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

無福消受 結局 霧容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司馬易徐徐轉醒,胸口上隱隱的痛告訴他那場火不是夢,他是用簪子自殺,而且憶起一些事,一些應該遺忘的事。

眼睛已經適應光線,目光所及之處雕樑畫棟紗簾錦帳,豪華卻陌生——不是皇宮。

串珠垂簾輕響,他轉眸望去,卻見到一名陌生男人——年輕,眉宇間透着桀驁不馴,目光銳利,挺鼻,薄脣,難掩的盛氣凌人。穿着也不錯,身份地位應該不低。即使有傷在身,司馬易卻掃去憔悴,暗暗提防這陌生人:“這……是哪?”

這一問,才知道聲音粗礫駭人,陌生人細心地斟來水喂他服用。

“這是哪裡?”司馬易再問。

陌生人不回答,只是用絹巾擦拭脣邊水溼,動作輕柔。

司馬易想躲,可他剛剛纔清醒,身體就像一團糯米糕,死死的粘在牀上,只能任人魚肉。目光巡視四周,甚至見不着另一個人,他不禁微惱:“你是誰?是啞巴嗎?”

陌生人終於正眼看他,卻依舊不答,這會甚至爲他解繃帶換藥,動作也純熟細緻,自故自的做好一切就丟下他,換上幾名僕人侍候。司馬易乘機打聽,然而這些僕人也是‘啞巴’。

遇上這般詭異的情景,司馬易雙眸微微眯起,雖然不喜歡這種身不由幾的感受,但他忍住了。畢竟有傷在身,要做些什麼也力不從心,但他相信總有辦法能扭轉現狀……重新掌握情況。

門外,男人才出去就遇上紅眼睛的伴侶,原本冷硬的臉上現出笑紋,他柔聲問:“怎麼了?小鳳凰。”

赤眸輕輕睞過房門,朱翎輕喃:“我差點將他逼死,你怪我狠心吧?”

“怪你?沒有。”林悅伸手撫順伴侶微亂的髮絲,爲了使其安心,就將人擁進懷裡抱緊:“好了,像我之前說的,這事是意外,我跟你解釋過吧?都是我惹的禍,連累了你們,而且你也已經盡心盡力救人,這事讓它過去吧。”

一段話下來,林悅覺得自己絕對沒有誇張,事實上以二人情敵的關係,就是朱翎殺死司馬易,也只能怪他這花心的始作俑者,幸好小鳳凰夠乖巧。至此,林悅大大地鬆了口氣。

朱翎枕着林悅的肩膀,輕嘆,之前他還以爲永遠也不能像這樣被擁抱。

“天兵天將還在谷外守着,我們要怎樣應付?”

“讓他們等着,玉帝現在也不確定我的情況,他不會冒險進犯……等到適當時候,我會跟他好好了結,你不要擔心。”

“但是……”

“小鳳凰,我是沒用,但這一回我絕對會小心應付,何況我已經聯繫上岳父岳母,到時候他們也會幫忙,你不要擔憂。”

“嗯,有父親幫忙還好,但阿爹就是敗事有餘。”

“……”林悅脣角輕抽,能想象朱炅聽了這話以後呼天搶地的情景,他苦笑着輕吻朱翎的脣:“好啦,今天不是挺熱的?小鳳凰,我們找水和影非吃西瓜去。那個福伯,讓三子把小小姐和小小少爺也帶來。”

老頭兒從柱子後冒出來,目光幽怨:“少爺,你越長越娘了。”

“瞎你狗眼,老子哪兒娘?”祝融的外表的確沒有錢無盡那殼子兇悍,但這上古火神的殼子絕對不娘,走街上要讓女人們看直眼睛,就福伯這老人沒眼光。林悅狠狠白了福伯一眼,老人家又銷魂了,他實在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故意找虐的。林悅一臉黑線地帶轉朱翎,急匆匆離開……有變態。

朱翎輕頷首:“是很奇怪。”

“嗯?”林悅腳下走得飛快,湊空應着:“怎麼啦?”

“嗯,初一和十五是錢無盡的種,以你現在的情況,充其量只是繼父。”

“噯喲!”

林悅一把摔了個狗□,乾脆趴地上裝死。他自從變成祝融歸來,救了司馬易,又回到山谷裡費一番脣舌解釋,還託下面的關係報夢,最後喊上三位愛人做證,千辛萬苦才使得到衆人信服,不料小鳳凰一句話就讓他有被吊起來鞭屍的感覺。

“摔痛了?”朱翎動手將人扶起來。

林悅淚流滿面。

“嗯,看來你是真的痛了。”

林悅涕淚縱橫。

“別哭了,我給你擦藥。”

“小鳳凰,我現在說明吧,無論我變成什麼人,什麼身份,但初一和十五就是我和你的兒女,以後誰敢說不是,我就讓福伯去騷擾他。”林悅一邊抹淚,一邊咬牙切齒地說着,魄力十足,那神情倨傲,好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氣勢……雖然臉上仍留着涕淚痕跡。

聞言,朱翎臉上掛起淡淡笑容。

恰恰水絕流從另一方向走來,見到二人就湊過去:“林……咦?你怎麼了?”

“他正在哀悼,因爲初一和十五不再是他的種。”朱翎淡淡送了一句。

只見水大俠如畫眉目突然生起熊熊烈火,一手成爪,鐵鉗般扣在林悅喉嚨上。水絕流冷哼,表情凝霜似的疏冷:“林悅,想不到你有這般膚淺的小人想法。”

林悅眼淚還未乾,一臉驚嚇:“噯,大俠饒命,小的真沒有那個意思,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誤會?林悅,若你沒有爲此傷心,又爲何落淚?”話落,水絕流稍頓,雙目微微眯起,直把林悅勾引得心神盪漾,下一句話卻把他打下地獄:“不,你的顧慮也不無道理,的確,如今物是人非,怎麼可能毫無芥蒂,畢竟你已經不是錢無盡。我也太荒唐了,竟然接受這種事。那麼既然錢無盡已死,我們之間的情分也該斷了。”

“啥?!”林悅大驚,一把扯住水絕流的袖子:“水,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沒有介意,真的。”

這廂還沒有哄完,那廂柱子後悠悠飄出一道陰森森的人影:“是這樣麼?那意思就是舊少爺已經死了,我得重新倒貼這位新少爺?少爺,你這一回想要什麼?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給你摘。”

“影非!”林悅哀叫:“你別被誤導了!!!”

水絕流拂袖:“你的意思是說我錯了?誤導你心愛的人了?”

林悅趕忙再扯住,支吾着討好:“水,水,這不是,你也是我心愛的人吶,你不是錯了,呃,是……是,是太嚴格了,沒必要爲難自己對吧?”

墨影非突然輕飄飄地來一句:“新少爺……”

“影非,不準叫我新少爺!!!”林悅咆哮。

“唉。”墨影非輕嘆:“少爺,你對水公子挺溫柔的,對我又另一個態度,這叫不叫差別待遇?”

“呃!這。”林悅一個頭兩個大,趕忙壓柔聲音:“好好,影非,你剛剛要說什麼來着?”

碧眸悠悠晃向一側:“嗯,我想告訴少爺,朱公子已經靜悄悄地走出好遠一段距離了呢,雖然朱公子還是老表情,但這行爲是不是表示他在生氣嗎?”

墨影非話還沒講完,林悅就嗖一聲飆出去,沒多久就攔腰抱回一個沒有掙扎的人,他直拭汗:“朱翎,你這又是爲什麼……”

朱翎坦蕩蕩的回答:“我看你已經應接不暇,也就不勞煩你了,反正到最後我獨個難受一段時間就會接受現實,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你放心,也無需考慮我心情如何了。”

林悅大大囧了一把,差點沒七孔流血,他突然想起某同宗歌星的名歌,腦海裡想起那抑揚頓挫的曲調——一顆心一顆心插着針,它的痛苦有誰問,千枝針千枝針刺在心,心內凝着的血盡變淚痕。

他眼眶又發熱了。

“朱翎,別走,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吧,要不要揍我一頓,好消氣?”

“我沒有那種嗜好。”朱翎淡淡地說。

水絕流揚眉,扯脣冷笑:“是呀,看來我真是不識好戴,竟然留在這裡打擾你們的興致,哼,那就後會有期吧。”

水絕流旋踵轉身,龍行虎步,大有‘風蕭蕭兮水易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勢。

林悅心焦,長手一伸又摟住這邊的,哀聲求道:“水!別走,不打擾,這裡正需要你呢。”

“哼!”

水絕流可不是朱翎,他給林悅吃了幾肘子重的,直打得林悅差點背過氣去。

墨影非眼巴巴地看着,此時恍然:“原來如此,就是說要鬧,要走,少爺纔會緊張,嗯,那我也走了。如果少爺不留我,我就走出這山谷,走得遠遠的。”

“嘎?!墨!墨影非!站住!”林悅急得直喊,他已經一手一個,現在拿什麼留人吶?

可惜這回墨影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直直地走,頭也不回。

林悅把心一橫,衝上去一把啃住墨影非的袖子,墨影非終於回首,碧綠色眼睛染滿笑意,好像很滿意這種結果。

“嗚嗚……”林悅哀鳴,心裡直吼:你們要怎樣才原諒我?!

三雙眼睛,紅綠黑,互相交換信信,最後。

“以你的能力大概幹不來大事,提了也是白提。”朱翎說。

林悅流淚……我沒用。

“哼,就這花花腸子,放出去還怕惹麻煩。”水絕流道。

林悅淚流滿面……我花心。

“是呀,少爺好像沒大路用。”墨影非附和。

林悅再次涕淚縱橫……我沒大路用。

最後三人沉吟片刻,似乎有了共識。

林悅忘了淚流,眼巴巴地用可憐無辜的眼神來回盯這仨,希望得到輕判,例如……禁 欲X天?

“罰他……切西瓜吧。”墨影非提議。

“嗯,也好。”水絕流輕頷首,微微睇向朱翎。

朱翎點頭:“的確,也只有讓他做家務事最實際,去吧,切西瓜去。”

原本已經要判有期徒刑,哪知道是緩刑,林悅流下寬慰的眼淚:“好好,這就去切,你們也快來哦。”

林悅興沖沖地飛奔而去。

落在原地的三人一陣無語。

墨影非心裡忐忑:“這樣欺負少爺,好嗎?”

水絕流抿了抿脣,心裡也不安,卻硬下心腸砸狠話:“他活該。”

紅眸中一抹精光閃過,朱翎淡定:“書上說的,打是情,罵是俏,這叫情趣。”

“原來如此。”墨影非恍然,闊懷了。

水絕流瞪着他們倆,眼角微微抽搐着,卻半句話也講不出來……他覺得與這二人之間在認知方面存在太大的分歧,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因此也就放棄對二人曉以大義了。

“咳,司馬易是要怎麼處理?”水絕流清了清喉嚨,問得含蓄。

墨影非碧眸微微眯起,一臉殺氣:“我擅長將人剁了,藏屍,就跟少爺說他逃了。”

“……”水絕流脣角輕抽:“你還是別說話,等多們決定吧。”

“哦,你是哥哥,我應該聽你的。”墨影非乖乖站一邊。

水絕流再次黑線,扶額轉向朱翎,輕咬脣,才問:“墨影非也說得沒錯,長幼有序,你既是大公子,就該讓你決定。”

朱翎紅眸撲閃撲閃眨了幾下,思忖片刻才說:“既然他能爲司馬易而死,殺人藏屍這事自然不能做,不然一旦司馬易遇上危險,那人就是弄得焦頭爛額也不知道停下來。”

“那你的意思是……”水絕流蹙眉,不明所以。

朱翎輕嘆:“我剛纔與林悅說的也不全是氣話,的確,無論他做什麼,最後我還是會選擇原諒,我就是這樣,所以無論是你還是墨影非,最後我還是妥協。因此司馬易的問題,你要我決定是不可能了,不如就由你決定吧。”

水絕流微愕,眉頭緊鎖,再瞟向一旁默默注視着他們的墨影非,眉頭皺得更緊了,緊接着他也重重嘆息:“如果我真有能耐,又怎會有墨影非呢?你知道我……我是不擅長這種事,我是贏不過那個無賴。”

二人看向墨影非,迎着積極的目光,他們選擇無視,反正這位殺手除了殺還是殺,不可能會有更高明的建議。

“那該怎麼辦?”水絕流不甘心,卻又想不出好計策。

三人抱胸苦思,就是怎麼也拿林無賴沒輒,愁眉不展之際,就見始作俑者端着一盤切好的西瓜急匆匆地跑來。

“哎,你們怎麼還不來?”看見三人還在,林悅鬆了口氣,後知後覺地發現三雙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瞧,他不覺心中發毛:“怎麼了?”

怎麼了?

接下來林悅在西瓜分配不均這茬上被狠狠地蹂躪了一把,他實在想不透愛人們怎麼突然間變得愛計較了。

林悅第二天仍是早早起來去司馬易那裡裝啞巴,因爲朱翎交代過司馬易心臟受創,不能受刺激,他只能聽大夫的話保持沉默直至人康服爲止,再加上他對司馬易衝動自殺一事實在心裡有氣,認爲有人欠教訓,這啞巴也就裝得更歡了。

司馬易心裡一直提防這啞巴,身份不低卻紓尊降貴前來侍候他,着實古怪。可是連日相處以後,他又實在找不到茬,心裡就更加困惑,可惜啞巴從不回答他任何問題,不管他如何冷嘲熱諷也絲毫激不起啞巴的怒意,這讓他更加鬱悶。

這一回啞巴照常換藥就準備走,司馬易心中不忿,就不信啞巴這般大量,他故意刁難:“先別走,還有一件事你要做。”

啞巴停下來,投以詢問的目光。

司馬易瞧了瞧自個腳丫,淡笑着說:“那些僕人也不知道仔細給我洗腳,或許該由你來辦這事?”

哪知道啞巴只是稍頓,竟然擼起袖子,真的幫他洗腳,動作甚至比僕人們更加純熟。這意外衝擊讓司馬易微怔,不慎對上水氣氤氳中凝神注視的目光,他心裡越發困惑……畢竟這樣照顧自己的人,也只有一個。

驀地,心中有一個瘋狂的想法成形,司馬易驚愕地死死盯着眼前人,只覺心中劇跳已經跳出負荷。但是激動情緒也只一瞬間,便又收斂,他再看眼前人,卻不再激動。

“夠了,手藝真差,讓丫鬟來吧。”

林悅狐疑地掃了司馬易一眼,也不堅持,讓僕人幹這活。

林悅回去,就司馬易最後的眼神想了一夜,終於有結論。

明顯,那傢伙已經察覺到,畢竟司馬易這既說不信鬼神,卻又相信奇門遁甲、星象占卜及借屍還魂的矛盾傢伙,精明着呢。

於是林悅睜着眼睛拼命等到天亮,趕忙就出門去,哪知道跨出門卻踩到一隻錦盒。遇這奇怪事兒,林悅微怔,還是打開盒子,卻見是一塊被做成垂飾的碎玉,他頓悟:“唐三?”

往盒子裡搜了搜,還是找到字條[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請我幫忙得付報酬。],掐着這紙條,林悅哭笑不得,對唐三他真是恨也不是,怨也不成。

“唉,罷了,他也是一心想幫祝融。”雖然行爲未夠太偏激,但也過去了。

丟開不必要的煩惱,林悅掐着錦盒匆匆趕往目的地,這時候正趕上僕人爲司馬易梳洗,他便過去接手。拿一柄木梳,林悅爲司馬易梳頭髮,一邊感慨這養尊處優的王爺真把全身每一處都保養得度了,髮質好得沒話說。家中就數墨影非髮質最差,林悅暗忖着要幫墨殺手惡補一番,別輸了誰。

林悅天馬行空,回過神來卻注意到透過鏡子的打量目光,不覺挑眉:“你有疑問就提吧。”

第一次聽到聲音,司馬易細細記住了,輕笑:“並沒有疑問。”

“裝?你在我面前裝什麼都不像了。”林悅輕敲司馬易頭殼,眼下這個怔住的模樣讓他心情大好,立即就取了玉來遞給:“你收好吧,這東西是你的。”

接過玉石,司馬易幾乎立刻就知道這是什麼,他蹙眉,訝異目光來回打量林悅:“你真知道這個是什麼?還給我,好嗎?你就失去牽制我的東西了。”

林悅撫了撫腦門,無奈地苦笑:“呃?我沒想這麼多,而且……這東西真能威脅你嗎?你這不要命的急性子,哪會這麼輕易屈服?”

這話反堵得司馬易怔住,好半晌才默默收起碎玉。

“以後有什麼打算呢?”見他不說話,林悅打開話匣子。

司馬易臉容平淡,不怒也不喜:“如果你們不準殺我,那自然是回英都,繼續當攝政王。”

“什麼?!”林悅驚起,梳子也丟了:“已經一團糟了,你還要回去?”

“我自有辦法收拾。”

“你!你還不知道這是圈套嗎?幹什麼還回去受罪,你是M嗎?!”林悅氣得語無倫次,心裡怎麼也組織不起那些真相,氣得手腳無措:“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被林悅這抓狂的模樣給逗笑了,司馬易反問:“不然,你有何建議?”

“當然是……”林悅語塞,面對這笑意盎然的人,一咬牙,把無恥進行到底:“留下來吧,都這樣了,你就留下來。”

“留下來?當你家第四位公子?”司馬易輕笑,笑聲卻讓人冷徹心肺:“我雖然不是黃帝,但是……也不準備屈居他人之下,更不準備仰人鼻息。”

“我們是無分彼此的。”林悅反駁,卻有些氣弱,畢竟那幾人中朱翎雖乖順卻偶爾有些脾氣,犟起來就有得受;水絕流最重輩分,不爲自己也爲另兩個人計較;墨影非則容易起亂,思想思層開闊的人容易做出詭異的事情,這般想來,先後之分真可能會引發血案。

明顯司馬易也看出來林悅的心虛,當下笑得更冷:“他們對你感情深,容忍你也是無可厚非,但我不一樣?你憑認爲我會接受這種事呢?”

憑什麼?

林悅想了想,從懷裡掏出本根被折斷的簪子,遞給司馬易,說:“我覺得你該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瞪着這根簪子,司馬易一改之前的盛氣凌人,淡淡地看了林悅一眼便伸手要取它。

林悅卻縮手:“拿它幹什麼,用來自殺的東西,晦氣。”

司馬易沒做聲。

林悅把東西包了包,扔到旁邊,注意到那雙眼睛睞了東西一眼,林悅暗歎,取下發上簪子遞給:“用這個吧。”

目光轉到簪子上,司馬易卻沒有動作。

林悅翻了記白眼,三兩下給整理好頭髮,插上簪子:“好了,是你的了,但是這簪子是用來裝飾的,用來綰頭髮的,不是用來刺自己胸口的,你這回可記緊了。你這回要敢再用來刺自己,我就……”

“如何?”司馬易興味地問。

林悅就見不得他這樣的態度,裝!就是愛裝!

一陣咬牙切齒以後,林悅粗聲粗氣地說:“讓你方圓百里內找不到一根簪子!怎麼樣?”

這一回,司馬易撫掌失笑,輕嘆:“不愧爲林悅,好計謀。”

笑?讓你笑吧。

“沒辦法,誰叫有人連用舊的簪子都不放過,分明已經給了老鴇付酒錢的簪子,怎麼偏偏就被人撿來刺着心臟玩兒呢?聰明的楚王倒是替小人解惑呀。”

“……”司馬易淡笑:“自然是怕痛,也輸不起,那時候被烈火包圍,是必死,但與其假手他人,何不保留這點尊嚴?簪子,是圖個方便罷了。”

“你倒方便。”林悅咬得牙齒咯咯發響:“沒有想想有人氣得把簪子折了又是怎麼樣的心情?你若多等一秒,用得着受這苦?看你平時裝得淡定,衝動起來比誰都急,我靠,沒見過這麼趕着要死的。”

司馬易恍然,原來最後那一句話是真實對他說的。看林悅真情流露恨得牙齒癢癢的模樣,他扶額輕笑,回想起來,他不知道黃帝是對祝融抱着何種態度,但是紫微星君對賭神是真真切切的愛,乃至破滅也不悔。如今他對林悅,模糊,可是既然用得上那簪子自殺,他也不會不敢面對。

如果這一回沒有人阻撓,或許可以嘗試。

林悅就沒有放過司馬易一絲表情變化,當下乘機再發起攻勢:“真的,你留下來吧。”

司馬易順着回答:“嗯,我會考慮。”

“考慮?”林悅蹙眉。

“那是因爲,你得替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司馬易但笑不語:“總之,非辦不好。”

稍稍遲疑,林悅還是認了:“唉,好吧,但要在我辦完正事之後。”

“正事?”

“有些事,是必須要解決的。”

“是天庭的?”

果然是司馬易,林悅暗贊:“嗯,這一回你不要操心了。”

“你行嗎?”

林悅眯了眯眼睛,俯身堵下去,被襲方微怔過後立即還擊。因此,原本只想小小偷香的人改變初衷,直吻得舌頭都發麻才鬆開來。

看見對方意亂情迷的模樣,二人相視而笑。

司馬易以舌尖順着脣型舔過,輕笑:“換了身份以後技術也沒有變差,這一點倒是值得讚許。”

這一話又刺中林悅心中的痛,他苦笑:“誰喜歡換來換去了,這是最後一回,我再也不換了。”

“但願如此。”

就這般,林悅跟司馬易倉促地下了曖昧的約定。

此事林悅向三位伴侶暗示過,但似乎是需要沉澱,那三位又包括司馬易本人都未曾明說,於是情況繼續不清不楚。

等到司馬易身體康服,林悅就跟四人道別,他得去天庭做一個了結,而不準讓這四人中任何一人蔘與……畢竟這是他與玉帝之間的問題。

臨行之際,一一道別。

朱翎說:“小心點,可別又花心了。”

林悅苦笑:“是,我知道了。”

水絕流抿脣:“要是不成,也就回來。”

林悅咧嘴傻笑:“水,你不要擔心,我爬也爬回來。”

墨影非消沉:“少爺,真的不能跟?”

林悅拍拍這俊帥男子的腦袋,教導小孩似的哄:“好了,你就留在谷中,聽福伯的安排好好休養,知道嗎?”

司馬易把玉解下給林悅,也不特別嚴肅,淡笑着說:“我是玉,寧碎也不爲瓦全。他們三人倒罷了,以後……誰死誰活,就由不得你選擇。”

自然記得司馬易偏激起來有多難纏,林悅一哆嗦慌得連連點頭:“是是。”

最後林悅對一對兒女抱抱親親,就跟着天兵天將們走了。

目送人離開,三雙眼睛瞪着司馬易看。

後者淡定:“你們準備在這段時間內對我做什麼?”

沒有人回答。

“如果不準備做什麼,那是有什麼要求?”

墨影非突然一臉深沉地問:“大哥,二哥,這就是小弟了嗎?”

朱翎處變不驚,水絕流扶額,司馬易眼角輕抽。

“恐怕是了。”話罷,朱翎牽上兒女回身離去。

水絕流蹙眉盯着這一臉虛笑容的人片刻,抿抿脣,什麼也不說就走。

墨影非卻注視着司馬易,說:“你應該叫我三哥。”

司馬易掏了扇子,輕搖:“三哥。”

墨影非頷首,心滿意足地跟福伯去了:“福伯,我真的要聽你的嗎?”

“自然是的,墨公子。”福伯堅定地說:“是少爺交代的。”

“唉,補品很難吃。”

司馬易搖着扇子,目光睞向天邊雲彩,又合起扇舉步跟上衆人。

兩年後——

春日好時光,林家人又聚一起過。卓連雲執着初一的手,認真地一筆一畫教着,初一踢着腳,好心情地寫。墨影非執兩柄彎刀舞動,流光划動靈活飄忽,每一個動作都乾淨利落,是殺人的動作,卻絕不俗氣。十五在旁邊看得直拍掌,圍着喊墨爹爹教,也就墨影非陪着小女孩瘋,真的折兩根樹枝教她。朱翎正坐在軟榻上看書,偶爾擡眸看一眼兒女們,給兩句刺得別人直翻白眼的評語,大家也見怪不怪。水絕流正與司馬易對弈,黑白子殺得激烈,棋逢敵手,二人自然全神貫注。

就在這平常的時候裡,所有人若有所覺地擡首,只見一隻鵬鳥急促墮落,最後他們分辨出來這不是鳥,是人。

“我回來啦!唉!”林悅安全着陸,擊起一陣塵土飛揚,一邊撣着塵一邊環視四周:“哦,人都在這,正好,影非和水過來,這個給你們。太白金星那裡討的,據說吃了這個可以飛昇成仙,總之就是延年益壽,吃完了我再討。”

水絕流和墨影非傻傻地瞪着眼。

把瓶子塞進二人手裡,林悅又撫撫朱翎的頭髮:“小鳳凰沒關係,有內丹。”

朱翎說不出話來,赤眸瞪得圓圓的。

最後林悅掏出碎玉,給司馬易戴上:“這個,據說只要你親自戴着就沒問題,戴着。”

後者也瞠目結舌,不能言語。

說罷,再摸摸卓連雲的腦袋:“小子,又長高了,不錯。”

卓連雲瞪着眼睛半晌沒作聲。

林悅彎腰抱起初一和十五,親了親:“小傢伙,想爹爹嗎?”

十五一手掐着林悅的臉,狠狠地扯:“爹爹變了花臉貓。”

初一輕輕點頭:“爹爹洗臉。”

林悅摸了摸被擰的半臉,哈哈大笑:“這東西洗不掉,刺上去的。”

震驚各人的正是這刺清,是一道符文,竟然刺在半張臉上,甚至眼皮也不放過,完完整整的一道符文。

林悅摸了摸臉上刺青咧嘴傻笑:“這個?這是跟玉帝的藥定,這是追蹤的符咒,以後我的所有行動都會受到監視,只要不犯錯,他就不爲難我。”

“什麼?”

“畢竟這一仗沒必要打,儘量避免。”

朱翎掐緊拳頭,籟籟地抖着:“林悅,你何必受這苦?你知道把父親和爹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們也走就好,你怎麼蠢得像豬?!”

林悅趕忙安撫朱翎:“說什麼呢?這事總得解決,逃避不是辦法。”

“太窩囊了。”水絕流咬得脣上現了血色:“怎能任人魚肉!”

這邊也要安撫,林悅趕忙擦擦這邊的脣:“別咬,也不是,我有小小反擊了。”

“哦,殺了那刺青的人了嗎?”墨影非迫切地問。

林悅拍拍墨殺手的腦袋,苦笑:“怎麼可能,這不是故意給對方捉把柄嗎?”

司馬易掐着扇子的手指節發白,冷哼:“打忠臉充胖子也值得自豪嗎?以後記得量力而爲,你現在是讓誰不舒心了?”

林悅垂頭喪氣:“不是活着回來了?”

“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朱翎回答。

“罷了,臉花掉也罷了,反正不是大姑娘。”水絕流輕嘆。

墨影非頷首:“少爺,要不我陪着你把臉劃花?”

司馬易搖着扇子煽風點火:“三哥提議不錯,我們大家就都把臉劃花,好跟林少爺登對。”

囧!

林悅失意體前屈,雙手加嘴巴都用上,還騰腿夾人:“嗚~嗚嗚~”

就着這五馬分屍的狀態,林悅悲摧地想:爺爺的,誰說穿越後左擁右抱快樂來了?!

“爹爹,十五也要!”小十五騰空一躍,往老爹肚子上一砸,就把老爹砸去了半條人命。

“林悅?!”

四人匆匆扶着起跌在地上瑟瑟發抖着的人。

林悅淚汪汪地求道:“原諒我吧。”

四人互覷一眼,意思是這樣的:今天就放過他吧。

“好。”

林悅要感謝蒼天——老子再也不敢花心了!!

蒼天之上,玉帝揉着一枚黑眼圈,抽着氣罵:“那火神仗着他武功高強就公報私仇,什麼陣前比武,跟楊戟打就打,拳頭就盡往我這邊砸!”

王母吃着糕點回了一句:“叫你耍陰謀,沒聽隔壁佛祖講過因果循環麼?你這是報應。”

玉帝白上王母一眼,卻扯動傷處,眼淚直流:“哦,這眼睛什麼時候纔好?日,上古神仙揍過的竟然是平常沒法治的,太陰損了。”

王母再吃糕點:“熊貓不是挺帥的。”

玉帝再白王母一眼:“熊是兩輪,這隻有一輪。”

王母繼續吃糕點:“嗯,那就是賤狗。”

玉帝繼續白王母:“什麼狗?朕是天帝,你怎能說朕是狗,傳出影響多不好?”

王母擱下糕點,揮手就是一拳:“讓你當熊貓,長臉了吧?整一話癆,就是欠。”

玉帝捂着另一枚黑輪,無聲落淚。

正文完……

某人飄過,太晚了,明天才修整這兩章……番外嘛,準備寫寫小孩子們的,大孩子們的嘛,,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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