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延二年(1861),1月17日,夜——
江戶,金澤家宅邸——
“兄長!兄長!兄長!”
“嗯?”
全副身心沉浸在手裡的卷宗上的金澤忠輔,被妹妹金澤琴的呼喚聲驚醒。
“小琴,怎麼了?”
他如夢初醒地轉過頭,望着正站在他身後的妹妹。
“你居然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金澤琴兩手叉腰,不滿道:
“你看看你都在案前坐了多久了?至少1個時辰了吧?你不是答應過我:在桌案前每坐上半個時辰,就會站起來活動活動的嗎?小心像父親那樣,年輕輕輕就患上腰病了!”
金澤忠輔一怔,接着扭頭看向擺在桌角的一盞燭燈,原本嶄新、完整的燭身,現在只剩拇指大小的一小截。
橘君還活着——這句話對當下的琴而言,乃最好的撫慰劑。
琴支支吾吾,腦袋垂低至極限,下巴都快貼到飽滿的胸脯上了。
於是,他向上級主動申請攬下此案。
“兄長……你很差勁耶……這種時候,怎麼着也得說出一個我比佐那子小姐強的地方吧?”
……
“唉……兄長,別說了。”
“你剛纔不是都說了嗎?要勞逸結合。我最近確實是太忙於工作了,許久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了。今晚的天氣很不錯,是一個大晴天,而且也不是很冷,正適合外出散步。而且……咱們兩兄妹好久沒一起聊聊天了。”
“兄長,還是……沒有找到橘先生嗎?”
雖然自己剛剛所聽到的,僅僅只是我孫子忠太郎的假說,並非是已經有了實際證據的鐵論,但在聽完之後,琴臉上的表情還是轉好不少。
下一息,琴的身體彷彿擺脫了意識的控制,自動地展開了行動——
“嚯~不愧是‘火付之犬’和‘小佐那子’,感官就是敏銳。”
撲通、撲通……
忠輔挑了挑眉:
和諧的氛圍猶如風吹過平靜湖面帶起的漣漪般,以這對相親和睦的兩兄妹爲中心,向四下擴散開來。
“不要撒謊,不要狡辯。”
“而佐那子小姐……我敢肯定:佐那子小姐對橘君很有好感。”
“說起來……雖然我和我孫子先生已經見過好幾次面了,但一直與他不是很熟呢……只知道他是破案高手,人很聰明……”
“好好好。”
“啊……嗯。”
“不管我如何努力……我也終究只是‘小佐那子’……頂替不了真正的佐那子在橘君心裡的地位……”
“你明明很喜歡他,爲何不去大膽主動地追求人家?”
“橘君之所以會失蹤,並且直到現在都沒有現身……據我孫子君的推斷,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橘君正潛伏在某地養傷!”
僅轉眼的功夫,忠輔和琴就淪入了被不明人士團團包圍的境地。
“反正橘君現在還沒有結婚,也沒有未婚妻,你還有很大的機會!”
他當即決定:徹查此藥!
忠輔步步緊逼。
“嗯,是的!我孫子君是這麼推想的:小傳馬町牢屋敷失火的那一夜,橘君奮力外逃,卻因體力不支而倒地。”
此時此刻,琴的清秀小臉上重新佈滿羞臊的紅意。
然而……就在接下來的一剎那,一切都變了。
因爲太過緊張,琴不慎咬到舌頭,吃了螺絲。
倆兄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似乎有內容,又似乎沒有內容的話題。
琴把雙手背到身後,十指緊絞,腦袋撇到一邊,避開與兄長的對視,沒有着襪的白皙右腳劃過一個半弧,收到左腳的後方,小巧的足尖輕點榻榻米,忸忸怩怩地把話接下去:
“可也要記得勞逸結合啊……你若是累垮了,可別指望我會照顧你。”
“全小千葉劍館上下,包括我在內的絕大部分人,都能音樂看出:橘君喜歡佐那子小姐。”
原本充溢在兄妹倆之間的和諧氛圍,煙消雲散。
啪噠、啪噠、啪噠……
這片以金澤兄妹爲主的小小空間裡,瞬間產生一種令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的緊繃氣氛。
像現在這樣坐在桌案前,翻閱卷宗至忘記時間,更是極常有的事情。
“所以呢——”
琴頓時驚訝地睜大眼睛。
“說實話!”
“哼!”琴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哼一聲,“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真是的!”
“呃……”忠輔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實話講——沒有任何站得住的依據,完全我孫子君的個人臆測與直覺。”
琴聽罷,立即泄氣般地扁了扁紅脣。
“哈哈哈!我孫子君確實是很聰明,但再怎麼聰明,他也是人,不是神啊!”
十分湊巧的是:忠輔也認識此藥。
忠輔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等到了那個時候……兄長你可要教教我怎麼吸引你這種歲數的男人啊……”
琴的嘆息打斷了忠輔的話頭。
“啊,抱歉抱歉!”
“養傷?”琴歪了歪腦袋。
洋洋灑灑的雪花給江戶的大地裹上了一層淡雅的銀裝。
據此人所言,這個止痛藥的藥效十分顯著。
“哦?比如說?有什麼魅力之處是我擁有,而佐那子小姐所沒有的?”
倘若只是碰見過一次便也罷了,但接連碰上三次,而且所遇到過的所有持有此藥的人,都有一個相同點:情緒狀態都像個腦袋壞掉的瘋子。
忠輔見狀,頓時手足無措地遊移視線。
忠輔的臉龐憋得通紅,爲搪塞掉目下的窘迫局面,他急聲道:
“總總、總之!既然喜歡橘君,就別藏着掖着的!主動地追求人家吧!”
……
“哈哈……我孫子君啊……”忠輔表情怪異地聳了聳肩,“其實吧,我也不太瞭解他這個人呢。”
“做朋友就非得對彼此知根知底嗎?又不是在討老婆。”
忠輔口中的“藥”與“案子”,自是在“甲斐山賊討伐戰”結束後,他就一直在認真調查的“奇怪的紅紫色藥丸”。
只需吃上一粒,整個身體就舒舒服服的,再也感知不到半分疼痛與不適。
縱使是武家之女也不可佩戴打刀,所以這把脅差是琴身上唯一的一件武器。
琴也在同一時間拔出了隨身攜帶的脅差。
打造這股氣氛的人,是忠輔。
“兄兄兄兄兄兄、兄長!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我、我對橘先生……我對橘先生……”
從忠輔的視角看過去,已經看不到琴的臉了,只能見着紅透的精緻耳朵。
兄長,怎麼了——琴本想這麼問,可這個時候,她猛然聽見側前方……也就是忠輔目前所瞪視的位置中,傳來人的氣息與腳步聲!
“什麼人?!”
就像是從地裡鑽出來的蟬一樣,十來道人影從兄妹倆身周的黑暗中閃身而出。
金澤忠輔摸了摸頭,朝妹妹露出充滿歉意的苦笑。
“奉行所、町火消和牢屋敷的差吏們已經搜遍了小傳馬町的一切廢墟了,都沒有找到橘君的屍身,這說明橘君並沒有死在那夜的大火裡!”
忠輔是出了名兒的講義氣、重情分的熱血漢子。
兩兄妹雙雙沉默,靜靜漫步……
身上各中一刀地忠輔和琴,軟綿綿地倒在了血泊中。
充滿薩摩人特色的臉……
“呃……這個……這個……”
“我正專心查案呢,一不小心過於投入了,連時間都忘了……”
直到剛纔都開心大笑着的忠輔,臉上驟然變色。
“我……我……我……”
他瞬間明白妹妹適才的那通異常反應,都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一個彼此交情還算不錯的酒友,爲了鎮壓病痛而從不知何處購進了一種特殊的止痛藥。
爲了挽回妹妹的好心情,他深吸一口氣,補充道:
這時,他右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身旁窗戶外的景色。
今日傍晚的時候,下了場小雪。
忠輔扭頭瞪視側前方的陰影處。與此同時,以閃電般的速度擡手握住腰間的佩刀。
不懼疼痛,情緒怪異,狀若瘋狂。遭到常人受了後哪怕不當場暴斃,也會痛昏過去的嚴重傷勢之後,居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揮刀戰鬥……
“我……我……我……喜、喜番……”
然後,他就看見了那個背影神似某人的薩摩人。
金澤兄妹肩並着肩,在一條景緻還算不錯的堤坡上悠閒漫步。
琴眯起雙眼,送給忠輔一股冰冷的視線。
望着明明很關心他,但是因爲奇怪的自尊心與羞恥心而不敢看着他的妹妹,忠輔的兩頰漸漸涌起溫柔的笑意。
“等橘平平安安地回到我們面前的時候,你就別再猶猶豫豫、裹足不前的了,去大膽地追求橘吧!”
突然變得無比凝重、肅穆的表情上,沒有摻雜任何的玩笑成分。
周遭填溢融洽、友愛的空氣。
“火付之犬啊……”羅剎輕嘆一聲,“你知道得太多了……不能讓你再調查下去了……”
忠輔板起臉。
笑得盡興之後,忠輔擡起厚實的大巴掌,拍了拍琴的肩。
從今日的天氣聊到近期生活上的瑣事,然後又聊到最近很火的歌舞伎演員,接着再聊到前陣子在鐵匠鋪裡偶然撞見的漂亮刀劍……
“兄長……”看着面掛自信笑容,竭盡己能地安慰她的忠輔,琴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摻有柔意的輕淺微笑。
“……”琴一臉失落地收回伸出的手。
銀白色的刀光,以及……被刀光潑出來的赤紅鮮血,在黑夜裡是那麼地刺眼。
這道背影的主人約莫1米75高,脊背雖不算很寬闊,但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小琴,你……”忠輔打算再說些什麼,但在看見琴此時的表情後,他把本已涌到嘴邊的詞句,硬生生地憋回肚子裡。
“你以爲我是誰啊?我可是與你一起長大的大哥!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在我面前,你不必閃爍其詞、遮遮掩掩的!說吧,你很喜歡橘君,對不對?”
忠輔無奈一笑。
“什麼嘛……”
氣氛漸冷,目光漸冰……
“橘君的年紀與我大體相仿,所以我很瞭解該如何吸引這種歲數的男性,我可以教你……”
但片刻後,他自暴自棄式地垮下雙肩,長嘆一口氣。
哪怕是擁有“神速”的金澤忠輔也被羅剎秒殺了……大家猜猜看這意味着什麼。
忠輔的表情一愣。
就在這時,正靜靜聽着兄長在那侃侃而談的琴,忽然身形一頓,表情一呆。
“兄長,我孫子先生的這番論斷……有什麼依據嗎?”
秉持着樸素的“公事公辦”的思想,青登將橫倉啓之介身上的藥丸盡數收集,然後向上級彙報了此藥的存在。
查案——聽見這組字眼,琴眼裡的眸光頓時微微閃爍。
“我孫子平日裡雖總笑眯眯的,非常好相處,但我從未見過他與誰交過心,也很少向外人透露自己的私人生活。所以,別說是我了,哪怕是同樣與他關係很好的橘君、水島君,也對其知之甚少。”
輕盈卻又不失力度的足音,猶如富含節奏感的鐘聲,一下一下接一下地敲在兄妹倆的心頭。
“呃……這個嘛……比如說……比如說……比如說……比如說……比如說……”
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嘆息一聲:
“我本來以爲……聰明如我孫子先生,一定能夠根據火災現場裡殘留的線索,推理、偵斷出橘先生的行蹤呢……”
是時,相馬衆的首領:橫倉啓之介被青登逼至絕境時,吞服了一枚紅紫色相間、顏色相當怪異的藥丸,隨後整個人都變得不正常起來。
“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多多注意的。我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愛惜自己的身體哦。”
很多時候,忙到連飯都顧不上吃。
“人家郎才女貌,兩情相悅……哪有我插足的份兒啊……”
而這止痛藥的造型……與青登所上交的奇怪藥丸一模一樣!
忠輔的酒友在開始服用這止痛藥後,就漸漸變得神智紊亂、舉止奇怪。
“我……我追求橘君有什麼用……”琴咬了咬下脣,“就算我義無反顧、拼盡全力地向橘君示好,橘君也不會喜歡我的……”
“小琴,怎麼了?”忠輔一邊問,一邊循着妹妹的視線望過去。
“什麼叫一大把年紀?”忠輔沒好氣道,“我今年也才二十歲出頭好不好?正值一個男人最鼎盛、精華的歲數。”
剎那間,琴的雙頰上染滿紅霞。
她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遠處的一道高大背影。
“哦?”琴好奇地眨了眨眼,“是什麼勢力?”
“案情……還是沒有進展嗎?”
忠輔強烈懷疑:就是這奇怪的藥丸害他的朋友的精神出了問題!
“你們是何人?”
琴掩嘴調侃。
就這樣過去了好一會兒後——
“如果橘君平安歸來了……我會考慮爲金澤家和橘君結爲感情緊密的姻親而努力的……”
有人毛遂自薦,上級自是也樂得輕鬆。十分爽快地通過了忠輔的申請。
最終因在大街上無故找一夥武士的茬,而被亂刀砍死。
“唔……”琴的清秀臉蛋上浮起遲疑。
琴擡起紅霞漸褪的小臉,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兄長。
“好舒服的風啊……”忠輔深吸一口氣,“真希望每天都能有這樣的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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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琴伸手捋了捋鬢角的髮絲,然後發出幾聲自嘲的笑。
剛穿越到這個世界,逮捕殺害了自己暗戀了數十年的女人的訊三郎的時候。
“狗屁的‘小佐那子’!你是你,佐那子大小姐是佐那子大小姐!你們是截然不同的2個人!”
眼見琴總算是實話實說,吐出了自己的真情實感,忠輔咧了咧嘴角,喜笑顏開。
“我現在……不想思考那麼長遠的事情,我現在只希望橘君能早點安全歸來。除此之外,別無他念。”
“琴,放心吧,橘君一定還活着的。說不定等到明天,他就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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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
忠輔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頷首。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你千萬別小瞧我孫子君哦!我孫子君的頭腦很好,辦案經驗也很豐富,所以他說的話還是值得參考的!”
噌!
拔刀聲與兩道刀光幾乎同時迸現。
“欸?”琴詫異地問,“怎麼這麼突然地邀我外出?”
“雖然我們還沒有找到橘君,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橘君沒有死!至少沒有死在小傳馬町牢屋敷的火場裡!”
隨着青年……也就是羅剎的話音落下,忠輔與琴聽到身周傳來陣陣騷動聲。
充滿雄性魅力的背影……
“哈哈哈哈!”忠輔仰天大笑,笑聲裡充滿了開心、欣慰的意味,“當然!沒有問題!我會傾囊相授的!若有必要的話,我還可以當你的‘間諜’,幫你打探一下橘君的喜好是什麼!”
“佐那子大小姐確實是一個富含魅力的傑出女性,可小琴你也有你自己獨有的魅力啊!”
“我、我孫子君還有水島君,都已經使盡各自的神通了……可還是沒有找到橘君……”
這一個多月來,忠輔全心全意、夜以繼日地偵查此藥。
一個面容清秀,身材頎長,手裡提着一把赤鞘打刀的青年,從陰影處緩緩走出。
“幸而值此千鈞一髮之際,某個與橘君交好的人或勢力趕到,救走了橘君,並把橘君帶到某個隱蔽的場所裡治傷。”
“但是!小琴,你大可不必露出這副模樣!”
“兄長,辦案固然重要……”
忠輔“比如說”了半天,遲遲沒有講出一個有詳實內容的詞語來。
“這樣啊……”琴垂下螓首和眼皮,腳步不復方纔的歡快輕鬆。
忠輔先是一愣,然後忙不迭地轉過頭,震愕、驚喜地望向身旁的妹妹。
看出對方來者不善的忠輔,抽刀在手。
正當忠輔費心思考着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來掬起這沉重的氣氛時……琴主動開口道:
她一邊嬌喝,一邊壓低身體重心,擺好臨戰架勢。
“這纔對嘛!既然喜歡人家,就要大大方方地勇敢說出來!總憋在心裡算是怎麼一回事?”
“金澤忠輔先生,金澤琴小姐,初次見面,你們可以叫我羅剎。”
忠輔看了看窗外,然後又看了看仍在鬧彆扭的妹妹。
“兄長,你未曾在小千葉劍館裡習劍,所以你應該有所不知。橘君與小千葉劍館的千金……也就是那個‘江戶第一美人’千葉佐那子的感情很要好。”
煙火大會裡,斬殺那個神智不正常,在街上濫殺無辜的多田幸右衛門的時候,青登都曾見過這怪里怪氣的藥丸。
分外眼熟的背影……
嘭!
巨大的蹬地聲響徹天地!
“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橘君了。”
琴彷彿是想催眠自己“我孫子忠太郎是遠近聞名的‘名偵探’,所以他的話可以相信”似的,嘴裡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我孫子的種種厲害之處。
“……小琴,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雖然嘴裡在抱怨,但琴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再往下多問。
儘管聊的都是一些有跟沒有的東西,但他們誰也沒有覺得這段時光很無聊。
不是那個男人的臉……
“兄長,你明明都一大把年紀了,卻還總是說些像是小孩子纔會說的話呢。”
狹小的眼睛,寬且塌的鼻樑,因久居陽光之下而略顯黝黑的膚色。
ps:金澤忠輔的天賦是“神速”,也就是反應速度比常人要好。
她急匆匆地超前……不,是朝那道背影所在的方向邁步,口中喊道:“橘……”
“每次看見你溫溫吞吞地,從不‘主動進取’時,我心裡那個急得喲!”
這枚顏色奇怪的藥丸,青登已不是第一次見。
忠輔莞爾。
支支吾吾的忠輔,思考着如何給妹妹一個既得體又簡練的回答。
“我可不能將案情機密,隨隨便便地透露給與案子無關的普通人。”
“兄長,你和我孫子先生不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嗎?”
“……兄長,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他一邊說,一邊取下衣架上的厚羽織。
這幫人無一例外,皆爲腰佩雙刀的武士。
“因爲身上的傷勢過重,所以橘君目前仍處於昏迷或行動不便的狀態,所以他直到現在都沒有在公衆面前現身。”
纔剛出幾個音節,那道背影的主人便因在街角拐彎而露出了側臉。
琴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忠太郎不屑地撇了撇嘴。
這時,忠輔換上一抹壞笑。
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什麼嘛……沒有站得住腳的依據——那不就是在瞎編嗎?”
“不過,案情目前還是有一點進展的——我已經知道是什麼勢力在暗中兜售此藥了。”
只見羅剎猛踏後足,明明他與金澤兄妹隔了近十來步的間距,但僅瞬息過後,他就出現在了忠輔和琴的面前,速度快得猶如瞬移!
琴認真聽完。
“而救走了橘君的那個人或勢力,也因某些原因而沒有向外公開橘君當前的所在地。”
“怎麼?”忠輔換上玩味的表情,“你不想陪兄長散步嗎?還是說你現在沒空?”
查清楚此藥究竟乃何物,到底是何人或何個勢力在兜售此藥!
冷不丁的,一道以怯生生的口吻唸叨出來的嬌柔話語,支配了忠輔的耳畔。
出了如此大糗,她那對露在忠輔視野下的雙耳,登時更紅了,紅得像是隨時會滴出血來。
“畢竟線索奇缺啊,而且我手頭也並不是只有這一宗案子,我還有其他的案件要兼顧。”
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應該都能感知到:此藥有鬼。
在忠輔看過來後,她像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害羞,伸手抓過鬢角的一把頭髮,用這把頭髮擋住自己的小半張臉蛋。
“什……?!”
接下來的劇情,不僅是“第二卷的最終篇章”,同時也是“序章的篇章”。
作者君之前也說過吧,作者君給本書分了4個篇章:序章、第一章、第二章、最終章。
第1卷和第2卷是本書的序章,等第2卷結束後,青登的故事、本書的故事纔算正式開始。
都已經230萬字了,本書劇情還沒正式開始……這可真是……
先前的伏筆、人物,一一登場並串在一起……越來越有“序章的最終篇章”的氣氛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