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之中滿是刻骨恨意。
隨着他的話音,就聽車隊之中傳來了一聲輕笑。
然後便見馬車的車簾一挑,一股黑霧瀰漫開來,從中浮現出一名冷豔如冰,脣色純黑的女子。
而後這名女子擡起頭來看着城頭之上站立着的邢於鶴,臉上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邢於鶴,好久不見!”
邢於鶴面沉似水,死死的盯着這個百里韶光,然後才用森冷的語氣說道:“你們還真是如跗骨之蛆一般啊,居然連這裡都能找到!”
百里韶光輕笑一聲,“邢於鶴,要不是因爲你修爲太深,壓制了你體內的毒素,你真以爲我們會找不到你?”
邢於鶴聞言一愣,然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我所中的毒,泄露的蹤跡?”
百里韶光點了點頭,“沒錯!”
說着,她擡起頭來,冷冷的注視着邢於鶴,“廢話不多說,邢於鶴,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我來此是爲何!現在你乖乖的將機緣交出來,我就可以放過你,以及你身後的這座小鎮!”
邢於鶴笑了,笑容之中滿是譏諷,“這番話,十年之前你們就說過不止一次了,但你覺得,我會信麼?”
百里韶光面色一沉,“邢於鶴,你不要以爲我是怕了你了,要知道你既然已經無法壓制自己所中的劇毒,就證明你已經是強弩之末,再做無謂的掙扎,只是讓你死的更快一些而已!”
邢於鶴哈哈大笑,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孫兒,“玉書,你現在可看清了麼?這就是當初我們邢家費盡無數心血所保護的人啊!”
邢玉書眸光似鐵,死死盯着百里韶光,然後重重點頭,“看清了!”
“那好,記住他們的這番嘴臉,等以後,將我們邢家的仇,十倍償還!”
“是!”
百里韶光聞言冷哼一聲,“找死!”
說罷,只見她一揮手。
在她身後便浮現出點點黑光,領頭的正是那個引路的男子。
這些黑光散開之後,裡面赫然全都是漂浮於空中的鬼魅,然後衝着百里韶光齊齊躬身,“郡主!”
百里韶光往前一指,冷冷道:“屠滅此鎮,活捉邢於鶴!”
“是!”
一聲令下,但見這無盡的鬼物化爲黑色洪流,直接攻向了封魔鎮。
可當他們剛剛衝進二百丈的範圍內後,城牆之上的符篆便放出了璀璨金光。
光華所指,這些黑光便發出了陣陣慘嚎,然後消失不見。
可面對這些,百里韶光卻沒有絲毫的動容,反而冷哼一聲,長髮無風自舞,身周的黑光瞬間增多了十幾倍,浩浩蕩蕩的直轟而去。
儘管金光璀璨,可面對這麼多的黑氣衝擊,還是力有未逮。
只見城牆微顫,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就在這時,但見邢於鶴冷喝一聲,眼中光華隱現,然後雙手結印,“臨!兵!”
兩字真言一出,只見一道巨大的符篆直接便轟向了百里韶光。
百里韶光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凝重之色,擡手一揮,就見剛剛還瀰漫四周的黑氣便凝爲一方厚重的盾牌,跟這道符篆硬抗了一記。
轟!
一聲悶響之後。
百里韶光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十幾步,面色微微發白。
而邢於鶴也是身形一晃,但卻沒有退後,眼中的光華反而越發的璀璨。
與此同時,整個小鎮都已經被驚動,衆人不敢過來,但都站在街道之上擡頭看去。
邢玉書心中一緊,驚聲道:“爺爺!”
邢於鶴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深吸一口氣,衝着城外的百里韶光緩緩道:“百里韶光,這一掌你就應該明白我現在的實力了吧,我並無意殺你,現在速速離去,我可不再追究!”
百里韶光聞言,秀眉微揚,頗有些忌憚的看着邢於鶴。
因爲剛剛那一掌,她確實沒有討到便宜。
這不禁讓她的心中爲之驚疑。
莫非自己的推測有誤,這個傢伙的實力根本沒有多少折損?
正在她猶疑之時,就聽高空之上傳來了一聲輕笑。
“郡主大人,你果然還是來的比我們早上一步啊!”
聽到這個聲音,百里韶光的面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然後語寒如冰的說道。
“曾嘉良!”
“沒錯,正是小可!”
隨着話音,但見一頂黑漆大轎憑空出現在衆人面前,然後轎簾掀起,曾嘉良和金浩壤一前一後從中走了出來。
這二人的出現,讓場中的局勢瞬間變得更爲緊張。
尤其是邢於鶴,只見他緊咬牙關,沉聲喝念道:“曾家,金家!”
“沒錯,曾家後生,見過邢前輩!”曾嘉良笑嘻嘻的一拱手。
邢於鶴面沉似水。
而後曾嘉良衝着百里韶光微微一笑,“郡主大人,你雖然來的比誰都早,可看樣子,你似乎也沒佔到什麼先機啊!”
“哼!”百里韶光冷哼一聲,眼中殺意隱現。
金浩壤這時則突然笑了笑,然後朗聲說道:“郡主大人,曾兄,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如果我們再耽擱的話,後面來的人會越來越多,還不如現在聯起手來共同對付這個邢於鶴,等將其抓住之後,再商談如何分配機緣?二位以爲如何?”
這個提議完美符合金浩壤的身份。
畢竟,他可是以經商出名的金家子弟。
而百里韶光和曾嘉良在略一思量之後,便紛紛點頭,同意了金浩壤的提議。
邢玉書見狀簡直是怒不可遏,因爲從始至終,這幫傢伙的態度完全是拿自己的爺爺當成一件貨物了。
這怎能不令邢玉書爲之震怒。
可邢於鶴卻沒有任何的急躁,只是揹負着手,冷冷的看着。
與此同時,整個封魔鎮的居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儘管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但既然跟邢老爺子作對,那自然都是壞人。
小蕊也是這麼想的,但她更擔心大哥哥的安危,不禁偷偷轉頭看去。
然後她便愣住了。
因爲此刻的薛安,站於人羣之後,臉上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卻沒有看向城牆,反而穿過層層黑暗,看向了遙遠的天際,然後輕聲呢喃道:“來的倒是挺快,也好,這樣倒是省的我多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