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絕望的時候是很恐怖的,何淺沒有想到仲夏夜也有如此絕決的時候,何淺再見到仲夏夜的時候她一頭清爽的短髮,將一頭金黃色的頭髮染了回來,漆黑明亮,她說:“從此世界上再沒有仲夏夜,淺淺,我把孩子打掉了。”
何淺的吃驚程度不壓於她聽到楚軒懷了何家銘的寶寶,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僅僅抱住仲夏夜,她知道仲夏夜的心裡一定是最難受的。
後來容若來找過很多次仲夏夜,可惜人去樓空,他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容若找到何淺,向何淺打聽仲夏夜的下落,可是何淺真的不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這種事外人是無能爲力的。
何淺無法想象,如果她也遇到這樣的情形她會怎麼做,然而,同樣是背叛,相對於仲夏夜的絕然,何淺選擇的是復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下個月是瀚宇集團十週年慶典,何淺自然在應邀之列,歐陽瀚宇不會不邀請她的。
還有一件令何淺疑惑的事情,最近她派去的私家偵探給出的第一期偵查資料顯示,千宇集團破產時何家欠下的債如今已經全部還清,還債的人很神秘,沒有人知道他是誰,葉辰?趙暖暖?歐陽非白?何忠正的老部下?都有可能。
這件事實在沒有頭緒暫且放到一邊,何淺最頭疼的是坐在自己面前這位尊貴、優雅近乎傲慢貴婦人,葉辰的媽媽。
像往常一樣,何淺又睡過了頭,不過這次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門鈴吵醒的,蓬頭垢面睡眼惺忪穿着可愛泰迪熊睡衣的何淺打開防盜門的那一剎徹底驚了,比她更驚訝的是站在門外衣着得體雍容華貴,實際年齡50歲,看上去像三四十歲的葉辰媽。
何淺心想,慘了,這下印象更差了,然而既然最差的印象都已經有過了,現在更差點也無所謂了。
剎那之後張秀蘭恢復了高貴清雅的態度,她淡淡的挑眉,什麼也沒說邁着優雅的步子進了房間,然後像領導視察似的參觀了臥室、廚房甚至廁所……
何淺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等着未來婆婆的質問或者責怪。
“常住還是暫住?”文化人說話就是隱晦,如果讓仲夏夜問估計她會說:“同居還是一夜情?”
何淺拿捏不準到底多久算是暫住,她小心翼翼的回答:“是……厄,我可能要住上一兩個月。”
葉辰媽媽突然到訪,顯然沒有事先通知葉辰,還拖了這麼大的行李箱,且沒有傭人跟着,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何淺琢磨着應該讓葉辰知道,她說:“葉辰上班去了,我去通知他。”
沒想到這句像導火索一樣引爆了地雷,張秀蘭美麗的臉上帶着厭惡和不滿:“通知他做什麼,難道你連我都應付不了嗎?動不動就找男人幫忙,還有沒有尊嚴,有沒有自立能力,不用通知他,既然你在這裡住也不能白吃白喝的吧,一日三餐和平時的打掃就由你來做吧。”
何淺暗暗咬牙,這些都有傭人來做得,張秀蘭明顯就是針對她,很好,何淺正好也是隻打不死的小強,越壓迫我越要強給你看!
唉,可憐的辰媽媽,她要是知道何淺下廚的手藝有多爛肯定不會讓她包下三餐的。
沒一會兒葉辰就打來了電話,說他接到老爸葉振天的電話,老媽失蹤了,問有沒有到他哪裡。
經過聊天何淺知道,原來葉爸爸和葉媽媽吵架了,而且幾乎鬧到了離婚的地步,爲了葉氏和彼此的聲譽,兩人在公衆場合還是模範夫妻的形象,但是私下了,兩個維持這冷戰,葉媽媽覺得葉爸爸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葉爸爸則覺得葉媽媽刻板無趣斤斤計較婆婆媽媽的老徐娘。
葉媽媽一氣之下連離婚協議都擬好了,只不過忽然想到葉辰和葉辰的弟弟葉卿,心有不捨,於是選擇了眼不見爲淨。
何淺唏噓,愛情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淡,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流星,只有瞬間的燦爛,是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木頭,慢慢在時間和歲月的洗禮中慢慢腐爛。(這個比喻很雷人,俺知道,自己囧一個,親要笑就笑吧,汗滴滴)
早上打掃完之後,葉媽媽讓何淺陪她去超市買點日用品,何淺很乖,去了,而且路上還很狗腿的替葉媽媽打遮陽傘,未來的丈母孃呢,能討好就討好吧。
本以爲在附近得超市湊合湊合就行了,沒想到葉媽媽把葉辰的路虎開了出來,很豪氣的對何淺說:“上車!”
你可以想象一個瘦瘦弱弱的女子開着這麼爺們的車,那種感覺就跟一個美麗的女特工拿着機槍的感覺一樣帥。而更帥的是她的駕車技術,她竟然能在擁擠的車道上越行越快,超車,甩尾,飄移,天,何淺有些眩暈,怪不得葉辰那麼牛叉,有這麼牛叉的娘,兒子能不牛叉嗎?
可是,看葉媽媽得着裝,她穿得是件米色雙排扣改良式的中山職業套裝,很符合她的身份,說好聽點就是雍容華貴,說俗氣點就是中規中矩,保守的很。
車停到市中心沃爾瑪超市的地下車庫,兩人在走到超市門口的時候,葉媽媽突然定住了,何淺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內斂俊朗的葉爸爸擁着一位沉魚落雁的女人從超市裡走了出來,那個女人更年輕更嫵媚。
外遇!何淺的腦海裡跳出這個詞,她的猜想和葉辰的擔憂竟然都是真的。
“我們回去吧。”葉媽媽冷冷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何淺卻一把拉住葉媽媽的手腕:“夫人!”
葉媽媽冷冷的看了看被她抓着的手腕,在看看何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冒冒失失不懂禮儀的野丫頭!
“何淺,你別太把自己不當外人,我好想還沒有同意辰兒的婚事,他的新娘絕對不可以是你!”
何淺氣得牙直癢癢:“沒辦法,我就是愛管閒事,您看看您,作爲葉氏堂堂當家主母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跟民國時期的大媽似的,不覺得給您兒子丟人嗎?”
葉媽媽聽了臉色當場就綠了,氣得差點怒火攻心,良好的修養讓她無法做出潑婦罵街似的行爲,她厭惡兼憎恨的看着何淺,恨恨的說:“你太無禮了!”
何淺磨牙道:“我還有更無禮的!”
她生拉硬扯的將葉媽媽拽進了中央商場,任由她在後面說狠話,何淺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表面上強硬,心裡卻悔斷了腸,這下算是把準婆婆徹底得罪了,未來堪憂啊!可是奇虎難下!
何淺乾脆挽住葉媽媽的手臂,一邊走一邊給她灌輸所謂的女人馭夫三十六計。
“女人,最愛人的人必須是自己,自愛是女人活得永生的法寶!”
“有神秘感的女人才最能引起男人的慾望,越是看不透你越被你吸引。”
“女人要獨立,也要適當的撒嬌,女人要守婦道也要是適當的放*蕩。”
葉媽媽從來沒有被灌輸過這麼色*情的教育課,不由臉頰微紅,憤然道:“下流!”
何淺呵呵一笑:“管它下流不下流,又不違背倫理道德,又不影響風俗,又不反革命反政府,又不會讓你少塊肉,是獨守空房好,還是捕獲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好?”
葉媽媽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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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淺繼續說:“男人不能寵,時不時拋跟肉骨頭,他會開心的記一輩子,要是經常喂他肉骨頭,他反而會吃膩甚至嫌棄伙食不夠好或者太單調……”
“女人一定要學會打扮自己,要知道莊重得體也是分很多種的,戴安娜王妃不僅莊重得體而且豔壓羣芳,美麗和莊重不是矛盾體,是可以共存的……”
“來試試這件,來嘛。”何淺終於說到正題上了,她進來是要給葉媽媽買衣服的,葉媽媽好好打扮一下絕對比那個沉魚落雁強一百倍。
葉媽媽冷冰冰的不理何淺。
何淺笑眯眯的招呼着服務員:“來來來,服務員,你,你,過來幫幫忙,她是我媽,剛纔跟我吵架了,正生我氣呢,我想給她老人家買幾件衣服賠罪,快幫我哄哄吧,我現在就這一個親媽了!”
服務員小姐被逗得想笑又不敢笑,您好有幾個親媽啊?人呼啦啦一下氣全佔到了何淺這邊,你一言我一言的,葉媽媽要是還拒絕就顯得自己太失風度了,她不甚情願的拿着衣服進試衣間換去了,這個時候何淺又挑了幾件。
糖衣炮彈果然管用,怪不得古代那麼多帝王會載在諂媚奸邪的小人手裡呢。張秀蘭在那麼多的糖衣炮彈的壓力下,買了五六套衣服,而這些款式花色是她平時想都不會想的。
“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讓男人有徵服欲嗎,冷豔高貴的女人,你越是對他不屑一顧,他越是對你放不下,尤其事業有成又有才的極品男人,總覺得世界上沒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冷豔高貴是前奏,收放自如是保證,保持自我是本質……”
何淺又開始說教了,其實這些都是仲夏夜講給她聽的,仲夏夜老擔心她受打擊之後性取向有問題,老慫恿她去“偶遇”帥哥,現在她原封不動的轉播給葉媽媽聽了,希望這些能對她有用。
何淺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熱心,可能是因爲看到葉振天抱着個沉魚落雁讓她想起了仲夏夜和容若,想起了歐陽非白和江曉靜,她心裡有氣,她要幫張秀蘭奪回本應屬於她的東西,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喜歡張秀蘭,她很像自己的母親,睿智,溫婉,高貴,優雅,如果她媽媽在世的話,她也可以陪她逛商場,給她買最好看的衣服,一想到這裡她就更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