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突破到搬山境是非常兇險的,通常來說正在突破的武者勁氣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限,開始引起質變,但就在這變化的過程之中勁氣是很難控制的,於是便讓這原本的突破產生了兩種結果,要麼把暴走的勁氣強行控制住,渡過這次的危機,順利突破,要麼就如野馬脫繮,無法控制被勁氣反噬自身。
前者是幸運的,後者就糟糕了,勁氣反噬之下不死也要重傷。
但武者多年來修煉的經驗總是儘可能的避免最大危機的出現,於是乎突破之際請高手護法便爲自己的性命多了一層保障。
一旦勁氣不受控制的暴走,高手出手頃刻之間就能將報仇的勁氣鎮壓下來,已達到最小的損傷,避免有性命之憂。
可是武者世界裡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幸運,能有值得信賴的高手護法的,白風上輩子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突破的,他不敢請人護法,因爲他不信賴別人,要知道武者突破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哪怕是一位通脈境武者也能殺了你,就算是殺不了,讓你分心使得勁氣爆炸你也得玩完。
白風清楚這一點,所以之前才讓春娘將附近的下人支開,同時也任何人不準接近這裡,而此地有自己護法足以確保憐彩兒和趙巧巧性命無憂。
勁氣宣泄,狂風大氣。
這是兩人的力量在蛻變所引起的天地變化,這種變化是非常正常的,不外乎是力量控制不了外泄了一些。
“希望別失敗,不然事情可就麻煩了。”白風眉頭微皺,有自己在並不擔心兩人的安慰,反而擔心是否能成功突破。
能突破最好,不能突破的話不但錯過了一次機緣,而且還給自己造成了損傷,日後想要再突破的話只怕要過好幾年了,如此一來卻違背了他的初衷。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兩人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巔峰,這氣勢已經是搬山境武者的氣勢了。
按照正常來說眼下便算是成功突破,憐彩兒和趙巧巧成爲了搬山境武者。
但事情並沒有這麼容易結束。
氣勢達到這樣的地步,力量突然的暴增會讓憐彩兒和趙巧巧都失去控制,能否堅持的渡過這段時間是關鍵。
“碰~!”逸散的勁氣宛如一道道鋼鞭重重的擊打在附近,那堅硬,厚實的石板瞬間粉碎。
驀地,憐彩兒嬌軀輕輕一顫,隨後整個人宛如受到了重創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彩兒妹子......”春娘忍不住疾呼。
不過還未說完便被白風捂住了嘴巴:“別大喊大叫,你想害死她們不成,眼下彩兒和巧巧都在降服自己的力量,受點損傷是難免的,只要熬過了這段時間,擺在她們前面的就是一條康莊大道,受一些傷算得了什麼。”
對武者而言受傷就如同家常便飯,武者體魄強大,傷勢只要不致命便不算什麼。
“對不起少爺,奴對此事不太瞭解,險些放下大錯。”春娘難得見到自家男人那冷靜而又嚴厲的樣子,身子縮了縮,顯得有些畏懼。
白風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平靜的看着園子內的兩人,他做好了隨時出手鎮壓她們暴亂勁氣的準備。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一旁的趙巧巧那暴亂的力量正在迅速的平息下來,周圍逸散的勁氣也開始收斂,那攀升到極點的氣勢開始緩緩的往下降。
“巧巧突破了。”
身爲過來人的他見到這樣的情況如何不清楚事情的結果。
力量被降服,趙巧巧已經順利的成爲了搬山境武者,眼下雖然還在調理但是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不會有大礙。
白風暗道:“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論武道天賦的話彩兒是要高過巧巧的,沒想到在這突破之上反而是巧巧順順利利,無驚無險,彩兒卻是接連受挫,難道一開始彩兒武道修爲進展太快根基不穩?不,這不可能,說道進步速度,後者居上的巧巧纔是進步神速,看來這突破是看個人福分的,運氣好壞也是影響武者突破的一個因素。”
雖然運氣之說虛無縹緲,但很多武者都是信這個的,而且有些時候你還不得不服,就拿修煉來說,明明大家的潛力都一樣,修煉的武技也一樣,消耗的資源也是一樣,最後有的人能突破到搬山境,有的人卻一輩子卡在神力境,甚至於最後幾十年後,運氣好的人已經成爲了顯化境強者,運氣差的人就化作一捧黃土了,你這向誰說理去?
憐彩兒臉上明顯露出了痛苦之色,身體之內的勁氣似乎已經開始暴走了。
“失敗了麼?”
白風目光一凝,準備出手將這股力量鎮壓下來。
不過他這一出手就意味着憐彩兒真正失敗了,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他所謂的鎮壓就是一舉將彩兒身體內的勁氣擊潰,力量都沒了自然算不上是突破。
“還是再等等,彩兒現在並沒有放棄。”他猶豫了一下決定再等一下。
忽的,事情好像有了轉機。
憐彩兒身上那越發控制不住的力量開始被壓制住了,並且被一點點的往回拉,不過她的身軀已經開始有些承受不住了,縷縷猩紅的血液從那白皙的皮膚之中滲透出來,這力量每被平息一下她的俏臉之上就忍不住抽搐一下,巨大的痛苦從她身上蔓延出去。
“肉身不夠強大,開始承受不了這力量了。”白風一眼便看出了端倪:“這樣下去的話也許身體會垮掉,彩兒和我不一樣,我當初是修煉了天罡不滅鬥戰法,憑藉着強大的體魄硬生生的抗住了這力量的拉扯,彩兒沒有修煉天罡不滅鬥戰法,只怕無法承受。”
這一刻連他自己都有些猶豫了起來。
事情有了轉機,彩兒這樣下去的話肯定能突破,但是他生怕彩兒的身軀先一步垮掉。
然而白風很快堅定了決心,不出手,相信彩兒的能力。
這一次如果不能突破彩兒不會甘心,自己也不會甘心,必須放手一搏。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憐彩兒的嬌軀之上佈滿鮮血,俏臉也越發的蒼白了,身子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倒下,可眼下暴亂的力量已經幾乎平復了下來,氣勢也如趙巧巧一般開始迅速收斂着,危險期已經過去了。
看到這裡,白風心中方纔大鬆一口,他目光微動然後低聲道:“春娘,待會兒照顧好彩兒,我出去一趟。”
“是,少爺。”春娘亦是心頭緊張,她不知道男人這時候出去做什麼,但是女人的自覺告訴自己肯定和彩兒脫不了干係。
白風進了地下密室,很快再次出現在了三月殿。
他沒有任何猶豫,直奔後殿而去。
後殿之內盤踞着一條黑蛟,實力強大而又可怕,不過這條黑蛟經過了千年的沉睡已經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沒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是恢復不來了。
“黑蛟,我來了。”白風踏進殿內,半條鱗甲剝落,渾身血肉模糊的蛟龍匍匐在地上,一呼一吸着,每一次呼吸蛟龍身上的血肉都會不停的蠕動,斷成兩截的身軀也緩緩的開始生長起來。
“本龍還需要沉睡,你不該來打擾本龍。”黑蛟微微睜開眼睛,金色的眸子明亮而又銳利,絲毫沒有先前黯淡無光的樣子。
可見黑蛟看上去雖然傷勢很重,但實際上旺盛的生命力已經被喚醒了。
白風開門見山道:“我需要一人份的龍血,普通的龍血就可以了,不需要你的精血。”
憐彩兒肉身重傷想要最快恢復,靠丹藥見效太慢,蛟龍血卻有着奇效。
武者沐浴了龍血不但肉身會變的極其強悍,而且還能增加實力,恢復能力更是無可比擬。
雖然黑蛟不是龍,但是怎麼說也是一條蛟龍,功效雖然會大打折扣,但是對武者而言依然是珍貴無比的寶物。
黑蛟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只是一人份的尋常龍血,給你也無妨,只是本龍現在的狀態哪怕是損失一口血也是巨大的損傷,本龍需要一箱丹藥。”
一箱丹藥就是十萬血晶丹,這樣的價格換一份蛟龍血顯然是大虧特虧。
但是白風卻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轉身將一箱子丹藥取了過來。
黑蛟嘴一張這一口箱子的丹藥立刻被它吞了下去,然後再一吐,一團腥黃色的蛟龍血被噴了出來,血液腥味極重,讓人無法忍受。
這是蛟龍之血,若是真龍之血血液就是金黃,帶着龍涎香的味道。
蛟和龍到底還是相差的多。
白風也不客氣,運起勁氣一抓,然後便迅速的離開了三月殿。
再次回到園子裡。
“少爺,不好了,彩兒姐渾身流血不止,我止都止不住。”趙巧巧渾身散發着搬山境武者的氣勢,此刻見到白風走了出來,滿臉焦急道。
春娘將渾身是血的彩兒抱住,雖然用勁氣極力壓住血液流出,可是憐彩兒身體裂痕無數,哪能拿得住,只怕再重些力量的話身體都會碎掉。
“我已經知道了,此事交給我,不礙事的。”白風大步走了出去,勁氣一運將渾身是血的憐彩兒託了起來,然後伸手一揮一團腥味極重的黃色血液飛了出來,化作一個巨大的水泡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內。
蛟龍之血的強大之處立刻體現了出來。
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憐彩兒身上的血液就已經止住了,並且傷口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黑蛟以重傷之態不遠吐出一口血液是有道理的,一口蛟血能加快它自身恢復的速度多少從這憐彩兒身上就看的出來。
蛟龍之血迅速無比的被她身體吸收,不但傷勢恢復了,憐彩兒的肉身也開始變的強大起來。
這種強大不是皮堅肉厚,是一種肉身的蛻變,如同白風的金剛身一樣經過了修煉肉身能達到力抗搬山境後期武者的攻擊一樣,整個人就好像穿上了一件盔甲。
憐彩兒雖然做不到這一點,但是總歸是有點效果的。
一層非常淺薄的淡黃色的光芒隱約在皮肉之下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