從未想到報仇居然如此簡單,更未想到不列顛居然如此輕易便失敗了。若非是北美戰爭調動了他們大量的戰艦,若非是他們在北美戰場‘花’費了太多資金,否則也未必會如此順利。他也非常慶幸,居然能在北美戰爭打得正酣之際在歐洲贏得三年戰爭的勝利。三年戰爭不僅令他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威信,更是令他以此爲藉口搪塞了主張支援北美的重臣的嘴,否則,戰事絕不可能如此順利。
一行三人走到了教堂之後的修道院旁。正在這時,一個修‘女’打扮的年輕‘女’子衣衫不整地從修道院中跑了出來,邊跑邊回頭,邊回頭邊快樂地笑着,再之後,一名穿着軍服卻同樣衣衫不整的士兵從修道院中追了出來,他們兩人便在青黃的草坪上追打嬉戲。
“這是怎麼回事?”路易急忙問道。
貝爾蒂埃神‘色’不定,猶猶豫豫地遲遲開不了口。
這時,威廉開口道:“將軍,這裡是修道院,大部分在此接受教育的‘女’子都回了家,但還有少部分家在農村的‘女’子留着。她們不是神職人員,也不是危險者,所以就被留了下來。”
“我要知道我的士兵怎麼回事?”路易震怒道,“衣衫不整,連槍都不在手上。”
“他們是輪值的,將軍。”貝爾蒂埃急忙道,“昨日佔領這座教堂後,就陸續出現了這種情況。不過,您不需要擔心紀律,他們只有到輪休時纔會來找樂子,而與他們調情的‘女’人也都是自願的。”
“我不管自願不自願,總之,這裡是教堂,不是妓院。”路易狠狠拋下一句話,而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他也是男人,在長時間的壓抑下也產生了‘欲’望,可他又實在是太挑剔,不屑於‘浪’‘蕩’、低賤、姿‘色’一般的‘女’人。他與其說是爲了維護軍紀、宗教尊嚴,不如說是爲了維持自身的高傲,他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也來尋樂子。
貝爾蒂埃無奈地嘆了口氣,用着命令口‘吻’對威廉說道:“你去勸一勸將軍,你去說的話不會被拒絕。”這些日子,他驚訝的發現面前這個長得英俊得像個‘女’人的男人對國王陛下的影響越來越大,雖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可他在此時也只能藉助這位“國王寵臣”的力量。
“我可不去說。”威廉毫不猶豫地便拒絕了,接着鄙夷地說,“我不覺得將軍的命令有什麼錯,您如果覺得不妥,那請您自己去說吧!”說完,他高傲地一甩頭,跟着走了。
“這……他……”貝爾蒂埃氣結不已,無奈道,“什麼人,以爲得到了陛下的寵信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可是,他除了抱怨也無能爲力。這樣的事情其實在去年維森塔爾戰役時也有發生,但那時是戰役結束後,且是讓士兵去妓院尋樂。回想起去年的情況,貝爾蒂埃忽然醒悟,暗道:“陛下身邊缺少一個‘女’人!”可惜,他也知道修道院中有點身份、有點姿‘色’的正經‘女’子大部分都走了,留下的這些不可能被國王陛下看上眼。
ps:做了一張和書裡面所寫的歐洲等時間的形勢圖,不過太大,發上來肯定會降分辨,所以想要的話加羣,羣號在書頁。
最後,最重要的是訂閱。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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