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看我寫的好看嗎?”小蕊興沖沖的跑到薛安近前,手裡小心翼翼的託着一張紙。
紙上面寫着三個大字。
錢惜蕊。
薛安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不錯!”
“真噠?”小蕊開心的眼睛都放光了。
薛安點了點頭,微笑道:“你纔剛剛學了幾天,能寫成這樣確實已經很不錯了!”
這幾天薛安沒事就教這幫孩子學寫字。
其中進步最快的就要數這個小蕊了。
短短几天功夫,她就能熟練的寫出很多字,其中寫的最好的,就是薛安給她取的這個名字。
得到薛安的誇讚,小蕊笑得更加開心了,“我娘看到我寫的名字後,高興的直掉眼淚,還說一定要好好謝謝大哥哥你呢!”
薛安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跟這些小鎮居民的關係越發融洽。
尤其是小蕊的孃親,因爲感激於薛安對這幫孩子們的照顧,所以經常送來一些她親手做的食物。
對此,薛安並沒有推辭。
因爲這段時間以來,給他這送食物的人可不止一個,其中更是不乏害羞的少女偷偷的跑過來,然後將親手做的小吃放在門口。
不過薛安在拿到這些小吃後,根本也不多看,直接就分給這幫孩子了。
要不是因爲這樣做,估計都有直接登門給他說親的了。
與此同時。
在那硃紅小樓之中。
邢於鶴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將所有需要告訴邢玉書的話都給說完了。
然後他便虛弱的躺在牀上,面色卻不顯蒼白,反而泛起了一層不正常的紅暈。
邢玉書的心卻漸漸沉了下去,因爲他很明白,一旦出現這種症狀,就說明自己的爺爺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這讓他渾身戰慄,眼中淚光瑩然。
“爺爺……。”
邢於鶴輕輕擺了擺手,然後嘴角扯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我沒事,還能撐一會!我之前……之前說的你可都記住了?”
邢玉書用力的點頭,顫聲道:“記住了!”
“那就好!記住,等我死了之後,你便按照我說的離開此處,千萬不可停留,明白?”
“是……是!可是如果我走了,那封魔鎮怎麼辦?”邢玉書顫抖着問道。
邢於鶴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
“這座封魔鎮當初收留了我們,我們也反過來護佑了他們這麼多年,可現在我已經撐不住了!前兩天將符篆修補好,正常情況下可以繼續護佑這座封魔鎮十年時間,等十年之後,你應該已經學有所成,到時候再歸來看一看吧!畢竟,你不能一輩子都被束縛於此!”
邢玉書聞言只能低下了頭。
在他這短短十幾年的生命中,封魔鎮佔據了極爲重要的位置。
因爲童年時那種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優越生活,已經因爲太過幼小而變得十分模糊。
唯有這座封魔鎮,佔據了他大半的少年時光,成爲了他的第二故鄉。
所以他纔會如此的難捨難離。
邢於鶴自然明白這一切,不禁伸出已經乾瘦如枯枝的手臂,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輕聲道。
“傻孩子,你真以爲留在這就能改變什麼嗎?那片鬼森林中的鬼王早晚會明白過來,到時候憑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震懾住他,所以你唯有變強,才能在十年之後,護佑這座小鎮的居民!”
“是!玉書明白了!”邢玉書深吸一口氣,緩緩言道。
邢於鶴笑着點點頭,但就在這時,只見他霍然擡眸,眼中現出了駭人的光亮,驚疑不定的喝道。
“怎麼回事?居然追到這裡來了嗎?”
邢玉書爲之一驚,“怎麼了爺爺?”
邢於鶴臉上的神情越發難看,突然沉聲道:“拿藥鬼先生留下的那枚丹藥!”
邢玉書趕忙從懷中掏出了那個玉瓶,等倒出之後,邢於鶴一口便吞了下去,然後閉上了眼睛,臉色開始變幻不定。
邢玉書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因爲他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與此同時。
正在小院之中教一幫小孩子學寫字的薛安也突然擡起頭來,看向了遙遠的天際,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來得還挺熱鬧!”
說着,薛安轉過頭來看向了硃紅小樓,淡淡道:“看來我猜的沒錯,你身上的毒不但會要你的命,還能當一個定位的座標啊!”
小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薛安,“大哥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薛安微微一笑,“沒什麼,只不過是有一場熱鬧了而已!”
“熱鬧?”小蕊有些茫然。
薛安笑了笑,仰起頭來看了看星月疏朗的夜空,淡淡道:“是啊,一場大熱鬧!”
而這時,硃紅小樓之中的邢於鶴在吞下丹藥之後,身周光華顯現,臉上的皺紋正在迅速減少,甚至連花白的頭髮也於須臾間轉黑。
這等奇景,令邢玉書看的目瞪口呆。
他怎麼也沒想到,藥鬼先生留下的這枚丹藥居然會有這麼厲害的效果。
這樣的話,豈不是說爺爺可以活下去了?
邢玉書心中滿是希冀的想着。
正在這時,就見邢於鶴霍然睜開雙眸,從牀上一躍而起,然後便直接衝了出去。
邢玉書微微一怔,趕忙跟了上去。
吞下丹藥後的邢於鶴,速度堪稱恐怖,不過瞬息間便已飛至了城牆上空。
邢玉書堪堪趕至,有些氣喘吁吁的說道:“爺爺,怎麼……。”
話還沒說完,便停頓了。
因爲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就見在城外那條古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隊人馬的身影。
開始的時候,邢玉書也不確定那是什麼。
因爲距離實在太遠了,遠遠的看過去,只能看到點點黑影。
但不過幾個呼吸的光景,這隊人馬便以極爲恐怖的速度跨越了極遠的距離,來至了城下。
這時邢玉書才震愕的發現,這居然是一支宛若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幽靈車隊。
通體純黑的車馬靜靜的停在城下的古道之上,沒有聲響,甚至連一絲多餘的氣息都沒有。
有的,只是這支詭異的車隊上空那蒸騰而起的黑氣。
而見到這一幕,邢於鶴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
“百里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