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華天突兀的一句話就好像晴天霹靂一般引人注目,風揚一個箭步便跨到華天的身邊,“什麼情況?”
“你看這裡。”華天指着他腳下一張小木椅上,小木椅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字,但是從字跡上卻可以看出是新寫的,而且是用手指之類的東西劃刻下來的,字體雖然有些歪歪斜斜,但是卻隱約可以認出來是一個“千”字。
“這個千肯定是金伯或者孝海留下的,但是他們是想告訴我們什麼?”華天眉頭緊皺,將視線投向風揚,想從風揚那裡得到可用的信息。
但是很可惜,風揚此時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從他眉頭緊皺的程度,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他也是毫無頭緒。
“我爹到底去哪了,他不會出什麼事吧?”拽着風揚的手臂,金珊急切緊張的問道,就好像一隻孤苦無依的小兔子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現在就只剩下風揚這麼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儼然將風揚當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風揚若有所思的輕輕拍了拍金珊拽住自己手臂的手掌,淡然說道:“不會有事的,如果他們要殺金伯,直接在這裡動手就行了,沒必要大費周章的帶走。”
“那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金珊急道,她並不知道自己不是金平福的親生女兒,即使知道了,她對金平福的感情也不會有多大的變化,畢竟是一手拉扯自己二十年的長輩,沒有血緣關係也不能改變這份感情。
“是啊,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風揚眉頭緊皺,看着緊張的拽着自己手臂的那張光潔的手掌,若有所思的嘆道。
想了老半天,風揚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便暫時放下不去想了,他估摸着那個勢力肯定還會有所行動,總有一天,他能將這些謎團都解開的。
幾人離開這棟小房子之後便直奔尋夢街的聚賢閣總部,天下會的地盤顯然是沒必要再去的。
回到聚賢閣的基地,風揚剛剛打算修煉,卻見吳華走進來,說道:“揚哥,仁義傭兵團的團長要見你。”
“哦?”風揚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便順勢坐下,道:“讓他們進來。”
奚雨朝風揚笑了笑,風揚回以一笑,兩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片刻後,仁義傭兵團的團長仁義便孤身前來,倒也算是坦蕩蕩的君子。
“早就聽說仁義傭兵團的團長仁義可謂是仁義無雙,在鄭安城頗受愛戴,今日一見,果然是有情有義。”在外人面前,風揚還是主張讓奚雨站出來當老大的,所以奚雨也就坦然站起來,對仁義笑着道。
“您過獎了,在下也早就聽聞聚賢閣的團長智慧與美貌並存,今日一見也是名不虛傳。”仁義是個不到三十的男人,作爲修煉之人不到三十歲稱爲年輕人也不爲過,只不過比起風揚、吳華等人卻是要年長几歲,客套話倒也說得漂亮。
“仁義團長有什麼事嗎?”奚雨問道。
“我想聚賢閣真正的團長應該是這位銀面獵頭人兄弟吧,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個粗人,有什麼話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仁義一副君子坦蕩蕩的神態,笑着道:“今日多虧了銀面獵頭人出手相助才讓我們仁義傭兵團不至於損失慘重,我這次來,是想帶着我的人,一起加入聚賢閣。”
“哦?”對於被識破聚賢閣真正團長的身份風揚沒有任何意外,一個足夠聰明的人想一想就能明白,他好奇的問道:“以仁義團長在鄭安城的威望,相比沒少遭到三大勢力的拉攏,爲什麼選擇我們聚賢閣?”
“一個會爲了幫兄弟討回面子而不顧危險放棄蟄伏而獨挑天下會老大的人,跟着這樣有情有義的團長總比自己單幹要強多了。”仁義笑着道。
“我聚賢閣成立這麼久還沒有收過人,歡迎你們加入。”風揚哈哈笑道。
“不過我有個條件。”仁義坦然說道:“我希望我的兄弟加入聚賢閣之後,還能由我自己管理。”
“這個沒問題。”風揚不以爲然的揮手說道,他也知道要讓仁義傭兵團的那些人突然之間就換老大,肯定會有些接受不了,閒言碎語和不爽是免不了的,讓他自己打理也省的鬧情緒。
鄭安城的各大勢力不是傻子,尤其是凌風門和蕭氏傭兵團,風揚搞出那麼大的陣仗,將天下會的老大都給廢了,蕭氏傭兵團、凌風門這些大幫大派不可能會沒有收到消息,羣龍無首的天下會必定在經歷着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
所謂亂世出英雄,風揚要做的便是將這個太平盛世製造成亂世,那樣他才能夠讓聚賢閣真正的崛起,佔據整個鄭安城的資源。
天下會的老大索軍被打成廢人,羣龍無首,天下會數千人如同一盤散沙各自爲戰,沒過幾天就各自結成不同的陣營爭奪瓜分天下會的地盤。
每一個在天下會有些地盤的老大都拼了命的搶地盤,擴充自己的勢力,對以往一直朝夕相處稱兄道弟信誓旦旦的表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同伴痛下殺手,殺起自己的同伴來,別提有多兇殘了。
他們也不虧是土生土長的大陸人,對仲裁教會的規矩熟悉的比對自己的家規幫規的熟悉度還要更勝一籌,火拼的手段層出不窮,至少每一次都只是讓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弟去頂罪。
仲裁教會也相當無奈,抓不到那些首腦殺人的把柄,只能拿幾個小的開刀。
而其中最爲悽慘的就是天下會的原老大索軍了,據傳言,在被風揚打成廢人之後他就被運回了天下會的總部,被丟在一間房子裡就不管不顧,拉撒睡讓生活不能自理的索軍自己解決。
索軍身爲修煉人,又是武仙強者,雖然被廢了,但是本命元力還在,短時間餓不死他,但是每個人總有三急,那什麼小便大便都被索軍就地解決,時間久了,他房間裡的情況可想而知。
當有人發現索軍屍體的時候,據說他拉的粑粑都結成了幹餅粘在他的身上,渾身發出一股讓人頭暈目眩的惡臭,在惡劣環境中以糞便爲主食的蛆蟲將索軍的整個身體都覆蓋了。
那些蛆蟲在他鼻孔裡,耳朵裡、嘴巴里、菊花裡來回穿梭,那種場景別提有多讓人惡寒了,發現的那人當場就吐的臉色發青,胃酸都給吐出來了,然後十天半個月吃不下任何東西,一吃就反胃,人就那樣一天天瘦下來,最後也瘦的皮包骨頭了。
大陸上的人辦事效率就是比帝國的快,僅僅只是半個月時間,偌大的天下會就被一些白眼狼瓜分的一乾二淨。
雖然那些地盤的歸屬權暫時告一段落,但是沒有人來坐鎮天下會,天下會相當於仍是一盤散沙羣龍無首。
在這次浩劫中脫穎而出的幾個老大紛紛仗着自己現在家大業大,人強馬壯,對天下會幫主這個寶座眼饞的很。
畢竟在天下會混的再好,手裡的地盤和小弟再多,要是幫主之位一旦被人登上去,自己還是相當於給別人賣命,只有真正的登上天下會幫主這個寶座,才能真正在鄭安城說上話。
於是乎,明爭少了,但是暗鬥卻又接踵而至,其中最有利的爭奪者便是天下會以往的高層影殺、利剛、清和。
他們三個人以前都是索軍手下的得力干將,索軍在的時候,他們都是一味的巴結企圖成爲索軍身邊的紅人,索軍一廢,就各自另起爐竈,將原本奉爲衣食父母的索軍丟的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影殺、利剛、清和三人算是天下會這次浩劫中獲利最大的,在衆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他們人手和地盤都相差無幾,明着幹誰也奈何不了誰,反而會便宜了其他人,有三個人互相制衡,讓他們三人都不敢輕易的出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好不容易拼死打下的江山轉眼就拱手讓人了。
沿海城市的氣候總是這麼風高氣爽,氣候適中,夜晚的風徐徐吹過,讓人覺得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坦,就好像赤裸着身體,被美女的滑~潤的舌頭舔着全身一樣,讓人渾身酥麻。
風揚讓奚雨將聚賢閣的所有人都召集起來,加上仁義傭兵團的幾十名弟兄,將近百人。
在奚雨召集人手的時候,風揚便坐在房間裡,手捧着一件海藍色戰衣,視線落在這件已經破爛到無法再穿的衣服,他已經很小心翼翼的保護着這件衣服,可最終還是破碎了。
奚雨走進房間時,看到手捧着海藍色衣服發呆的風揚,她的神情也不禁愣了愣,在那麼一瞬間,似乎有點喚作心痛的感覺瞬間蔓延了全身,站在門外呆立了一會兒,卻感覺鼻頭有些發酸。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這是一個不屬於一貫保持冷靜作風的她該有的小動作,但是此時她那麼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卻顯得那般唯美,那般讓人心碎。
努力讓自己恢復正常的神色,奚雨便走了進去,輕輕說道:“如果還留戀,或許補一下還能穿。”
“都已經碎成這樣了,補上也掩蓋不住痕跡,沒有那個必要。”風揚將海藍色戰衣鋪開,這是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孩親手爲他嘔心瀝血製作的衣衫,這件衣衫陪伴了他度過很多個日月、讓他很多次化險爲夷,但是最終,卻還是破了。
“是嗎?”奚雨看着風揚,認真的說道:“那爲什麼不丟掉?”
“以前我一直覺得這件衣服很適合我,我能穿很久很久,甚至是一輩子,可是現在看看,好像一切都只是我以爲呢,這件衣服似乎不再適合我了,也許扔掉它,能讓它給其他有需要的人取暖。”風揚撇嘴輕輕笑了笑,但是那抹笑容,卻總有幾分苦澀蘊含在其中。
“那哪一件比較適合你?”在風揚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奚雨轉過身看着風揚頎長卻異常提拔的背影,道:“也許。。。。”
“不要說。”風揚突兀開口打斷了奚雨的話,但是卻沒有回頭,背對着奚雨,他的聲音幽幽傳出:“有些話不要說,說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我明白了。”奚雨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旋即便又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和淡然,尾隨着風揚走了出去。
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般,兩個原本可以很親近的人始終如同孜孜不倦的候鳥和其他人保持着若有若無的距離。也許,在某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來,就會在一瞬間,讓人泣不成聲吧。
“今天晚上,我請大家上宜春院,裡面的姑娘隨便玩,全部算我的。”風揚大聲說道。
仁義傭兵團過來的人忍不住一陣歡呼雀躍,大嚷大叫直呼銀面獵頭人果然是淫面裂頭人啊,真是同道中人啊。仁義傭兵團在加入聚賢閣之前只能算是鄭安城一個小傭兵團,那些收益頂多就堪堪維持日常的開銷,就連購買修煉物品都屬於奢侈品,哪裡還有什麼閒錢就宜春院這種高級的青樓奢侈,這次風揚的做法,簡直就是深入人心啊。
“哇撒,揚哥,今天你怎麼了,沒吃錯藥吧,怎麼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吳華興奮的說。
羅林已經安奈不住了,幻想到那些姑娘們白花花的身體,嘴裡的口水就氾濫成災了,他冷不丁給了風揚一個熊抱:“揚哥,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你太敞亮了,我愛死你了。”
“恩哼。”尤雪兒和雲柔兩人悶哼一聲,陰沉着臉瞪着吳華和羅林,將兩人瞪的渾身涼颼颼的,然後兩個牲口馬上一反常態,指着風揚的鼻子大聲罵道:“你個王八蛋,你怎麼這麼齷齪,你把兄弟們都當成什麼人了?”
仁義傭兵團的人連忙阻止吳華和羅林兩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大聲嚷道:“各位老大,請不要把我們當人吧,再這麼憋下去,我們就真的不是人了。”
“誰都可以去,你們不準去。”尤雪兒和雲柔狠狠的瞪着吳華、羅林,讓這兩個大老爺們在那麼一瞬間,眼眶微微溼潤了。
柳曼看了看華天,道:“你不會去吧?”
“我爲什麼不去?”華天似乎沒有察覺到柳曼的那種眼神一般,嘴角划起一道若有若無的笑容。
“哼。”柳曼哼了一聲,便別過頭生悶氣去了,心裡對風揚簡直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用水元素元力輕輕撫摸他的菊花,心想這傢伙太壞了,非要把大家挑逗成這樣。
不過風揚現在更悽慘啊,他那句話剛剛出口,就遭到了來自不同方向的三道銳利如刀鋒的目光,幽怨,嗔怒,怪異都佔齊了。
“怎麼,你們是在懷疑我的決定嗎?”風揚似笑非笑的問道。
“從沒懷疑過。”剛纔還把風揚罵的狗血淋頭的吳華和羅林第一個表示了自己的真誠和忠心,讓人實在不得不感嘆,聚賢閣的高層都是怪胎中的戰鬥胎,思想都是不能以常理去推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