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傢伙悲催的經歷,汪洋幾乎驚呆了,這世界上面有倒黴的人,但是沒見過這麼倒黴的,至於那個佛,汪洋幾乎沒感覺有什麼太大的意義,這次從皇陵出來,他已經一股腦的把資料都交給了中央。
至於自己誰手順的東西,那就是不管了,那些法器和寶物都是他的朋友們拼命弄來的,要想人拼命怎麼都得有點成本,但是今天這金佛,汪洋真的不太有興趣,眼前這個倒黴到了家的傢伙,似乎更需要這東西。
他想到這裡笑着說道:“趙哥,你把金佛拿出來吧,咱們把佛給這位兄弟,都不容易不是,以後再收就是了。”
這個姓趙的店員,瞪大了眼睛看着汪洋說道:“汪先生,崔老闆交代過,這東西既然收上來就不能吐出來,這玩意是唐朝的東西很值錢的,這不符合規矩啊。”
汪洋眼睛突然眼睛一瞪,一股肅殺之氣馬上滲透出來,對着趙店員喊道:“我讓你拿就拿,那有那麼多廢話,這點錢,你跟你們老闆說都算我賬上,快去拿過來。”
這一下子嚇了趙店員一跳,他也不敢多說,畢竟這個店裡汪洋纔是地地道道的老大,他可是知道的,就算是崔老闆也是靠着眼前這個人才能在京城混的風聲水起的。
“汪先生,這東西就真還給他了?”
趙店員在櫃檯下面鼓搗了好一會,將那個花了四千多塊錢買來的保險櫃打開後,小心翼翼的將那尊鎏金佛像給抱了出來,放在了裡間的茶几上。
這尊銅鎏金佛像是一尊佛陀像,高不過二十公分,頭扎蓮花冠,臉龐發圓,腮發胖,高額髻,身着僧祗支,外披袈裟,寬衣下着百褶裙,垂於雙足,是典型的隋唐銅佛的造型。
不過冷言顯然不會保存文物,這尊佛像原本應該是全鎏金的銅佛,但是現在風化的比較厲害,在肩膀部位的鎏金已經看不太出來了。
“汪兄弟,這……這東西,你們還收嗎?”
看着這尊自己千辛萬苦搞來的鎏金佛像,冷言搓着手,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了。
經歷了小崔這黑吃黑的事件後,冷言對爺爺留下的那些所謂的“江湖經驗”,已經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如果再被黑一次,怕是他又要去建築工地搬磚了。
相比別的商家,汪總還算是“同道”中人,所以冷言思付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將鎏金佛像賣給汪洋這個店,畢竟給他了也沒啥價值,他要的是出手,在他手裡幾乎沒有任何意義。
“收!”
汪洋點了點頭,很乾脆的說道:“不知道冷兄弟你出個什麼價?合適我就要了!”
小崔之所以將這件鎏金佛像一直留在手中沒有出售,也是有原因的,第一這佛像很容易就看出來是出土文圖,而國家對出土文物買賣的打擊力度,是非常大的。
所以小崔要先將佛像放置一段時間,再對風化的地方進行修補,將之變成一尊傳承有序的佛像之後,再想辦法出手。
還有一點就是,小崔以前經營的是文房四寶,汪洋也缺乏出售古玩文物的渠道。
這些日子小崔一直都在留意,哪些人能成爲古玩交易的對象,甚至還一度跑到別人店裡聊天扯淡,就是想挖個客戶過來。
不過像那種高端的古玩客戶,各個店一向都是寶貝的很,有交易的時候大多閉門謝客,有些人甚至乾脆不在店裡交易,而是去到家裡或者茶座等地方。
“這東西上面鎏着金,又是從墓裡掏出來的……”冷言猶豫了一下,試探着說道:“怎麼說也能值個萬兒八千的吧?”
雖然聽爺爺說過自己解放前出入豪門大宅的風光事蹟,但冷言打小就過慣了窮日子,他身上從來就沒裝超出一千塊錢過,在他心目中,萬兒八千的就是很大一筆數字了。
“萬兒八千,冷兄,你確定?”汪洋笑了笑,看向言,然後掏出電話給藍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經過一番細說以後,他掛掉了電話,笑着說道:“咱們做生意明買明賣,你賣了就不要後悔啊!”
佛教是世界上最大信徒最多的三個宗教之一,作爲佛教供奉的主體佛像而言,一向都受到世界各地佛教徒們的追捧,這些佛教徒中,不乏財力雄厚的商界大佬。
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鎏金佛像就引起了國際藏家的重視,進而帶動了國內收藏熱潮的興起。
1989年11月,紐約蘇富比拍賣會上,一尊明代鎏金彌勒佛像,以21萬多美元成交,獲得了國際收藏市場的注意。
而到了九十年代後,海外各大拍賣公司,開始逐年增加鎏鎏金佛像的拍賣數量和比例。
就在去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上,一件明代鎏金銅觀音以132萬港元成交,而前不久的佳士得拍賣會上,一件明代鎏金佛座像的成交價爲220萬港元。
隋唐兩代的鎏金佛像,從造型和工藝上來說,比明清時的佛像稍微要差一點,但作爲佛文化最發達的兩個朝代,又有其獨特的代表性。
按照汪洋打聽以後結果,藍老頭對現在佛像市場的瞭解,這尊鎏金佛像雖然稍有瑕疵,但品相還算是比較完整,要是能找到對口的買家,五十萬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在聽到冷言的話後,汪洋也有些驚愕,他真的沒想到,冷言出來賣佛像,居然連行情都不打聽清楚,張口開了個白菜價。
說實話,冷言這人挺對汪洋脾性的。
空有一身的江湖經驗,冷言卻不知道如何去運用,居然混到去建築工地當小工的境地,這也說明,冷言爲人比較秉直,沒有像一些江湖敗類那樣,爲了金錢圖財害命、無所不用其極。
“汪兄弟,您就甭逗我了,我是真不知道價格。”
冷言聞言苦笑了起來,他是會風水堪輿不假,但古玩鑑定卻是一竅不通,這尊在秦風眼中價值千金的佛像,在他看來,就是個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銅疙瘩而已。
最重要的一點是,冷言這物件來的見不得光。
別說一萬了,就是五千冷言也願意出手,在這年頭,盜墓雖然已經發展成爲一種產業,但產銷一條路的盜墓團伙,還是不怎麼多見的。
小崔的這個店,在此時就顯現出其優勢了,雖然是賣文房四寶的,但接觸的都是文人雅士,裡面也不乏一些玩收藏的老闆,這店裡面出手這些“見不得光”的物件的渠道,自然遠非冷言能比。
“汪兄弟,要不這樣吧,東西一萬塊錢你拿走,賺多少,我姓冷的都不會眼紅,要不會找後賬,你看怎麼樣?”
冷言只是社會經驗不足,但不代表他這個人傻,那幾句話一說出來,他頓時就知道自己出價低了,不過他沒有接觸直接客戶的渠道,自知沒有和汪洋討價還價的資格。
汪洋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一萬塊錢倒是可以,不過冷兄你這虧吃的可不小啊。”
“汪兄弟,不,汪哥,一萬太貴了吧?”
聽到汪洋的話後,所有店員衝着他使了個眼神,這店裡的東西可是都有章程的,幾個月都沒什麼進賬,再掏出去一萬的話,崔老闆回來以後,估計想殺他們的的心都有了。
冷言被小崔給黑怕了,弱弱的說道:“要不……八千塊錢也行……”
汪洋擺了擺手,說道:“一萬其實你也吃大虧了。”
“汪先生,您今兒怎麼了?”
趙店員聞言翻了個白眼,他實在是想不通,原本能一分錢不花留下來的東西,汪先生偏偏要給這小子送錢,難道這有錢人都是難道有病嗎。
“你別說話。”
汪洋制止了一臉疑惑的趙店員質詢的衝動,轉臉看向冷言,說道:“冷兄,我有一個方案,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汪兄弟,有話你直說,都是道上中人,你就是想要這佛像,我也會拱手相送的!”
誰說冷言沒心眼的,他這幾句話說出來,就是怕汪洋黑吃黑,先用語言擠兌住對方,讓汪洋打消那種念頭。
汪洋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意,淡淡的說道:“冷兄,你也忒小看我了,這東西雖然值個十來萬,但還沒放在我眼裡。”
這尊鎏金佛像,對隋唐時期佛文化的研究,會有很大的促進作用,要是上拍賣會的話,三五十萬的起拍價是跑不掉的,最終成交價,恐怕也要在八十萬左右。
汪洋之所以開出了十多萬的價格,就是因爲他無法將這東西送上拍賣會,而私下裡交易的東西,賣家們就是圖個便宜,自然不能賣出那種高價了。
而汪洋也不是在乎這玩意到底有值不值錢,因爲汪洋似乎在這講價古董中找到了一種樂趣。
“十多萬?”
汪洋的話讓冷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即使大着膽子,也不過就開出了一萬的價格,沒成想這尊佛像真正的價值甚至還要超出十倍。
“沒錯,我估計應該在十五萬左右……”
汪洋擡了擡手,制止了急着想要說話的趙店員,接着說道:“不過這東西要碰買家,不是一天兩天能賣出去的,說不定要在手上放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
冷言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我明白,汪兄弟,我還是剛纔那句話,一萬塊錢賣給你,賺多少我不管。”
“我話還沒說完呢,冷兄,我剛纔不是說有個方案嘛……”
汪洋話題一轉,說道:“這件東西,冷兄你可以放在我店裡寄賣,等到賣出去之後,我拿四成的錢,算是寄賣的手續費,另外的六成,則都是冷兄你的。”
“六成,十五萬,那……那豈不就是九萬塊錢?”
聽到汪洋的話後,冷言有點發傻,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汪洋那張年輕的面孔,這人不像是神經不好啊?爲何從談到佛像以來,他就總是想着給自個兒送錢呢?
別說冷言了,就是趙店員也想不通啊,他在一旁早就急的抓耳饒腮了,他給自己劃分的定義向來都是奸商,哪裡見得了汪洋這般做生意的啊?
“對,就是九萬塊錢。”汪洋點了點頭。
“汪兄弟,我是個直脾氣的人,你有什麼要求,都說出來吧。”
冷言沉默了半晌,開門見山的將話挑明瞭,他從高中畢業之後,也打了好幾年的工了,知道這天上不會白白掉餡餅的。
“好,冷兄爽快,那我就直說了。”汪洋一拍雙手,扭過臉對所有店員說道:“,關門,今兒不做生意了,咱們回裡面去說話。””
聽到汪洋這句話,所有店員頓時滿面春風,要說嘛,精明到了骨子裡的風哥,豈是那種做賠本生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