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嚴峰被士兵一槍托子打翻,隨即被拷了起來,陳巖笑了。非常不錯,事情的發展即在情理之中,又有點出人意料。
歐陽軍長不僅親眼看到開發公司與警察敗類的勾結,而且自己又是被上銬子又是挨耳光,老將軍絕對不會給這幫小子善罷甘休,看來今天的借刀殺人效果很好。
陳巖走到歐陽軍長身邊,非常關切地問道:“歐陽將軍,你不要緊吧?這些警察實在不像話,我聽的清清楚楚,你已經亮明瞭自己的身份,他們竟然還敢扇你耳光,真是膽大妄爲無法無天,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們。”
當着士兵們的面,聽到陳巖的火上澆油,歐陽軍長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一個堂堂中將軍長,被小警察扇了兩個耳光,讓老將軍情何以堪。
歐陽軍長咬咬牙,冷冷地說道:“警察,他們哪裡配當警察?我看連土匪都不如。中校,通知軍區保衛部,一定要好審一審,看看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槍聲響過之後,就有附近的居民報警。兩輛派出所的桑塔納警車慢吞吞地過來之後,停在了外圍。兩個警察帶着四個協警一臉納悶的鑽出汽車,就看見兩輛迷彩塗裝的裝甲車上面,架着大口徑機槍,士兵們正在把幾個身穿警服的人往汽車裡面塞。
裝甲車看見警車過來,調轉了槍口瞄準了他們。兩位警察嚇得趕緊擺手,連忙鑽進警車一溜煙跑了。一邊跑一邊給110指揮中心彙報,松樹原地區軍方在執行任務,槍聲很可能是他們弄出來的,請高層給軍方溝通吧。
西京警備司令部的士兵對現場不熟,自然也不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除了逮起來幾個警察之外,經過陳巖的指點,彪爺和他的手下也被士兵們給控制起來。
警察帶的手銬有限,又有幾位士兵解下自己的鞋帶,把彪爺和他的幾位手下給綁了起來。
嚴峰嘴上中了一槍托,門牙被打掉一顆,其他的也鬆動了,今後也很難保住。經過一槍托子打擊,嚴峰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看起來有點猙獰。
發現陳巖與那位自稱中將軍長的老頭並肩站在一起,指指點點,嚴峰好像明白了一點,自己是不是鑽進了一個套?
在軍官的指揮下,士兵們七手八腳把俘虜們往車裡塞,有那麼多黑洞洞的槍口指着腦袋,俘虜們誰也不敢反抗,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就算連蔣作鵬這樣頭腦簡單的傢伙,也終於看出來的名堂來了,今晚他們遇到了硬茬子。那個自稱是中將軍長的老頭,很可能不是山寨。
不過,蔣作鵬卻沒有太多的擔心,自己的叔叔就是分局的副局長,再說了,嚴公子的老子是西京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沒有擺不平的事情。
歐陽軍長環顧了一下老戰友的鐵皮屋,臉色鐵青,衝中校軍官說道:“給我在這裡設崗,一直到他們給出一個說法爲止,誰敢拆老英雄的家我槍斃誰!”
中將下了命令。
“是!”中校一個敬禮,扭頭喝道:“一排長,馬上在這裡設崗要加雙崗配遊動哨。”
處理完現場情況,已經是深夜三點了。在歐陽軍長的勸說下,老劉和陳巖都上了軍分區的越野車,在特務連士兵的保護下,一起向着警備司令部開去。
陳巖他們剛離開不到五分鐘,幾輛警車閃着警燈開了過來。聽到派出所的彙報,按照指揮中心的要求,南區公安分局的頭頭專門過來查看情況。
幾位頭頭有點疑惑不解,按照一般常規,軍方要在市區裡面展開行動,總要和地方上通通氣啊。警方一點信息沒有接到,難道是重大軍事行動,需要對地方上保密。
一看分局的車來了,派出所的警察也靠了過來。分局局長一頭霧水地問道:“松樹原街區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出警的帶班警察說道:“有居民報警,說附近有人打架鬥毆,好像還動了槍,他們聽到了槍聲。我們就出警過來看看,結果遇到部隊執行任務沒讓我們靠近。”
順着派出所警察手指的方向,有位警察發現了玄機。“那不是嚴峰的車麼?”嚴峰的路虎攬勝很眨眼,分局的人一眼就辨認了出來。分局局長皺了皺眉頭,在路虎車的旁邊,停着一輛警車,是分局防暴大隊的。分局頭頭畢竟經驗豐富,已經隱隱感覺到,事情恐怕有點麻煩。
分局的兩位領導對視一眼,正要上前查看情況,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口令!”伴隨着一陣拉槍栓的聲音兩個小戰士端着步槍攔住去路。
分局局長連忙上前一步,一臉微笑地解釋道:“小同志,我們是南區分局的警察,那輛汽車是我們分局的車,我們需要了解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戰士不無威嚴地說道:“這裡有人襲擊軍區領導,已經被戒嚴了,你們不能過去。”
分局局長解釋着,小戰士就是不準放行。分局政委一看軟的不行,寒着臉說道:“把你們的領導找來。”
嚴峰的老子是常務副市長,在組織口也很有影響力,政委想動一動位子,還想麻煩嚴市長。如果嚴公子除了什麼事情,自己可擔待不起。
可是,兩位小戰士根本不吃這一套,端着槍嚴厲的說道:“這裡是軍事禁區,你再前進一步,就打死你。”
這些士兵都是外省兵源,與西京本地沒有一毛錢的牽連,軍方與警方又是不同的系統,管你是什麼局長市長,士兵們才放不到眼裡。在這些戰士眼裡,班長排長才是最大的領導。
分局的頭頭們一看小兵蛋子非常認真,只好作罷。他們一點裡都不懷疑,如果自己真的往前闖的話對方一定會開槍。只是,大家都弄不明白,松樹原這破地方,怎麼一夜之間就成了軍事禁區呢?
自己的官太小,沒有與軍方交涉的資格,還是讓市局的領導出面吧。分局的頭頭馬上向市局指揮中心反饋,把松樹原的情況進行了相信說明。
十幾分鍾之後,軍車返回了軍分區警備司令部。嚴峰和十幾個警察享受了俘虜待遇,幾乎是被提下車的,都押到牢房裡看管起來。司令部新建了一座辦公樓,還沒投入使用,正好把他們關進去,一人一間還避免了串供。
在軍分區招待所內,司令員和政委以及西京軍分區大大小小的軍官全都到了,一個個忐忑不安的在房間外面等候着。醫生正在屋裡給歐陽軍長治傷,歐陽軍長的臉上又明顯的傷痕,軍官們期盼中將千萬不要有什麼內傷。如果中將在他們的轄區真的收了重傷,大家的日子就難過了。
艱難地等待了一會,醫生推門出來,軍官們呼啦一下圍上,去七嘴八舌的詢問將軍的傷情。醫生心平氣和地說道:“將軍傷的不重,你們可以進去了。”
軍官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其他人在門外候着,軍分區的幾個主要領導敲敲門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軍分區馬司令笑呵呵地說道:“歐陽,你過來也不打聲招呼,也讓我儘儘地主之誼,陪你好好喝一杯嘛……”但是,馬司令一眼瞅見歐陽軍長員臉上的手指痕,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再也笑不出來了。
堂堂中將,軍區黨委成員,王牌集團軍軍長竟然被人扇了耳光,這還了得!
司令沉下臉說道:“歐陽將軍,這事你放心,發生在我的地盤上,我一定要處理好,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歐陽軍長倒是一臉的不以爲然:“老何這事和你沒關係,我已經通知了軍區保衛部,軍區保衛部會處理的。”
何司令也是明白人,一聽就明白了,這事大了!
歐陽軍長是有意上綱上線,讓軍區保衛部出面,就不是簡單的治安事件了,而是上升到了政治層面。
馬司令微微點頭,這樣也好,軍分區雖然是軍方,卻與地方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讓軍區保衛部門出面,自己就不用與地方上去扯皮了,免得撕破臉。
歐陽軍長把老劉和陳巖拉到自己身邊,介紹道:“馬司令,這位是我的老戰友劉廣勝,這位是我的朋友陳巖,請馬司令以後多加照顧。”
馬司令何等聰明,據說歐陽將軍過來就是看望這位老戰友的,馬上就看出了他們的特殊關係。對於陳巖,歐陽軍長雖然介紹的很簡單,馬司令也看的出來,如果是普通人,歐陽軍長根本不會請到軍分區裡。
在房間裡寒暄了一會,趁着其他人與歐陽軍長噓寒問暖的時候,陳巖低聲說道:“馬司令,歐陽軍長今天很生氣,恨不得親自教訓一下那些人,只是限於自己的身份,不好動手……”
馬司令心領神會,感激地看了一眼陳巖,連連點頭,說道:“謝謝陳先生指點,我明白應該怎麼做了。”歐陽軍長被人扇了兩個耳光,如果不好好教訓那些兔崽子一頓,怎麼能讓中將消氣。在沒有交給軍區保衛部之前,馬司令自然樂意賣個人情,收拾一下這些不開眼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