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富國見倆人聽的仔細就更加的來勁,他一面喝茶一面接着說:“我還看了運貨的平板車,按理說,我們的車走這條道路是沒任何的問題的,但是,他們最近打樁子打的比較厲害,所以才發生了這樣的悲劇。”
“你肯定?”吳迪正色問。
楊富國眉頭一挑、腰桿一拔,拍着胸脯說:“吳總,我是學建築的,這點常識是難不倒我的,要是相信我,就給我一點時間,我好好的把所有參數都弄出來,你看咋樣?”
“好!”吳迪有些激動,他上前拉住他的手,說:“老楊,你真的弄出來的話,我就獎勵你一套房子,我知道你家挺困難的。”
“放心,我馬上就帶幾個人去。”楊富國說完話準備離開,吳迪將那份交通局的鑑定書一併交給他,並且叮囑他,讓他一定要把這份鑑定書保管好,這東西將來有用,楊富國認真的將它放進口袋裡,這才衝着麥佳琪點點頭,離開了。
“你小子一張嘴就是一套房子,我想問問你,你現在住哪?”麥佳琪問,她現在的表情不是冷,而是有些溫度了。
我能住哪?不就是這張小破牀嗎?吳迪心裡委屈嘴上卻沒忘了調侃“要不,琪琪,我搬你家去不就有房子住了?”
“去,說正經的呢!”
吳迪撓撓頭,嘿嘿一笑道:“人家做了這麼大的貢獻,你不覺得應該出出血嗎?”吳迪說罷,眉毛輕佻,做出一臉的色相,氣的麥佳琪小臉鼓鼓的,不在看他。
他們在辦公室裡打情罵俏、正在歡實,就聽見隔壁的會議室裡傳來一聲聲的叫罵,開始的時候吳迪倆人並沒理會,可是後來就越聽越不像話、越聽越難聽,吳迪的眉頭擰到了一起,麥佳琪也是憤憤不平。
原來在隔壁的會客室裡,梅安全揉着被手掌、史尚飛揉着胳膊,倆人除了哎哎呦呦叫媽之外,就是漫罵了,尤其是梅安全更是一個嘴巴頭不饒人的主。
他在會客室裡惦着腳一竄一竄的指着徐建國就是一頓的漫罵,什麼爺爺奶奶、媽媽老爺的滿嘴丫子白沫子直噴。
徐建國滿臉掛着微笑,可是他心裡卻在暗想:馬勒戈壁的,你這倆小子得罪誰不好,得罪神鞭小子,活該你倆倒黴,我得給你們添點油加把火,火燒的旺旺的。
“兩位領導,我們平時都得躲着吳總走,他可不講理了,他還時常說,專打你們這些當官的,你瞧瞧真是這樣,我看你們就認命吧,早點回去算了,哎!”
徐建國一番陰陽怪氣的小聲勸解將梅安全氣的更加的火冒三丈,他長這麼大哪裡受過這般的窩囊氣,走到哪不是前呼後擁的說上句,這一個小小的吳迪就能翻天嗎?扯淡!
“馬勒戈壁的,他個毛頭小孩有什麼本事就當了廠長,是不是他的什麼相好的姐姐是市長的小三,要不他憑什麼當廠長,今天的事情就沒完,我要是不把他繩之以法跪在地上管我叫爺爺,我就不姓梅,我就是他孫子...。”
史尚飛見他罵的花哨,也上了勁,他雖然不是一竄一竄的罵街,可也像個潑婦一樣的滿嘴跑糞,“別說你們一個小小的鋼廠,就算是三江集團怎麼樣,那個老麥頭見到我們也得叫爺爺,我們要是不高興,老麥頭就得尿褲子,馬勒戈壁的,想弄我們哥倆是找死...!”
“哎呦~哎呦,您二位小聲點,讓他聽見我也吃不消的,我們可怕他了,雖然他就是個外強中乾的人。”徐建國撇着嘴小聲的勸說。
“外強中乾?”
梅安全和史尚飛似乎聽出了什麼門道,這二人罵的有些乏累,他們的手和手腕也不那麼疼了,這倆人將徐建國往旁邊一扒拉,準備再次上辦公室去找吳迪的晦氣,可是他們還沒走出去的時候,吳迪已經推開門站在門口了。
“徐主任,麥總找你。”吳迪面無表情的將老徐支走,門一關、反鎖。
“吳迪,你可別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徐建國裝模作樣的趴在門上喊了幾聲,他的眼睛卻趴在門邊往裡面瞧着熱鬧,心裡這個美呀!
“徐叔叔,我們出去看看。”麥佳琪在他身後突然說話,嚇得徐建國一縮脖,麥佳琪衝着門外努努嘴,倆人一前一後的走出辦公樓。
在大門外,楊富國正扛着測量儀和幾個工程師等着他們呢,原來他們奉命在這裡等着他們一同去現場勘查,不做好第一手的資料怎麼能行?
一行人離開鋼廠直奔不遠處的三叉口,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見出事地點已經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施工的、救援的一推一推的忙碌,楊富國在麥佳琪的授意下不管不顧的開始測量,什麼地質、方位、角度、疏鬆程度等等的都做到一絲不苟的測量計算。
他們正在忙碌着,從遠處急急的走來幾個人,領頭的是一個戴着安全帽、禿腦門子的中年人,這人一來到近前就滿臉不高興的怒嚎道:“你們是做什麼的?誰讓你們在這裡瞎跟着搗亂?”
楊富國帶着幾個工程師正在測量,被這人一句話嚇的一蹦,測量工作也被迫中止,麥佳琪見狀便徑直的迎了上去,眉毛一挑,問:“你是誰?也來管我們!”
“呵呵,你不是老麥的千金嗎?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這人皮笑肉不笑的說。
這人是誰?真有些眼熟呢?麥佳琪忽閃着大眼睛不斷的問着自己,那人嘿嘿一笑,道:“大侄女,我是譚喜國,是你老父親的好朋友呀!”
“是譚叔叔呀,怪我眼拙,對不起了。”麥佳琪想起來了,這位不就是譚副市長嗎?爸爸曾經帶着自己見過他,他還接受過爸爸的好處呢,難怪這麼眼熟。
人有短處說話也不利索,本來譚喜國準備將這幾個人攆走,可是自己的短處這個丫頭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個時候貿然翻臉可不是什麼好事?再說了,這丫頭也是一個說打就鬧的主,雖然現在老實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可是瘟神的名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我得溫柔一些跟她說明利害纔是!
“大侄女呀,你看,我們在這裡正在進行事故勘察,萬一碰着你們也不好,在老麥那裡也交不上差,你看看,是不是讓你們的人都撤出去?”
“楊科長,你們快一點,譚副市長可是警告我們了,咱們不能不領譚副市長的情。”麥佳琪和楊富國說。
“馬上!”楊富國答應一聲,然後帶着幾個人該怎麼做怎麼做,只是速度提升了不少。
“譚叔叔,咱們到那邊說句話。”麥佳琪說着話,拉着他的袖口走到遠處,她能和這人有什麼話?她只不過在拖延時間罷了。
倆人來到遠處,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收住腳,麥佳琪也想好了說辭,她笑着說:“譚叔叔,你看這件事情能不能化解化解,大事化小,我和爸爸也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所謂的好處自然是人民幣了,這個傻子都明白。
“哎呦,大侄女,我看這件事情也挺不好辦的,畢竟耽誤了造紙廠的工期,我儘量做到讓你們少拿點錢,也算對得起老麥了,你說呢?”
“譚叔叔,您可是大人物,行不行的就在您一句話了,事成之後少不了您的。”
“哈哈,我想想、想想...。”譚喜國掏出煙,點燃,他一邊抽着煙一邊細細的思量,他覺得兩邊都是肉,一個通着管路一個通着財路,舍了那邊都可惜。
煙抽完,他腳一跺心一橫,“大侄女,我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