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頭走在最前頭,到了那處小院兒,他都不用敲門,直接擡起一腳把院大門給踢開了。王婆婆正在院子裡看她的孫子練習寫字,擡頭看見自家院門被毀先是驚了一驚,隨即就看見劉捕頭滿身怒氣地進來,頓時就有些心虛,索性耍起了無賴,道:“你們想幹什麼,私闖民宅啊!來人啊,大家都來看看啊!官差要打我們普通老百姓了啊!還有沒有王法了啊!”
可附近哪有人來,就算有人聽見裡,也只會背地裡吐一口唾沫,罵一句“活該!”。
林青薇聽見房間裡傳來男人的聲音,卻沒有聽到女孩發出一絲哭聲亦或是叫喊求饒的聲音。她寒着一張臉,看着王婆婆家的寶貝小孫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院子裡練習寫字,好像周圍所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這人與人的差別,就是這麼的大。
林青薇走上前,站在屋門前,皺眉看見屋門外落下了一把鎖,她側頭看見石廊上有把鏽跡斑斑的砍柴刀,彎身去拿起來,啪地劈開了鎖,將房門踢開。裡面的猥瑣男人正大力地把年輕的女孩的身體鉗制在牀上,男人還沒回過神來,只見一把砍柴刀劈頭蓋臉朝他砸來,正好栽在他的腿上,當場鮮血直流。他嚇得魂飛魄散,哪還能顧着自己快活,提起褲子就往外逃。
林青薇卻擡腳往門檻一橫,直接把人絆倒。她一腳踩在那個那人的後背上,一手擒着銀針飛快地往男人身上插去,男人胯下充血,被銀針刺激得抽搐不已,幾乎口吐白沫。林青薇冷佞道:“你媽有沒有教過你,便宜可是不能隨便佔的,尤其是那種狼外婆給你的廉價便宜。今日遇到了我,算你倒黴,老孃讓你往後一生不舉,再也碰不得女人。”她邪佞地揚了揚眉,“當然,我只是封了你的穴,不是沒有治癒的可能,你大可以傾家蕩產遍尋名醫給你醫治,一百位名醫當中,興許有一位能夠治好你的隱疾,記住,若是手裡沒錢了,千萬記得要來找這王婆婆要啊,畢竟是因爲她才害得你一生不舉的。”
那男人慘叫兩聲,林青薇收了銀針,他落荒而逃。
林青薇轉頭,看見那凌亂不堪的牀上,少女正無聲無息地赤(蟹)裸着躺在那裡。她髮絲凌亂地鋪散,遮住了臉。年輕的身體上,遍佈傷痕,不忍直視。許久她才動了動,艱難地爬起來,然後默默地穿衣服。彷彿已經接受了這些殘酷的事實,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世界,從此活得像個行屍走肉。
林青薇彷彿看見,這個少女已經死了。她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涌上腦海。
而王婆婆聽到那番話以後,早已面色慘白,道:“你這人到底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你搞的鬼,爲什麼要怪在我的頭上?”
林青薇擡頭看着王婆婆,她明明是個豆蔻年華的妙人兒,可那清透如琥珀的瞳仁兒裡所流露出來的眼神,讓平時做慣了虧心事的王婆婆也不禁毛骨悚然。
她勾脣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劉捕頭再怎麼暴怒,也始終是拿王婆婆沒有辦法。因爲王婆婆做自家生意,沒觸犯律法。他也無可奈何。不然,何以這麼久以來,王婆婆還這般囂張。
有的人,沒有良心和道德,是可以無法無天的。比如這王婆婆。只可惜,今日,她遇到了林青薇。同樣一個可以將良心和道德棄之如敝履的人。
林青薇看了一眼蕭晏和劉捕頭,道:“這種家事,官差還是不要出頭的好,不如交給我來。我最喜歡處理這樣子的家事。”
蕭晏曉得,她已經怒了,而且處於憤怒的邊緣。
林青薇笑睨了一眼王婆婆,而後走到她的寶貝孫子身邊,王婆婆當即如臨大敵,林青薇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她孫子正寫寫畫畫的小本子,問:“你孫子叫什麼名兒?”
這孫子是王婆婆的驕傲,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光景,穿得一身整整齊齊的,坐得也是端端正正,模樣粉粉嫩嫩倒也討喜。
王婆婆聽到林青薇詢問她的孫子,當然是很自豪地道:“我孫子小名小寶。”
“小寶?”林青薇彎着眉眼道,“倒是一個可愛的孩子,看他寫的字也有些名堂,相信只要認真學習,將來是絕對可以出人頭地的。”
王婆婆趾高氣昂道:“那是當然!他可是要上最好的書院,讓最好的先生來教,將來長大成人,才能考取狀元!”
“長大成人?”林青薇輕輕地問,“你可有教他如何做人?”
王婆婆面色一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青薇不理會她,徑直對王小寶說道:“看你衣食無憂的樣子,應該是從小被寵到大的。你可知你穿的用的,都是你姐姐辛苦掙來的,你婆婆爲了供你讀最好的書院,把你姐姐賣給男人任其糟蹋?”
王小寶不說話,像是沒聽見,繼續寫他的字。
林青薇又道:“看樣子,大概還沒有人教你怎麼做人,什麼叫做禮貌,更沒人教你怎麼體諒你姐姐的辛苦,你也不知道什麼叫做糟蹋。你婆婆不教你,老孃來教你。”
說罷,她一腳踹倒了王小寶面前用來放小本子的凳子,凳子一倒,他寫的字也花了,小本子也終於落到了地上。
而王小寶終於有了反應。
王婆婆在一旁叫囂道:“你幹什麼,不許欺負我孫子!”只是她被劉捕頭給鉗住,掙不脫也反抗不了。
林青薇低頭看着王小寶的小臉,看着他小小的臉上溢出生氣的表情。林青薇挑眉,看着他的眼睛,擡腳踩在了他的小本子上,用力地碾得又髒又花,道:“很生氣?嗯?沒人教過你與人說話要有禮貌,也沒人教過你要尊敬姐姐,小男子漢要保護姐姐是不是?你用你姐姐的生不如死賺來的錢去上學,將來你能學出個什麼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