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夜帝夜入明月閣,有何貴幹?”陸徵剛從曲寒風的房間離開,還未走出明月閣,路已經被人擋去。
張豔雨和簡梟站在屋頂,陸徵離開明月閣當然不可能是光明正大,他有輕功,還能隱身,完全可以來無影去無蹤。只要他不想,張豔雨和簡梟就不可能看到他。
十六的月亮比十五更圓更亮,將三人籠罩在銀色月光之中。
月光之下,背對月亮的陸徵異色雙眸讓人有些寒顫,縱然遊歷過數國,簡梟也從未見過雙眸顏色差異如此之大的人,倒是有點像西域的貓。
劍三遊戲成男22號臉,這張臉是最適合明教,因爲充滿了濃濃的異域風情。當初這張臉出來的時候,多少人覺得夠個性?
作爲妖喵姐……陸徵真不覺得陰陽眼成女好看,要眉毛沒眉毛,要睫毛沒睫毛的,反正從視覺上看就像是眼睛腫了。
遊戲裡的喵姐,遊戲外的喵哥,錢夠了,他自然就大手筆,換體型,換臉型,總而言之,一般情況下他都是用一張假臉,遇到日月教教主的時候他剛好用的是這陰陽眼的22號臉。
“本座閒來無聊,四處走走。”陸徵雙手負在身後,傲氣十足。
“夜帝好興致。”張豔雨皮笑肉不笑。
“你二人在此等本座,又爲何事?”陸徵不想跟他們倆人打太極,風中已經傳來了血腥的味道,很快那個人就會來。
“左尊大人一直想與夜帝您見上一面,可惜夜帝您太忙……”簡梟恭維道,和張豔雨相比,他笑的倒是不那麼欠揍,可是,老狐狸的笑容通常都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左尊,目前日月教陸徵最討厭的一個人,也是對他最有威脅的一個人。倒不是他對日月教有什麼心思,而是這位左尊對日月教有心思,然後腦補太過,把他當成了必除之人。
這是一個多事之秋,陸徵很無奈。
不過片刻功夫,左尊人已經到了。
一身豔麗的紅衣,半張俊美陰柔的臉,另外半張臉上有着黑色的花紋。第一眼見到左尊的時候陸徵還以爲他也是穿越的,因爲成男的臉型中有一個臉型就有那個半張臉花紋的。
不過,這位左尊並不是跟他異樣的穿越人士,左尊之所以臉上會有花紋,是因爲他練了某種邪功。
陸徵討厭左尊不是因爲他娘裡娘氣,而是因爲這個人是真正的心狠手辣,那種只在書上存在的殺人狂魔,以殺人爲樂趣。高興的時候殺人,不高興的時候還是殺人。準確的說,他喜歡的是鮮血,享受的是殺人時的快感。
陸徵來自一個和平的年代,一個法治的社會,雖然也有一些比較過激的殺人行爲,但是也只是少數。另外,在那個世界殺人犯法,總有法律去制裁。
自從見到左尊之後,陸徵便沒有從他身上看到過仁慈,法律對他而言也不過是個笑話。
左尊見到陸徵後舔了舔染血似的雙脣,彷彿陸徵的血液將會成爲左尊的飲料。
“夜帝,別來無恙。”左尊像是一個老熟人,和陸徵打着招呼。
陸徵敷衍的呵呵兩聲,“聽你的手下說你想見我?”
“我們同爲教主做事,是不是也可以交流一下感情?”左尊倒是半點不顯殺氣,該打招呼正常打招呼。
“本座不覺得和左尊有何可交流的。”對於一個幾次三番想殺自己的人,陸徵還沒逗比到跟這麼一個危險的傢伙交流感情。
左尊微微眯了眯眼,冷笑一聲,“近來夜帝不在教中,教主可是想念的緊。”
“勞煩左尊特意前來告知,多謝。”陸徵很有禮貌的道謝,笑容恰到好處。遊戲中的臉型,放到現實生活中,就算是再奇葩的也都隸屬上乘。
左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鷙,張豔雨和簡梟二人也不敢多話,左尊是他們追隨的主子。
兩人對視許久,左尊再度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上次與你交手還未分出勝負,今日……”
“這麼晚了,本座有點困。”陸徵二話不說拒絕。如果是遊戲倒是另當別論,放到現實中他並不擅長打架,即使他有明教包括隱身爆菊在內的技能,吃了納元丹之後有深厚的內力,無論如何他都是一個武林高手,問題是他不是一個喜歡打架的武林高手。
上次腰間的一劍也讓他明白,他不是不死之身,亦不是受傷吃點補血藥什麼的就能痊癒,他的身體是很普通的正常人的身體,若是傷的深,他同樣會死。
他的戰鬥經驗絕對不如左尊,要是在打鬥過程中出現失誤,也許就會被一劍戳死。所以,他還是很珍惜自己的性命。
說白了,他現在是能不和左尊打就不和他打,那人跟他打的時候招招致命,雖然他可以隱身跑,但是不戰而降又很丟臉……至少等他先練習練習各種招式!
“你不是怕了吧?”左尊嘲諷道。
陸徵沉默不語,他是想跟他說自己確實怕了,怕跟他打架。可是左尊怎麼會認爲他怕,能夠跟他打成平手將從他派出的幾十名死士手中逃脫而最終只受了點輕傷,怎麼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誰?”左尊和陸徵同時察覺到了屋檐下的動靜,張豔雨和簡梟已經到了地面,將那個偷覷的人抓住。
……
“是你?”簡梟和張豔雨表情同時一變,簡梟就想把他給藏起來,張豔雨也有這個衝動。可是,他們如何能在左尊和夜帝面前把這個偷覷之人藏起來?
曲寒風也很無奈,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經這麼輕手輕腳了,居然還是被上面的人發現了,甚至連給他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左尊落在曲寒風面前,曲寒風的第一反應跟當初的陸徵一樣,以爲是見到了某個來自遊戲的人物。
但是,如果是跟他一樣的穿越遊戲人物,沒理由在見到他這張臉時還如此平靜,還有,身上那股不好聞的味道,是一個穿越者該有的味道嗎?
曲寒風與左尊對視上,從這個紅衣男人的眼中他看到了狠辣決絕,彷彿下一刻他就會被這人殺死。
“紅妝,爲什麼你會來這裡?”簡梟有點緊張的問,他怕左尊一個不滿就將曲寒風變成劍下魂。
“……窗戶開着,我以爲有賊,出來看看。”半真半假,又是合乎常理的解釋,曲寒風只能讓自己看起來不心虛。
陸徵有點頭大,古代的門窗難不倒他,可是他能開門開窗,可沒那麼耐心慢悠悠的在把門栓窗栓挪回去。
“大人,她……”張豔雨剛想給曲寒風求個情什麼的,就聽左尊無情的來了一句:“殺了。”
曲寒風臉一白,簡梟和張豔雨也是一怔,他們熟知左尊的性格,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而這“一句話”通常都是隨性而來。
“這麼標緻的一個美人,殺了難道不可惜?”陸徵也知道左尊的性格,他說要殺曲寒風,那必然不是開玩笑。
聽到這聲音曲寒風便擡頭望去,但是,他所見到的並不是那張一句算是熟悉的臉……也不對,那張臉他是熟悉的,尤其是那顏色分明的兩個眼睛,只不過,他熟悉這張臉是在遊戲時。
曲寒風也顧不得紅衣的妖孽男人是不是要殺自己了,特麼的現在是老鄉見老鄉,百足啪啪啪。
“可惜?”左尊陰陽怪氣的出聲,“想不到,夜帝還懂得憐香惜玉?”
“呵呵。”陸徵乾笑。
左尊也笑,並且就在短暫的瞬間之後,手一擡,曲寒風只覺頸間一涼,脖子裡已然多出了冰涼的黑色軟劍。
“這女子皮相如此之好,不如本座把剝下來送給夜帝?”左尊嘴裡吐着殘忍血腥的話語,鋒利的劍在曲寒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色細橫。
曲寒風:“……”他就是腿賤,好好的在房間裡待着不就好了嗎,幹嘛非得跑出來?
陸徵藏在袖子裡的手已經握成拳,如果他現在隱身跳到左尊身後繳械他,不知道會不會連累“紅妝姑娘”。
與此同時,曲寒風也很想各種把寵物找出來噴他一臉毒,但是他嚴重懷疑在他把寶寶招出來的時候,自己的腦袋已經搬家。
“不如把她直接送予本座?本座對一塊人皮可沒興趣。”陸徵不緊不慢的說,也沒有讓自己表現出絲毫的緊張。要是他表現的在意曲寒風,這纔會加速曲寒風的死亡速度。
“她可是明月閣的搖錢樹,夜帝以爲本座會跟錢過不去?”左尊突然扔下了曲寒風,收了劍,“今晚不能與夜帝一較高下實在遺憾,不過,來日方長。”
左尊離開的匆忙,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着他,但是離開時那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讓陸徵頭疼……以後的麻煩還會很多。
不過目前看來,曲紅妝是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