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所彈奏的這一曲,絕對是你未曾領略過的,可是在彈奏這一曲之前,我想懇求你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玉羅剎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凝重表情,顯得極爲誠懇。
風浪知道,玉羅剎在這裡修煉多年,琴技一定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連她都這麼地慎重,可見接下來的一曲,確實是非同小可。
“如果你承受不住,請一定要主動認輸,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成嗎?”
見到了風浪一副神色淡然地樣子,玉羅剎不由地皺了皺眉說道。
“嗯!”
風浪淡淡地點了一下頭,可是在他的心中,卻暗自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他都不會主動認輸的,除非是象姬玲一樣被硬生生地震昏。
“天下的琴技千變萬化,可是萬變不離其宗,這一次我所使用的,是一種直指本心的琴法!”
玉羅剎將手按在天龍魔琴中,神情顯得非常地肅穆,整個人彷彿就與那琴合成了一體。
經過了這片刻的調整,風浪體內的氣息,已經是調整的差不多了,他神情略有點緊張地望着玉羅剎,不知道她能彈奏出怎樣的琴來。
就算是姬玲的心中,極其地討厭玉羅剎,可是對於她的琴藝,卻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事實上,玉羅剎的琴藝不得不好,因爲這些年來,她都一個人被困在這裡,僅有彈琴練功等數件可供消遣的事,長年累月下來,就算是資質平庸之人,都會成爲一個高手,更何況她本來就是天賦絕佳。
姬玲瞪大了眼睛,眨都不眨地望着玉羅剎,想要看看她到底會彈奏出什麼樣的曲子來。
出乎風浪和姬玲的意外,玉羅剎的纖纖玉手,在這天龍魔琴上來回地撫動,卻居然是一片空無,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姬玲不由自主地向風浪望去,想看看他是何反應,結果卻恰好看到風浪的目光,同樣是向她望來,彼此對望,眼中全都是疑惑的表情。
這難道就是玉羅剎所說的什麼直指本心的琴法,未免有點太坑人了吧!不過風浪和姬玲心裡都明白,這隻怕還只是前奏,接下來的,恐怕纔是狂風暴雨呢。?
正在風浪感覺到疑惑的時候,陡然間就聽到琴聲叮叮咚咚的響起,就好象是從他的心底響起,撩動了他內心深處的弦。
玉羅剎這次所奏的琴,初聽起來,並沒有任何的奇怪,甚至沒有一點攻擊性。
聽到了玉羅剎的彈奏,在風浪和姬玲的心中,全都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想到了人生中美好的一些東西。
“這難道就是直指本心的琴法,並沒有什麼特別啊?”
風浪的心中,暗自疑惑地問道,就這樣聽着琴聲,直到太陽落下,卻也是一件相當愜意的事。
縱然是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風浪卻絲毫都沒有放鬆警惕,玉羅剎的手段,他剛纔可是見過的,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變得雷霆萬鈞。
慢慢地,風浪察覺到不對勁兒,他突然間變得很想笑,簡直就好象是不可抑制一般。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完全是不應該有的,風浪知道事有異常,立刻就提高了警惕。
風浪剛剛地定下神來,突然間就聽到一陣嬌笑聲傳來,仔細地看了一眼,卻原來是在亭子外的姬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在那裡大笑了起來。
聽到了姬玲笑得詭異,風浪不由地心頭一陣寒意,就在這時,他能感覺得到,從他的內心深處,產生的那一陣子想要大笑的衝動,居然是變得越來越強烈起來。
風浪心中明白,如果他真的象姬玲一樣,抵抗不住身體的誘惑,選擇先笑下去再說,那很快,恐怕就會變得和她一樣。
長這麼大以來,風浪從來不知道,原來憋住笑,也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他的面容不斷地扭曲變形,至於那淡定從容的模樣,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就在風浪拼命和笑神相抗衡的時候,玉羅剎的琴聲卻是越來的越高亢,在這琴聲之中,就好象是充滿了無數歡樂。
姬玲的傷勢已經基本恢復了,可是此刻的她,卻遇到了更大的麻煩,如今已經是樂不可吱了。
在開始笑的時候,姬玲還時刻注意着形象,特別是在風浪的面前,她還想保持着一貫的風度呢。
結果就在一笑再笑中,姬玲的所有僞裝,統統地被拋了下來,她的整個身形,顯得越來越是狼狽不堪。
不到一會兒功夫,在這亭裡亭外,除了玉羅剎的琴聲以外,就數姬玲的笑聲最誇張了,在那裡放肆地大笑着,那瘋狂地神態,讓風浪的心中看到了,暗自地吃驚不已。
縱然是在大聲地笑着,可是在姬玲的臉上,卻露出了極痛苦的神情。
好象是姬玲從一開始,就沒有做出太大的抵抗力,所以她從最開始發作時的輕笑,到此時歇斯底里的大笑,根本就沒用了多長的時間。
眼看已經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可是玉羅剎的琴聲,卻還在那裡響個不停,憤怒至極的姬玲,終於是轉過了身子,向着玉羅剎所在的地方望去。
幾乎是沒有絲毫地考慮,姬玲就加快了速度,向着那亭子中衝去。
在衝去的過程中,姬玲將兩隻手全都凝成了爪,就好象是見到玉羅剎,就要狠狠地扼住她的喉嚨一般。
可是玉羅剎的身形,還沒有等到靠近那亭子,就覺得從那亭子裡面,突然間涌出來一道無形無色地大力,猛地撞擊到她的身上,呯的一聲就將她撞飛了出去。
玉羅剎慘呼了一聲,非常乾脆地暈了過去,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
在姬玲高聲大笑着,向着那亭子飛快衝來的霎那,風浪立刻就強忍住心頭的種種不適,關切地向姬玲望着,口中大喝了一聲“不可”。
風浪的話實在是太晚了,幾乎就在他這句話開口的一霎那,姬玲的身子,就恰好非常利落地飛了出去。
儘管姬玲的身子飛出的時候,顯得極爲的誇張,可是風浪能夠看得清楚,她這一次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不過,姬玲再回去昏睡上一場,那可是沒有任何的懸念了。
實際上,風浪此刻,已經是自身難保了,連那一聲不可,都是強行的喊出來的,他的身形扭曲,身體的各處,全都充滿了一種要笑的衝動。
風浪身在亭子裡面,比起姬玲亭子外面,所受到的壓力,那可實在是大的太多了,縱然是他的抵抗能力,比起姬玲要好的多,可是此刻,卻也已經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看到玉羅剎在那裡不緊不慢地撥動着琴絃,就在風浪的心中,陡然間也產生了一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可是,在未曾比鬥之前,雙方已經是立下了盟誓,風浪絕對不會出手,攻擊玉羅剎和她的天龍魔琴。
而作爲回報,玉羅剎所有的一切攻擊,全部都用琴聲,絕不採取對風浪的直接攻擊。
風浪的心中卻也明白,以玉羅剎的反應,就算是風浪真的想突然間出手對付她,只怕成功的把握,十成中也不會超過一成。
“咯咯咯,咯咯咯!”
到了後來,風浪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他的整個身體,都好象是僵成了一塊,然後從他的口中,突然間就發揮出了一個怪聲音。
儘管玉羅剎對於她的琴音,算得上是非常地瞭解,可是在使用這七情六慾琴的時候,就連她本人,都非常地小心,因爲一旦連她本人都陷入其中,那絕對會演變成一場災難。
經過了這些年的枯坐,玉羅剎的心性修爲,實在是到了極爲高明的地步,可縱然是這樣,當她聽到了在風浪的口中,發出了這種怪聲音以後,還是差一點就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至於風浪,在聽到他發出了這樣的怪聲音之後,更是覺得羞慚無地,他這些年來的英名,可算是在這一聲怪叫中,敗壞了個一乾二淨。
一時間,在風浪的心頭,突然間盪漾出一個主意,幸好姬玲是提前笑暈了,如果不是,在看到風浪發出的這種怪聲音後,天知道她會怎麼想呢。
說也奇怪,在風浪發出了這咯咯咯的怪聲音之後,他立刻就覺得身子舒服了許多,就好象是剛纔壓抑了很久,憋悶了很久的心情,一下子就得到了渲瀉一般。
什麼事情都是開頭最難,如今風浪一旦發出了這怪聲音以後,接下來的事情,卻也就順理成章了。
一會兒的功夫,就連平時心性修爲有素的風浪,都發出了各種各樣的怪聲音,如果是不知名的人聽到了,還以爲在這亭子裡面,隱藏着什麼怪獸呢?
風浪的心中,簡直是羞慚欲死,他實在是覺得很丟人,可是他卻實在是忍不住,就好象是他如果能繼續強忍住不笑,除非是將他給整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