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剎的纖纖玉指,在那天龍魔琴上不斷地撥動,發出了一道道或歡喜或悲傷的音符,風浪的情緒,便完全地由她來控制。
此時的風浪,就好象是一個任人玩弄的木偶,表現出了種種根本就不屬於他的情緒。
沒有人能夠體會,風浪此刻的複雜心情,他在這不斷地情緒變換之下,終於是到了接近於崩潰的邊緣。
幸好,在這關鍵的時刻,還有那世界之樹在那裡相助,給風浪的心中,注入了一道道的強勁氣息,吹來了陣陣清涼的感覺。
不過說起來,世界之樹可也真夠調皮的,不住地出言諷刺風浪,說讓他乾脆從了玉羅剎算了,直將風浪的牙根兒,都恨得直癢癢。
“停,快停止!”
就在這個時候,風浪陡然間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不由地大聲叫嚷起來。
原來,一直都陷入各種情緒的風浪,在驀然間卻發現,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
換言之,太陽落山的時間,早就已經到了,按照先前的約定來講,玉羅剎早就該停手認輸了。
風浪在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忍不住暗罵玉羅剎狡猾,當然會忍不住要叫了。
按照平常來講,風浪可是不拘小節的,可是此時不行,這種種地折磨,使得他如同處在煉獄當中,連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忍受。
玉羅剎在不斷地撫琴當中,相比風浪,她的壓力可是要小的多了,早就發現了這異常,可是眼看風浪並沒有發現,她自然不會主動地提出來。
如今聽到了風浪的大聲喝叫,就算玉羅剎的臉皮,一向都很厚,可是在霎那間,還是不由地略紅了紅。
可是在片刻的臉紅之後,玉羅剎卻並沒有停住她的手,反而撫弄的更加急了,就聽到一陣急促的琴音,從這天龍魔琴上散發出來,每一片琴音,都彷彿夾雜着一種強烈的情緒,實在是厲害至極。
“喂,喂!我說……你到底說話算不算話?”
風浪這一次,可真的是有點急眼了,他受了這麼大的壓力,甚至可以說是受了這麼多的折辱,這才贏得了這極爲難得的勝利,他可是極爲看重的。
就好象是兩個在一起下棋的人,本來是高手對低手的,高手自然是佔盡優勢,可是在佔盡優勢之後,那高手卻並未將低手拿下,因此,就耍起無賴來,這讓一般的人,都會覺得受不了。
“有那個人曾經告訴過你,女人說話也算話的!”
眼看到機緣趕到這裡了,玉羅剎頭皮也不擡地說道,她的臉上一片冷漠,一雙玉手,撥弄的卻是更加的急了。?
風浪被琴聲帶動的七種情緒所控制,本來就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聽到了玉羅剎的這般說話,更是找到了一種想要淚奔的感覺。
對於普通塵世中的女人,風浪卻也曾有所耳聞,有許許多多,都是說話並不算話的,而且,當你跟她們理論的時候,還總是會找出許多的歪理來。
這些,應該都是無可厚非,因爲在這世上,女人大都是在幹一些瑣事的,一般來說,她們的眼界,自然會窄一點,這斤斤計較,說話不算話的事情,就算是經常出現,那也無足爲奇。
可是風浪實實在在的想不到,這明顯是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具有如此深厚功力,而且還彈得這麼一手好琴的玉羅剎,居然也會如此說話不算話,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既然是玉羅剎違約在先,風浪自然不肯,繼續留在這裡任人擺佈,更何況,玉羅剎這鬼見愁般的琴聲,實在是讓他受不住了呢。
想到這裡,風浪將身子一縱,立刻就向着亭外縱了出去,在夜色中,他的身法就好象是蒼鷹般,奇快無比。
“想跑嗎?那可不成!”
玉羅剎的俏面一沉,身子一閃就飛了出去,還在空中,便使出了一股大力,向着風浪狠狠地抓了過去。
風浪正在疾飛之間,突然間覺得身後傳來了一道強勁的力量,在巨大的引力之下,他的身子被迫墜落了下來。
不但如此,風浪甚至都感覺到,他的身上隱隱地作痛,好象有被抓到的痕跡,忍不住心中一片的駭然,這玉羅剎的功夫,果然是深不可測。
“你到底想怎麼樣?”
風浪將面色一沉,驚怒交加地問道。
“不想怎麼樣!只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離開,這樣寂寞的日子,我可真是過夠了,答應我,留下來,那怕只是陪我說話解悶兒!”
說到這裡,在玉羅剎的臉上,都有了強烈的哀求意味,她的神情,看上去是那麼的楚楚可憐。
“憑你這麼高的本領,怎麼會寂寞?在這魔界中,可是有着大把大把的人,你爲什麼不去找他們,偏偏要來找我呢?”
風浪皺了皺眉頭,這可是他一直大惑不解的事情,此時不由地向着玉羅剎問道。
“嘿嘿,在你的面前,我的這身本領,可能算是高的,可是在別人面前,卻是不值一提。我給你說實話吧,這些年來,我們都被困於此地,想要逃走,那是萬萬不成的!”
玉羅剎的臉上,閃現了一種強烈的憂傷,她恨恨地說道。
風浪可真是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原來是這麼一檔子事,可是他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要他在這裡留下來,跟殺死他,幾乎就沒有什麼區別。
“玉姑娘,你的遭遇,我是深表同情,可是我有要事在身,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離開,這陪你解悶的事,還是留待有緣好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風浪顯現出了決然的神色,展現了他必欲離開的決心。
“既然你不肯主動留下來,那我只能強留了,還望你不要反抗,免得彼此傷了和氣!”
玉羅剎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爲難的神色,可是她的語氣,同樣也是極其的堅決。
風浪一聽就愣住了,想要強行將他扣留在此,還要他不能反抗,這明明就是強盜的邏輯,試問他如何可以接受。
“我不會束手就擒的,你動手吧!”
風浪愣了一下,緩慢而堅定的說道,臉上露出了堅毅的神情。
“這可是你逼我的,且讓我降服了你,再向你鄭重陪罪!”
玉羅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她自信憑她的本領,風浪和姬玲,就算是插翅都無法逃脫的。
風浪情知這一次面對的,是生平僅見的大高手,於是,不敢怠慢,迅速地將全身的勁力催動了起來。
縱然從表面上看來,風浪的身體依然是沒有什麼動作,可是在他的體內,那十餘種氣息,卻好象是沸騰了一般,化爲滾滾的洪流,在他的身體裡面翻滾不定,給他的心中,注入了些許自信。
風浪將功力提升到了極致,可是望着玉羅剎那苗條的身材,他的心中,仍是沒來由地感覺到緊張,因爲她一向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比起風浪來,絕對要高了不止一籌。
眼看到風浪始終不肯低頭,玉羅剎的嘴上說的好聽,可是臉上卻已經閃過了一絲煞意。
就在玉羅剎的揮手之間,這天地間的魔氣,好象是都受到了她的牽引般,向着她的身旁,不斷地匯聚而來。
“黑煞修羅功!”
眼看到身邊的魔氣,越聚越多,玉羅剎俏臉上,都泛起了一絲黑色,神情冰冷地喝道。
在大喝聲中,玉羅剎將掌力一揚,就見一道陰冷的魔氣,猶如來自地獄冥界,向着風浪非常快速地捲了過去。
早在玉羅剎示曾出掌之前,風浪就感覺到了,身上傳來一種極度的寒意,等到她出掌以後,更是見到這一掌的來勢,猶如那烏黑的冥河一樣,挾帶着無邊的威勢攻來。
“嗨!”
見到玉羅剎的這一掌,居然是如此的威勢,風浪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在這種情形下,他知道絕不能示弱,只得硬着頭皮,將他體內的各種氣息,一古腦兒的涌了出去,與玉羅剎硬碰硬的來了這麼一掌。
掌力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那巨大的衝擊力,使得風浪的身子,一下子就倒飛了出去。
風浪曾經想過,玉羅剎的掌力,或許會特別的強勁,可是他萬萬的沒有想到,居然會厲害到了這般地步。
如果不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風浪吸納了陰陽劍的氣息,吸納了衆多的魔氣,功力大有增進的話,只怕僅僅只是這一掌,甚至可能將風浪給打成重傷,反正喪失還手之力,那是絕對肯定的了。
饒是如此,風浪還是感覺到全身的骨骼都是一陣啪啪的亂響,就好象是被玉羅剎的這一掌給擊碎了般,而玉羅剎掌上所夾雜的那股極度的陰寒,更是在與風浪的掌力相接觸的霎那,就順勢傳到了風浪的體內。
風浪只覺得半邊身子,都是一陣的發麻,就好象是那陰暗潮溼冰冷的魔氣,正在他的身體裡面狂妄地肆虐一般,是那樣的肆無忌憚。
除了身上的極度冰寒以外,風浪還覺得心口一陣陣的發悶,這倒並不關魔息的什麼事,實在是玉羅剎的這一掌,勁力實在是太大了,將風浪所打出的氣息,有的都給硬生生的逼了回來。
風浪一邊催動着體內的十餘種氣息,一起來化解體內那道強橫的魔氣,一邊用極度驚駭的目光,瞪着他面前的對手玉羅剎。
在一拳將風浪打飛的同時,玉羅剎卻也受到了風浪的功力反震,心頭同樣是巨大的震撼。
玉羅剎縱然知道,風浪的功力是不錯的,可是萬萬料不到,在他的身體內部,居然會隱藏着這麼多的氣息,而且,每一種氣息看起來,都還是那麼的純正。
即使是玉羅剎的功力,遠遠地比風浪深厚,可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她也吃了一點小小的苦頭。
風浪體內的各種氣息紛涌而至,使得玉羅剎的胳膊,都被震的痠痛,特別是那一道寂滅氣息,更是使得她的纖纖玉手,象是被螞蟻咬了一般,火辣辣地疼痛。
正在風浪感覺體內氣息翻騰,非常難受的時候,世界之樹立刻發揮了作用,只見在它的身上,散發出來了一種極強的吸力,將那些紛亂的氣息,一下子全都吸了過去。
在吞噬去了風浪體內那紛亂的氣息之後,世界之樹將目標對準了那些肆虐而來的魔息,然後在它的大力吞噬作用下,就見那些玉羅剎打入的魔息,完全地都被世界之樹給吞噬掉了。
不但如此,世界之樹還將那些魔息,完全地返還回來,在還給風浪的時候,已經是經過提純以後的魔息了,這在無形中更是助長了風浪的修爲。
風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全身的疼痛,一下子被一掃而過,而且,由於體內魔息的劇烈增加,還使得他的功力,在無形中得到了很大的增長,首先就使得他的身體,特別地舒服,就好象是泡在溫泉中一樣,差一點沒舒服地呻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