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水族全都順着歸孫忌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眼中全都是同情和憐憫的目光,心中都在爲這個可憐的傢伙默哀。
被歸孫忌的手指這麼着一指,那個高大的身形,陡然間就象縮短了半截,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身子就象是篩糠般,在那兒抖個不停。
衆位水族都看得明白,這個水族不是別個,正是焦家的人,名字叫做焦無恨的,在這黑水龍王城中號稱無恨公子。
說起來,這個焦無恨與歸孫忌並沒有多大的過節,而且對於焦無恨,他同樣是有些恭敬的。
可是歸孫忌一向惱恨焦家那些水族,對於這焦無恨,怎麼可能放過。
“如果你要抱怨,那就抱怨你爲什麼生在焦家,也姓焦吧!”
歸孫忌的臉上閃動着惡毒而陰狠的目光,樣子顯得十分的兇殘。
說起來,這焦無恨的實力還算是不錯的,上次在這黑水龍王城的大比中,他就曾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績。
儘管如此,焦無恨的心中卻是清楚的很,他與歸孫忌的實力,相差的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如果要真的打下去,怕是沒有半點取得勝利的可能性。
“慫包!”
望着那個被歸孫忌指到以後,就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許久都沒有任何動彈的焦無恨,焦無言輕聲地喝罵了一句。
看到了衆人異樣的目光,特別是聽到焦無言的這句低罵後,焦無恨的身子抖動的更加厲害了,那往日泡妞時養成的無窮自信,在這一刻,就象是全都離他而去了一般。
焦無恨的目光不斷地在場上望來望去,期待着能出現什麼轉機,期待着能有什麼奇蹟發生,象是一個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可是沒有,這一切早就在冥冥中註定,此刻正在真實地上演。
“別再東張西望了,我選的就是你,焦無恨!”
焦無恨臉上露出的驚慌神色,令得歸孫忌充滿了一種暢快的感覺,他沉聲喝道,聲音中冰冷的不帶絲毫的表情,就象是宣判人生死的判官一般。
歸孫忌的這番話,更是如同在板上釘釘般,將焦無恨的一切後路全都封死。
“好了,現在是你做出抉擇的時候了,焦無恨,你是戰還是降?”
水牛望着焦無恨的神色,覺得有些不落忍,與其讓他慢慢地在這裡受折磨,還不如就這樣一刀了斷,讓他早些做出選擇。
“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會是我?”
焦無恨陡然間挺直了身軀,惡狠狠地衝着歸孫忌吼道,那眼神就象是陷入了陷阱中的困獸般,顯得殘忍而犀利,直待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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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無恨,注意你的形象,要知道,你只有選擇戰或降的權利,並沒有質問別的選手的權利!”
水牛一看焦無恨的神態,就象是要發瘋,在這個時候,他只得挺身而出,防備這個焦無恨在頭腦發狂之下,做出不明智的事情來。
在猝然之間,歸孫忌被焦無恨的舉動嚇了一跳,等到明白過來,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的陰森,而在他的心中,更是打定了要好好折磨焦無恨的主意。
“我!絕!不!投!降!”
焦無恨的話語聲就象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雖然並不大,可是每個水族都能聽得出他心態的堅決。
在開始的時候,露出如此怯懦的神情,可是在關鍵的時刻,還是能頂得住壓力,做出他自己的選擇來,焦無恨的舉動,倒是爲他搏得了不少的喝彩聲。
就連焦元通在看臺上見到了,都是暗自地點頭,如果這焦無恨選擇不戰而降,那從此以後,在焦家的地位,勢必同樣要一落千丈。
尊嚴,並不是靠別人的施捨,在更多的時候,還是要自己努力去爭取的。
“好了,飛龍臺就交給你們了,現在我宣佈,十強戰的第一戰,開始!”
水牛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宣佈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一種神聖肅穆的感覺,作爲一個擂臺比賽主持人,對於所主持的比賽,抱有最崇高的敬意,這同樣是一個優秀的主持人,所必須具備的基本素質。
奇怪的是,在選擇了同歸孫忌的一戰以後,焦無恨心中的怯懦突然間一掃而空,而他高大的身軀,在此刻居然露出了一絲威猛,就連歸孫忌見到了,心中都有了一些凜然。
焦無恨靜靜地站着,望着這個曾經讓他充滿懼意的歸孫忌,並沒有了半點怯意,他一伸手,手中就多出了一杆方天化戟。
等到方天化戟握在了手中,焦無恨更是平添了一股自信,看到歸孫忌警惕的目光,在他的心中多了一份豪情,他這才意識到,他也曾經是這十強選手中的第四強,那一份的榮譽,並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他憑着這杆方天化戟,一招一式的打出來的。
“即使是最後落敗,我也要打出自己的威風!”
在這一刻,焦無恨的頭腦顯得特別的清醒,而他體內本來就頗爲雄厚的罡氣,在此刻快速地流動了起來,就猶如奔騰的河水般。
看到了焦無恨沖天而起的戰意,不知怎的,在歸孫忌的心中,突然間有了一絲淡淡的後悔,看起來,這個焦無恨還真不是三拳兩腳就可以打倒的呢,說不定還會費他的不少力氣,這一次,可真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
焦無恨動用了兵器,歸孫忌自然不敢託大,他將手一晃,手中多了一把漆黑的鬼頭刀,這是加長加寬版,配合着歸孫忌黑大個的身材,同樣是非常地威猛。
看到歸孫忌身上的威勢越積越高,焦無恨知道,他可不能再遲疑了,否則等到歸孫忌的氣勢完全起來,他可就真的沒有還手的餘地了,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先下手爲難。
“打!”
焦無恨催動着體內的罡氣,在體內流動了一圈以後,那個本來顯得非常沉重的銀白色方天化戟,陡然間變得輕了起來,然後在焦無恨的舞動下,劃出一道銀光,向着歸孫忌迎頭砸去。
在這焦無恨方天化戟揮動的時候,在場的所有水族都看到了他的威猛,有着許多的水族,都給他大聲地加起油來,憑藉着這一戟的強大勁力,只怕就是一座小山在此,都會被它轟碎。
可惜歸孫忌並不是小山,在焦無恨動手的時候,他早就準備好了多時,如果不是在衆目睽睽下顧忌着身份,他早就搶先時機動手了,那還會輪到焦無恨佔得先機。
“來得好!”
隨着一聲大喝,歸孫忌催動了他那漆黑的鬼頭刀,在那鬼頭刀上,露出了一個個猙獰的鬼頭,縱然是在白日,都是相當地可怕。
歸孫忌的這一刀帶起了濃重的陰風,快捷無比地迎向了焦無恨的方天化戟,就好象是一條白龍和一條黑龍攪在了一起。
就聽到砰的一聲大響,從這飛龍臺上遠遠地傳了出去,簡直是震耳欲聾。
焦無恨的身子被帶出好遠,險些一頭就栽倒在空中,在他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那本來就沉重無比的方天化戟,在焦無恨的手中,變得越發地沉重起來,差點就令他握不住了。
焦無恨的虎口已經裂開了,鮮血正一點一滴的順着他的手腕流下來。
受到焦無恨的方天化戟全力一擊,歸孫忌本人除了身子發麻以外,還未有其它的太多不適,可是他的那柄鬼頭刀,上面卻發出了吱吱呀呀的尖細聲音,在這聲音中還充滿了痛苦狀。
奇怪的是,歸孫忌聽到了這個聲音,不但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在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這第一次對砍的結果,將焦無恨從幻想中給拉回了現實,原來他的實力跟歸孫忌相比,確實是相差了很多。
儘管只是初始交鋒,可是焦無恨心中卻是相當明白,憑他全力發出的一擊,都不能給歸孫忌造成絲毫的麻煩,那他這一戰可謂是凶多吉少。
可是在焦無恨懦弱的外表下,同樣是有着一顆不願意輕易放棄的心,他對於虎口處的鮮血根本是看都未看,而是快速地催動着體內的罡氣。
就聽到兩聲大喝,幾乎在同時響起,然後焦無恨和歸孫忌的身子,同時在空中躍起,然後揚起了手中的兵器,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
這一次撞擊顯得比剛纔的更加威猛,焦無恨連人帶戟都被撞飛了出去,在空中一連打了數個轉轉,方纔消了那道勁力。
焦無恨的臉色變得通紅,他忍了幾忍,終於還是哇的一聲,吐出了口中的一口鮮血,明顯是受傷不輕。
歸孫忌的臉色同樣是相當地難看,單論起罡氣蓄積來,焦無恨雖然比起他要弱的多,可是這拼盡全力的一擊,卻也不是他可以輕易接下的,他覺得體內的罡氣一片的混亂,內腑都受到了劇烈的震動,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受內傷。
焦無恨的身子受傷以後,臉色一陣的變幻不定,似乎是拿不定主意,可是他在短暫的考慮以後,臉上還是露出了堅決的神情。
在這段時間裡,歸孫忌一直在運功調息,平息着體內那變得有些混亂的罡氣,這個內部的隱患不消除,在外部的戰鬥中,他勢必不能投入全部的心神。
經過一陣的運功調息,歸孫忌發現體內的罡氣雖然有些混亂,可是絕對不影響正常的運轉,而且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可以完全地恢復正常,心中這才放下心來。
歸孫忌在運功調息的過程中,只是注意他的身邊,並沒有注意到焦無恨的動靜,可是他隨即就感覺到,周圍的氣勢有些不太正常。
“焦無恨,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等到歸孫忌擡頭觀望了一眼,就算是以他的定力,都不由地失聲驚叫了起來。
原來,就在這瞬間,焦無恨居然打消了一切顧忌,就在這飛龍臺的天空中化起形來。
在這化形的期間,焦無恨身上的氣息暴漲,在這一霎那間,完全地遮擋住了歸孫忌的風頭。
事實上,在這飛龍臺上,有過多次化形的大戰,可是作爲十強選手,在一般的情況下,都是知道彼此功力的差距,所以很少在這衆目睽睽下,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
可是焦無恨的性情本來就相當地偏執,如今在他的心裡,對歸孫忌可是相當地惱恨,惱恨他放着這麼多的弱手不選,偏偏就選中了他,這不明擺着與他過不去嗎。
既然歸孫忌讓他過不去,那他就決定,讓歸孫忌也無法順順當當地拿到冠軍,那怕是化形以後進入生死大戰,他都是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