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牆的牆基下,整整齊齊地碼着十五具警員的屍體,他們躺在這段長約三十米的牆基裡,臉色一片死灰,但是面容卻十分安詳,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這時候,有警員撲過去,扶起自己的同事親友,大聲地拍喊道:“XXX,快醒來,快醒來啊!……”
他們死了。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錢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看了看張皓,又看着我問道:“小張師傅,你能不能給解釋一下,他們是怎麼被填進牆基裡去的……”
“陣法……”我木然地回答道:“這裡的圍牆裡有陣法,他們觸動了陣法,被移轉到了牆基下!”
錢江搖搖頭,表示自己跟本沒有聽明白,這時候我沒心情再跟他解釋,攤了攤手說道:“……總之,他們被人害了……你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後事吧!”
這時候,一名失控的警員突然衝過來,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指着我吼叫道:“爲什麼你會知道我哥哥在牆基裡,一定是你害的,這會兒假惺惺的來做好人!我要殺了你!”說着就在撥槍,被幾個同事攔住了。
呂婷過來扶我,被我推開了,我從地上爬起,走到那人身旁,一拳就打得他鼻血長流,伸手招了招叫道:“來啊,來打我啊!”
那名警員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就像是鯊魚聞到了腥味,推開同事,將槍和橡膠棍扔到了一邊,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看着我,連他們老大錢江來拉都差點被推倒在地。
我這時候的情況也和他差不多,我們就像是在叢林裡對峙的兩頭兇獸,隨着一身大吼,我們衝向了彼此。
我一拳擊中他的胸口,他硬受了我這一下,一個迴旋踢在我的大腿上,這時候的我跟本感覺不到痛,不躲不避,合身撲上去,照着他的腦門就是一拳,他被打得有些蒙圈了,甩甩頭很快地清醒過來,飛起一腿將我踢出了三四米。
兩人沾滿血的手掌一撐地面,爬起來再次衝向對方,又戰在了一起,這一場戰鬥,拳拳到肉,打到兩個人全身烏紫,鼻血長流,終於各自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這時候,我們眼中的紅色才漸漸消隱,我只覺得暢快無比,想要大叫。
那人被同事架走了。
呂婷和方胖子扶起鼻青臉腫的我。呂婷抱怨道:“現在滿意吧!你現在這樣子,估計你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我吐出嘴角的血絲,滿意地嗬嗬笑道:“我媽不認識不要緊,你認識就好,哎,你們扶我去哪兒?”
呂婷和方胖子不約而同地說道:“去醫院啊!”
“不行!”我擺手道:“在警方處理這地方之前,我還有一些風水格局要佈置一下,不然他們還會有麻煩!”
呂婷輕柔地說道:“明天吧,好不好?等你上了藥再來!”
我固執地說道:“纔不,我離開這裡,就不想再來了,還是一次性解決的好!”
呂婷拗不過我,和方胖子一起扶着我,張皓緊隨其後,充當我的手腳,將幾處格局搞定之後,我拍了拍張皓的手說道:“其實最好的處理辦法是將這片地推平,地下室也要填平,建一個廣場,人氣旺一點,慢慢地鬼氣也就散了!”
說完看了看呂婷和方胖子說道:“扶我回家睡覺!”
在他們送我去醫院的半路上我就睡着了,連醫生什麼時候幫我上藥換紗布我都不知道,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沉,像是覺到了無盡的深淵裡一樣,想永遠不再醒來。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我夢見師父救了我的命,教我術法,知道我愛吃荔枝,將煙錢都省下來,只爲給我買上些荔枝解饞,在我生病的時候幾乎是寸步不離牀頭……
接着就到了魅玉坊,在夢裡,師父割袍斷義,那表情是如此決絕!我淚如泉涌,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但是卻撲了一個空“師父,不要走,不要走!……”我連身大叫,也不知道觸動了哪裡,疼得我從夢裡驚醒過來。
醒來之後,頓感掉進了地獄,全身都疼,就像是全身的骨頭都被人拆走了一般,身後軟得像是麪條一樣。
呂婷看着我流出了眼淚,見我醒來,用紙巾幫我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你醒啦!”
我點點頭,只感覺又痛苦,又失落。
呂婷用紙巾幫我拭去眼淚說道:“昨天聽你叫了大半晚,師父不要走……”
我苦笑一聲說道:“是不是很丟臉?哈哈,我差不多是跟着師傅長大的,跟他學道術,跟在他後面去賣藥糖……所以一時之間難免有些不適應……”
呂婷說道:“那就別犟了,打個電話去道個歉,他那麼疼愛你,又怎麼會不原諒你呢?”
我怔住了,搖頭說道:“這是原則問題,我始終認爲我是對的……”
“原則是原則,親情是親情啊!”呂婷拍了拍我說道:“兩者是可以分開的,雖然你們的處世方法不同,這並不意味着你們從感情上也要分割開啊!”
她這一拍疼得我差點扒下,我想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說道:“好吧,那我試試!”
呂婷爲我接通了電話,我接過來說道:“啊,周叔,我是張明澤,我師父……”
接電話的是一個小女孩子,童稚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你說的是不是李爺爺啊,他走了,給剩下的藥糖全都給了我和其它的小朋友!”
我的心裡頓時一緊問道:“他去哪兒了?”
“李爺爺說他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以後都不回來了……”
掛斷了電話,我又打給了家裡,爸媽說李保華沒有去告別過,老爸舉着電話一邊說一邊衝到臨村李保華家裡,看過之後嘆口氣對我說道:“明澤啊,你師父真的走了,屋裡都空了……”
我頹然的掛斷了電話,慘然一笑對呂婷和方胖子說道:“我現在倒是想向師父道歉,但是他從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起就不準備再原諒我了,他走了,斷開了和我的一切聯繫,我是殺人而又不知悔改的兇手,他不願意有我這樣的徒兒……”
方胖子和呂婷都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呂婷認真地說道:“明澤,你做得沒錯,我支持你!”
方胖子也說道:“本來就是這樣,人家要殺我們,我們又不是稻草人,我支持你……如果有一萬個人要殺我,我有可能殺掉他們的話,我也毫不猶豫地動手的,這是正當防衛,算個屁的殺人兇手啊!”
我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