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揚籃球訓練館二樓宿舍。
一張不大的桌子上堅着兩根白色的蠟燭,搖曳的燭光在黑暗中散發着微弱的光芒,使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當中。
蠟燭的後面擺放着一張碟片的封面,上面有一個全裸的漂亮女人正被一個猥瑣的男人壓在身下,儼然就是一張毛片的封面。這張封面的後面擺放着一個鞋盒,裡面靜靜地躺着一張裂成兩半的碟片,邱林傑正傷心在蹲在桌子的旁邊,一雙眼睛呆滯着注視着碎成兩半的碟片。
“這是一個令人感到萬分沉痛的日子,就在今天,陪伴了邱大哥不知多少個不眠之夜,他最心愛的飯島愛離他而去了。他曾經爲她奉獻了多少寶貴的精液,她曾經陪伴他走過了人生最騷動的青春期,可是就在今天,一個惡人就這麼狠心將他們倆拆散,從此陰陽兩相隔。”韓斌站在黑暗中,藉着依稀的燭火,莊嚴而又肅穆的朗誦着。
“愛愛啊,我的愛愛呀,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拋下我?自己一個人先走了呢?”邱林傑悲痛不已地捧起那張破碎的碟片,號啕大哭了起來。
韓斌緩緩走到他的身邊,伸出手輕拍他的肩膀,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哽咽着說道:“邱兄,對於愛愛的遇難我也深感難過。只是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相信愛愛在九桌之下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一定希望你還是那個一看見她誘人的**便能血脈噴張的男人,她一定希望你還是那個一聽到她妖喘連連的聲音就忍不住噴薄而出的男人。”
韓斌的話語情之深、愛之切,卻叫邱林傑更加傷感了起來,激動地把那斷成兩截的碟片捧在懷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失聲痛哭。
韓斌輕咬着嘴脣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也爲老天如此狠心拆散這兩個一路在夜晚相伴走來的伴侶所動容。他深吸了一口氣,強打着精神繼續爲壞掉的毛片致悼詞:“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下面我們再來重溫一下這位豔星的裸露一生,飯島愛,女。出生於1973年8月25日,星座:處女座。血型:A型。身高:161cm三圍:85/56/85。嗜好:看小說、看電影職業:演員。日本藝人、前**,1972年10月31日出生東京都江東區龜戶,於1992年出道。1992年,飯島愛參加東京電視臺深夜節目《東京**派》的“丁字褲小愛”單元的演出,在該節目中自掀裙子露出丁字褲,被稱爲“丁字褲女王”而成名,踏入日本演藝圈。隨後她更爲我們奉獻了許多有益於緩解青春期衝動和苦悶的富有教育意義的毛片,去年她離我們而去的時候就叫邱兄痛心不已。爲了保留住對她的美好回憶,邱兄更是歷盡千辛萬苦淘來了她的絕版全集,誰料天有不測風雲,她留下的唯一影像也離邱兄而去,真是紅顏薄命天嫉英才啊。爲了表達我們對AV界隕落的這顆璀璨豔星的哀悼,下面默哀三分鐘。”
韓斌激動地致完哀悼詞,然後面向暫且稱作靈堂的那張小桌子上的封面緩緩低下了頭,他低頭的瞬間隱約可見長髮下的那雙眼睛閃着傷痛的淚光,可想而知對於以後在情緒亢奮的時候少這麼一張堪稱上品的毛片助性,他的心裡也着實不好受。
邱林傑把破碎的碟片放回鞋盒中,站了起來,鄭重地朝碟片鞠了三個躬,然後也低下頭抽泣着不再言語。
花越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宿舍的,一路上他的腦子亂極了。剛剛處於萌芽狀態的初戀(其實最多也只算是花越澤一廂情願的單方面暗戀),就這麼被山姆這場突然降臨的無情大雨給淋死了。途中經過一家當鋪的時候,他差點就衝動地把籃王戒指給當掉,可是當他想起山姆的那輛紫色跑車,想起婉綺家那氣勢恢宏的豪宅,便沒有了那股勇氣。一個籃王戒指能賣三百萬,三百萬對花越澤這個窮小子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可是對於山姆和婉綺那樣的富家子弟來說,三百萬可能還不夠那豪宅的裝修費。
走過邱林傑的房間時,花越澤聽到邱林傑近乎悲慘的哭聲,鬼使神差地竟走了進去。
“有客到!”韓斌儼然一副司儀的模樣,高聲唱着追悼上的必須程序,“一鞠躬,二鞠躬……喂……你怎麼不鞠躬呀?”
韓斌對着怔怔出神的花越澤低聲提醒道,可是花越澤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看着那兩團在黑暗中不停搖晃的燭火,發呆。
半晌,花越澤才喃喃地問道:“誰死了?”
“邱兄的飯島愛絕版全集叫小雷給弄壞了。”韓斌提到小雷時也是咬牙切齒,對他的殘忍行爲表現出了極爲不齒的態度。
“那你一定很傷心吧?”花越澤雙眼空洞地望向邱林傑,語氣平淡得透出些許的冰冷氣息。
“花花!”邱林傑一跺腳奔向花越澤投入他的懷抱,伏在他身上痛哭了起來,“小雷他真不是人,竟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我的愛愛呀,你叫我下半輩子怎麼過啊。嗚嗚嗚……”
也許是邱林傑的悲痛感染到了花越澤,花越澤竟也抱住了他,兩人相擁而泣。
不明就已的韓斌看着這深情的一幕,感動地點了點頭,走到兩人身邊,道:“想不到花兄平時對這些事情漠不關心,如今卻也如此傷心,真叫韓某人既慚愧又感動哪。”
“你懂個屁呀!不就一張破毛片嘛,再買過就是了。我傷心是因爲我失戀了。”花越澤邊哭邊把鼻涕往邱林傑身上蹭。
“靠!我就說你怎麼突然會那麼好心。”邱林傑一把將花越澤推開,然後撲到裝着破碎碟片的鞋盒前痛哭道,“愛愛啊,你都看到了,這是什麼世道啊,一個個的都是人面獸心,我都這麼傷心了,也沒個人來安慰我。”
“哼!”韓斌朝花越澤啐了一口,然後摟住邱林傑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邱兄,別人不理解你,我理解你。他們感受不到你的傷心,我感受得到。邱兄,你一定要節哀順變,振作起來,明天我就去科技城淘幾張更勁爆的碟子回來,以撫慰你心中的傷痛。”
邱林傑緩緩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他猛得一把抱住韓斌,感激地說道:“韓兄,我邱某人能結識你這個朋友真是不枉此生。明天你真的去科技城淘片嗎?”
“當然,我說話算話。”韓斌重重地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的心志。
“好!好兄弟!”邱林傑大爲感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道,“那淘幾張歐美的來,我聽說歐美的毛片更勁爆不少。”
“你們這兩個色狼。我失戀了,傷心死了,你們還在那研究歐美毛片。嗚嗚嗚……”花越澤大聲哭喊道。
“切!”邱林傑和韓斌同時朝他伸出了中指,報以極度的鄙視。
邱林傑深呼出一口氣,道:“幸好有韓兄開解於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愛愛,你可以放心地去了,以後有韓斌陪着我一起看毛片,我不會再孤單,也不會再沉淪在失去你的陰影中了。”一想到明天晚上就有新的歐美猛片可以看,邱林傑就忍不住的血脈噴張,但追悼會已經進行了一半,剩下的儀式還沒搞完,他只好強裝傷心,硬擠出兩滴眼淚,哭道,“我還是先讓愛愛入土爲字吧。”說着便蓋上鞋盒慎重地捧了起來,緩緩向宿命外走去。
“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花越澤停止了哭泣,叫住了邱林傑。
邱林傑沒好氣地道:“你去幹什麼?”
“我也要把我逝去的初戀給埋了。”花越澤腦海中閃現出婉綺俏麗的身影,繼爾又看到山姆一臉淫笑地摟着她,他的心也隨着徹底地死去。
“你埋個屁呀?初戀怎麼埋?”邱林傑罵道。
“這個……”花越澤確定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焦急地左顧右盼間眼神落在了韓斌牀頭殘留的小半塊麪包上,“就用它代替我的初戀入土吧。”
“不行!你把我麪包埋了,我的夜宵怎麼辦哪?”韓斌大叫着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花越澤和邱林傑神情肅穆地一個捧着鞋盒、一個捧着麪包緩緩走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