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爲他哭嗎?”
花容容一震,轉頭望去,玉兮不知何時從新開的門裡穿過院子來到了她的面前,仔細打量着她臉上的淚,眼裡似有不快。
花容容看到罪魁禍首,突然不平起來,賭氣道:“是啊,那又如何?”
玉兮沒有答話,只是意味深長的瞄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不覺得現在才哭太遲了嗎?”
“要你管!”也許是佔了花容容的身體,所以無法對這件事坐視不管,“我問你,你到底知道多少?她,我跟四王爺之間的事情?”
剛纔的一切不過都是花容容的猜測,本來就要脫口而出的話在看到玉兮後瞬間吞進了肚子裡,頭腦也是一片清明,不自覺的進入了警惕狀態。
玉兮又何嘗看不出花容容的變化,要是她身上有毛的話,恐怕早就炸毛了。
如明鏡一般的心從未有過的混亂,他是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花容容的不自在,但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了。她的戒備,她的不信任,成了此刻他最大的危機。
玉兮沉思片刻,突然擡頭一笑,笑的沉魚落雁,笑的驚世脫俗。漆黑的雙眸溫柔的快要滴出水來,深深的凝視着眼前的花容容。
花容容被他這麼突然的一笑,頓時腦子一片空白,表情呆滯的定在那裡,小心臟不由自主的“砰砰”直跳。半天才回過神來,故作鎮靜道:“你笑什麼?”
“容容,”玉兮忽然改變稱呼,讓花容容心臟又是一緊,他無視她的緊張又道,“我只知道你和四哥是兩小無猜的好朋友,在我回來之前幾乎是天天在一起,四哥更是跟父皇言明,以後要娶你爲妃。我知道的僅此而已,這樣算來,他也算是你曾經的戀人了吧?”
居然被她猜對了?
花容容短暫的欣喜之後,立刻冷靜了下來,狐疑的打量着玉兮的表情,他不會又是在騙她吧?
可玉兮居然露出了很受傷的表情,對於花容容無聲的質疑,他直接回應以委屈的眼神。這讓她心中莫名的愧疚起來,難道真的是誤會他了?他根本就沒有胡扯八道試探她的意思嗎?
花容容歪着腦袋想了許久,卻想不出答案來,只好當做自己誤會了玉兮,輕咳一聲尷尬道
:“這個,那個,當時我太小了,只能算他單相思,現在人都已經不在了,再提這些沒有意義,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皇上到底有沒有查出真兇。”
這原本是一個查出花容容轉變爲何如此之大的好機會,可玉兮放棄了,毫不猶豫。甚至她漏出的破綻都被他故意忽視。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這樣放棄了。
玉兮覺得不可思議,但他遵從內心的選擇。至於原因,他第一次逃避了。
看着花容容鬆了一口氣,故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玉兮的嘴角也越彎越高,輕柔道:“你不必擔心,以我看,大哥應該是不會有太大危險的。你安心回去睡吧。”
花容容奇怪的看着玉兮,不知何時放下了戒備,氣氛變得輕鬆愜意起來。剛纔的那種備戰狀態像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容容點點頭,轉身回屋,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卻望見玉兮遠遠的停在院子中央溫柔的回望着她,頓時嚇了一跳,心臟又如漏跳一拍般,趕緊“啪”的一聲將門緊緊合上。
這幾天都城最熱鬧的事情,不是大王爺當衆殺害四王爺,而變成了二王爺玉鎮暗中利用四王爺,想栽贓嫁禍大王爺玉離,皇上英明,在最後一刻將此事的真相查出,還了大王爺一個清白。
而現在,大王爺曾跪過的位置,變成了二王爺玉鎮五花大綁的跪在那裡。
此事重大,又充分體現出了皇帝的英明,所以這一次,文武百官都在場,而皇帝更是一臉決絕,對玉鎮的死刑命令下的豪不留情。
花容容這次沒有進宮,上一次是意外,那種場合本就不是她能隨意去的。
玉兮不在,花容容在自己的院子裡閒逛,不大的地方她卻繞來繞去,好幾次走到門邊,跨過去就是玉兮的院子,她卻像是面對這銅牆鐵壁一般就是邁不出去那一步。
越走越覺得焦躁,好像少了什麼,心裡空落落的。她索性出門,到大街上人多的地方逛逛去。
誰知道今天熱鬧非凡的大街上居然沒有什麼人。這不奇怪,奇怪的是,店家和攤子都在外面擺着,卻無人看管經營,像是一大羣百姓突然被什麼吸引過去,來不及收拾一般。
花容容費解的看
了看天色,午時剛過,玉鎮應該已經被斬了,可這是早就昭告了的事情,需要這麼大驚小怪嗎?
她茫然不知所措的在街上亂走,直到走出幾百米,才發現人羣都聚集在了皇城腳下的一個公告欄前面。人山人海,花容容根本就看不到前面在幹什麼。
“這位大叔,請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跑到這來了?”花容容只好點了點身邊的一個大叔詢問。
那個大叔似乎也不太清楚,皺着眉不確定道:“聽說宮裡出了什麼變故,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變故?”花容容一聽這兩個字便心驚肉跳,第一反應便是有刺客,怎麼辦?玉兮也在宮裡。
她顧不上思考自己怎麼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玉兮,只顧着撥開人羣,拼命往前擠。
擠着擠着爆發了全身的力量,竟真的被她給擠到了公告欄前。
擡頭一看,頓時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這的確能稱的上是真正的變故了。
“怎麼會這樣啊?三王爺居然是這樣的人。”
“是啊,是啊,國庫的大量銀子居然是被三王爺給虧空掉的,他還私自訓練自己的軍隊,難道是想造反嗎?”
“二王爺也是被逼急了纔會在死前揭發三王爺這些事情,要不然皇上不知道還要被欺瞞多久。”
“太可惡了,怪不得這幾年時不時就有官員暴斃的消息,原來是三王爺爲了替換上自己的人。”
“二王爺也真奇怪,明明證據確鑿,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縱容三王爺在朝中爲所欲爲。”
花容容目瞪口呆的一遍遍掃過告示,周圍的竊竊私語已經入不了她的耳中。三王爺玉合?那個溫文儒雅,文武雙全,足智多謀,公認的皇位繼承人?
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反正皇位也是他的,他這樣不是多此一舉嗎?
“二王爺死也要拖個下水,現在好了,自己是被斬首了,三王爺也被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打入天牢,等待流放到偏遠之地,不管怎樣倒是保住了一條命。”
“是啊,二王爺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出那些證據,說出那些罪狀,縱然皇上想偏袒,也不好偏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