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郡,歷城縣。
一個身材魁梧的黃臉漢子正坐在廳堂主位之上,對着一個坐在客座上的一個面容俊美,風度翩翩的青年公子哥說着話。
黃臉漢子姓秦名瓊,字叔寶,人稱小孟嘗,善使一對鍍金熟銅雙鐗,目前在齊郡郡丞張須陀帳下任校尉一職。
而他對面的那個面容俊美風度翩翩的青年公子哥就是他的表弟,幽州總管,虎賁朗將羅藝之子,羅成。
“表弟,此番路途遙遠,一路辛苦了。”秦瓊笑着對羅成說道。
每年他母親壽辰臨近,遠在幽州的姑母都會派人送來禮物,聊表心意,卻沒想到今年是自家表弟親自過來,倒是令他頗爲驚喜,兩兄弟許久不見,秦瓊自然笑意冉冉。
羅成雖然面容俊俏但是卻有一些不苟言笑,所以後來纔會有個‘冷麪銀槍俏羅成’的稱號,他的性格如此,即便面對的人是表哥秦叔寶,也是一臉淡然:“表哥客氣了,許久未見舅母,再加上家中無事,便主動請來。”
對於自己表弟的性格十分清楚,所以即便羅成一臉冷淡,秦瓊倒也沒有絲毫見怪,依然是臉上笑容不斷。
兩人寒暄了許久,只聽秦瓊開口問道:“表弟此次來齊郡,是否還有着其他的事情?”
見到秦瓊問起,羅成倒也沒有隱瞞:“此次除了給舅母祝壽,小弟還想要往東都一行。”
“東都!”秦瓊頓時明白了羅成的想法,說道:“可是爲了武舉一事?”
羅成點頭,他此次離開幽州,除了給舅母祝壽之外,就是想要去洛陽參加武舉。
秦瓊有些意外:“有姑父在,表弟爲何...”
他的話還沒說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有一個幽州總管,虎賁朗將的父親,又何必大老遠的跑去東都參加什麼武舉呢?
這個時代科舉纔開始實施,大多數人當官還是走的舉薦的路子,就好像秦瓊能夠在張須陀帳下當校尉,除了自己能力外,和當初羅藝的舉薦脫不了關係。
所以秦瓊的疑惑是符合這個時代人的正常想法,羅成自然也不會覺得對方有其他的意思,他淡淡的道:“小弟還是想要會會天下英雄。”
聽到羅成的回答,秦瓊頓時釋然,覺得明白了自己表弟的想法。
羅成自小長在幽州,在姑父羅藝的親身教導之下,學的一身武藝,再加上常年跟隨姑父羅藝征戰,一手槍法出神入化,想必此次去東都參加武舉,是想要揚名罷了。
畢竟此次武舉是皇帝親自下旨,又是靠山王楊林與宇文述二人合力主導,不管參與的人多少,只要能夠最後取得名次,必然是一條仕途通順的光明大道。
看到秦瓊有些走神,羅成卻是主動開口道:“突厥人在馬邑損失慘重,最近又蟄伏了回去,料想會安靜上不短的時間。小弟聽父親無意中提起,說此次武舉陛下的目的不再與武舉,而是意在遼東。”
突厥人損失慘重再次蟄伏,幽州沒有了邊患,羅成自然又閒了下來,無意中聽到父親羅藝提起隋帝似乎有意再徵高句麗,所以羅成便起了心思。
聽到羅成這麼一說,秦瓊才知道自己相差了,誤會了表弟的想法,不過聽到羅成後面的話,他也顧不上想起它的,不由出言問道:“你的意思是陛下要再次親征遼東?”
遼東之敗纔過去多久,原本以爲就算皇帝有所不甘,至少會休養一段時間,可是竟然這個時候就又有了二徵的想法。
羅成還是一臉淡然:“此事是父親無意中提起的,不過從一些事情上看來,應該不假。”
楊廣想要再次二徵高句麗的想法其實也並未可以隱藏,所以在整個大隋帝國中很多的人都已經看出來了,不過是因爲着各種各樣的考量,並沒有立即傳出來罷了。
秦瓊自己想着這些日子齊郡發生的一些事情,自家上司莫名的憂慮,他覺得這個猜測似乎是真的。
兩人還準備在說些什麼,忽然被外面傳來的呼喊聲打斷了。
“出事了!”
“秦二哥,大事不好了。”
呼喊的聲音越來越近,只見幾個灰頭土臉的傢伙跑了進來,秦瓊倒也認識這幾人,都是平日裡跟在程咬金幾人身後廝混的傢伙。
“天還沒塌下來,別急,出什麼事情了,慢慢說。”秦瓊一邊對着這幾人說着,一邊悄悄的注意着旁邊自己表弟的臉色。
自家表弟一直生活在軍營之中,又是官宦之後,對於這些在街面上混的傢伙自然是看不上,對於自己結交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一直是看不慣,略有微詞。
果然,看到這幾個混混般的人物進來,羅成臉色微微冷了幾分,眼角不自覺浮現些許厭惡,不過顧忌着秦瓊的面子,只是轉過頭去,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對着自己表弟拱拱手示意見諒,秦瓊這纔對着剛纔那幾人中領頭的人問道:“出了什麼事情,慢慢道來。”
他倒也將這幾人口中的大事放在心上,這些人平日跟在程咬金幾人身後廝混,估計又是賭錢輸了被賭場的人扣住了,不過是賠些錢財了事罷了。
前來呼救的人正是剛纔趁亂逃走,從蘇白手下溜走的漏網之魚,見到程咬金幾人被蘇白的人抓走,頓時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人想起平日裡程咬金和秦瓊交好,便向着來找秦瓊求救來了。
聽到秦瓊的話,既然也七嘴八舌的將事情說出來,不過因爲有羅成這個外人在場,所以他們並未說劫道的事情,直說是衝撞了蘇白的隊伍,然後程咬金便被抓走了。
聽到程咬金幾人竟然被軍隊抓走,秦瓊頓時一時頭大,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就在秦瓊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羅成出言呵斥道:“爾等真是該死,若是像你麼所說,那邊軍無故抓人,圖的是什麼?”
秦瓊也恍然大悟,目光緊緊瞪着眼前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