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上配着紅色,尤爲顯得驚心動魄。
其實這也是持陣之人的修爲還不到家,林飛以滴水中期的修爲,只怕是連陣法十分之一的威力都遠遠沒有發揮出來。若是這套陣旗放在它原本主人,三長老林靜然的手中,張狂哪怕知道破陣之法,也根本就不用妄想從天罡迷魂陣中闖出來。
自從天罡迷魂陣布開,整個陰陽臺上便被籠罩上.了一層陣旗的所化開的濃郁黑霧,也頓時遮住了陰陽臺之外,雲頭上的衆人視線。
當林飛手中的天罡迷魂陣散開來的時候,衆人只當這次決鬥已是輸贏定下,張狂決計不可能穿過玄級陣法。
那時衆人面色各異,心下思考的已經不是陰陽臺上之事。而是考慮着比鬥之後,張狂落了敗,以林飛那誰都不放在眼裡的狂傲性子,少不得要折辱張狂,甚至逼迫張狂答應他某些條件。
之後張守靜肯定不會這般輕易算了,可陰陽臺的規矩立在這裡,只要張狂沒有丟了性命,饒是張守靜是宗主,也發作不得什麼。可是以後,林家自然是不會輕易認慫,張家和林家勢必更加不容對方。
這對玄元宗整體來說,無疑是加深了弊端。
而若是張狂能夠取得勝利,那麼還好說。畢竟張狂有一個少宗主身份,他輸了無異丟的臉面更加多。林家本來就遜了張家一頭,林飛縱是輸了,林家輸給張家,也不會過於難堪。
可是自從玄級的天罡迷魂陣展開後,便是寸木境界的強者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夠闖出陣法。而張狂雖然修爲精進神速,但到底也不過是一區區滴水中期,根本就沒人會認爲張狂有可能闖出那天罡迷魂陣。
林家隊伍中,有人得意,有人隱憂,也有人面無表情。林靜然面色淡然,目光放在陰陽臺上的陣旗所化黑霧上,難知其內心想法。
張守靜面沉似水,眼中不時掠過寒光,讓對頭林家瞧見的那些人,禁不住便是一陣寒意心生。
“天罡迷魂陣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三長老,那應該是你的法器吧?”執法峰峰主,張鳳章用沉沉的目光望着林靜然。
林靜然絲毫不作慌,輕笑一聲,答道:“那套天罡迷魂陣旗是屬於老夫的沒錯,但那只是以前。自從前幾日小飛突破到滴水中期,作爲鼓勵,老夫已是將這套天罡迷魂陣旗送給小飛了。至於該怎麼用,就算是熔鍊回爐,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那套天罡迷魂陣旗與老夫是絕無干系的。”
林靜然這話說得毫無破綻,雖然張家人知道事情真相絕非如此,可一時也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只能是眼含怒意地瞪視着林靜然。
便在此時,一直沉着臉,沒說話的張守靜開口說道:“若是這次決鬥狂兒輸了,我會再讓他與你家林飛鬥一場。”
既然能輸得了一場,難道就不能輸上第二場麼?林家之人心下無不是一陣嗤笑。
張鳳章等張家人也有些迷惑不解,不過想到張守靜向來不會無的放矢,便也就沒有出口問詢。
林靜然先前也是不解,不過他人老成精,想得也比別人快,很快就想到了其中蹊蹺。
既然他可以將天罡迷魂陣旗“送”給林飛,張守靜身爲玄元宗宗主,身上寶物比之他自然是更多,只要拿出幾樣玄級法器送給張狂使用,林飛便絕無可能再是他的對手了。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笨蛋,繼林靜然之後,其餘人也紛紛明白過來。
只是就算明白了,他們到底卻也不能說出什麼來。林靜然心中不禁暗恨張守靜的護短,已是暗自打定注意,到時候說什麼,也絕對不會讓林飛和張狂再次決鬥。
甚至林靜然在心裡不無惡意地想着,到時候林飛就把張狂給打死打殘就好了。到時候,爲了平息張家的怒火,堵住宗門上下悠悠之口,便是把林飛給交了出去,其實真的計較起來,雖然兩家都在吃虧,但是更吃虧的還是張家。
一來,張狂是少宗主身份,單是在身份上就不是林飛可以與之相比的;二來,以張狂此時所展現出來的資質看來,當真可以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雖然林靜然不知道張狂是否得了什麼奇遇,又或者使用了什麼秘法或是吞服什麼奇藥,但只是張狂所表現出來的這些潛力,已經是暗地裡使得很多林家人忍不住心憂了。若是以林飛來換取張狂的前途,雖然對他們林家來說是一個損失,可也未嘗不可以一試。
雲頭上的衆人心思各異,一陣話之後,又重新回到了沉默。
沉默,一直持續到陣法掩照的黑霧消散。本來在衆人的意料中,此時很有可能是張狂已經倒地,然後林飛以一個勝利者的面容出現在衆人面前。
可是等那濃霧迅速消散,衆人重新看到陰陽臺上的情景時,都是不由得驚呆了。因爲事情發展的結果,和他們所看到的情況完全是相反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着臺上的結果,所有人都很是不可置信。
“你竟然闖出了我的天罡迷魂陣,這……怎麼可能……”林飛怔怔地望着張狂,身邊四周的地上,散落着三十六柄紅色小旗,不過其上已是不復之前的光彩。
在林飛的眼中,除了不可置信,還有絲絲掩飾不住的恐懼。
在他的預料中,雖然他不能盡數將提昂天罡迷魂陣旗的威力發揮出來,但哪怕是發揮出其中十分之一,甚至他都有把握贏得寸木境界的強者。
“這世上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張狂不屑地瞥着林飛,先是冷哼,繼而是輕笑。
他神色中,以及笑聲中的輕蔑之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聽得出來。林飛自然也是毫不例外,這也使得他心中更加羞愧與憤怒。
若是輸在別人手中,哪怕對方是一個普通的弟子,對林飛來說也會好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