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鄭安城的夜總是來的比較晚,沿海城市的氣溫一直很溫和,即便是入秋時節,晚風也帶着些許暖暖的溫熱。
聚賢閣現在變的比較冷清,偌大的宅院並沒有幾個人出入,吳華等人都閉關修煉了,只剩下仁義哥和他的十幾個兄弟,根本就無法讓聚賢閣熱鬧起來。
仁義哥回到聚賢閣就將白天彭帥突然出手幫助的事情給風揚說了一番。
風揚倒也對這個彭帥很感興趣,這個時候敢出來幫助聚賢閣,顯然意味着彭帥很有勇氣,也很有長遠的眼光,審時度勢的能力倒也不錯,只是時運不濟,碰到蕭氏傭兵團,凌風門、天下會三大幫會聯盟給搞垮了。
彭帥顯然也不是那種會自甘墮落的人,沉寂隱忍了十來個月,最終還是跳出來和蕭氏傭兵團叫板了,因爲他知道現在只有聚賢閣有能力和蕭氏傭兵團和凌風門對抗。
“揚哥,彭帥團長來了。”這時,一名青年跑了進來。
“喲,剛說他來着,他就自己過來了。”風揚眉飛色舞的挑眉笑了笑,然後便讓青年將彭帥請進來。
彭帥身材不算魁梧,但也不矮小,一頭精短的頭髮,讓他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
彭帥一來,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實力比我強,我賣個老叫你一聲風老弟,今天來也是想和聚賢閣一同對抗蕭氏傭兵團和凌風門。”
“既然這樣,那我叫你一聲彭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坐下來說吧。”風揚仔細打量了一番彭帥,整個人雖然有些頹喪,鬍子拉渣,但是那種氣勢卻沒有變。
“半年前就聽聞風揚的大名,在鄭安城興風作浪,搞的三大幫會雞犬不寧,最後還一舉滅了天下會,甚至讓仲裁教會都束手無策,消失了半年,仲裁教會都放出話說你被殺了,沒想到今天再次出現,就連端了蕭氏傭兵團兩個最賺錢的酒樓和青樓,真是大快人心,我彭帥活了大半輩子,不佩服都不行啊。”彭帥豪爽的笑了起來,沒有一點見外,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盛極必衰,蕭氏傭兵團氣數盡了,現在蕭廷尉和滕雄鐵定坐在一起密謀着什麼詭計,但是沒用,他們威脅不到我。”風揚不屑的撇了撇嘴。
“有魄力。”
“彭哥,我也不妨老實告訴你,我現在急缺人手,不需要多,信得過就可以。”風揚坦然的看着彭帥。
彭帥笑着道:“能讓鄭安城大名鼎鼎號稱仁義無雙的仁義哥死心塌地的跟着聚賢閣賣命,我相信你的爲人和人品,我手裡還有一百多名死心塌地跟着我的人,這些弟兄都是從創立暗黑傭兵團的開朝元老,人品信譽絕對沒問題。”
“那好,讓弟兄們放心,和聚賢閣站成統一戰線,聚賢閣就絕不會虧待任何一名兄弟。”風揚拿出一張晶卡,裡面有三百萬,“這三百萬金幣先拿去讓弟兄們瀟灑一下,明天開始,有的忙。”
現在彭帥過的很拮据很困難,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那羣弟兄還會死心塌地的跟着彭帥,等待東山再起的一天,人品也着實過硬,彭帥也沒有矯情,直接就接過晶卡,“我替弟兄們謝過老弟,不怕老弟笑話,哥現在是真的苦難,再不出來活動,連弟兄們的日常開支都快出現問題了。”
頓了頓,彭帥說:“對了,老弟,仲裁教會發出邀請函,會在後天舉辦一場隆重的盛宴,你是仲裁教會的獵頭人,不知道是所爲何事?”
風揚揚起一道笑容:“到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翌日。
仲裁教會已經將邀請函派送到鄭安城各個排的上號的勢力老大手中,但是邀請函上並沒有說明詳細內容,只是說明接到邀請函的老大們,必須到場。
而這一天,仲裁教會的人被派往附近的幾個城市,將邀請函派送到附近城市的仲裁教會教主手中,讓他們帶着教頭們過來參加,附近幾個城市的仲裁教會之間都會偶爾有些來往,畢竟有些殺人犯會到處流傳,需要不時傳遞信息交換情報,所以也比較熟,跟派送邀請函的人一交流,就大致的知道了盛宴的內容。
這一天仲裁教會的人忙的不可開交,聚賢閣卻也沒有閒着。
彭帥已經將暗黑的一百餘人帶到聚賢閣,爲了方便管理,風揚沒有改編這支隊伍,還是繼續由彭帥管理。
風揚突然發現有些可悲,聚賢閣也創立了大半年,手裡竟然沒有屬於自己的人,華天他們也白混了,一個可信的部下都沒有招攬到,看來走這條路,真的是需要天賦的,有些人註定不適合走爭霸江湖的路,只適合埋頭苦練,而有些人自身實力不怎樣,卻能夠招攬到不少高手爲他賣命,這也是一種能力。
聚賢閣有仲裁教會幾十個獵頭人日夜守護,沒有風揚的同意,沒人可以進來,就好像昨天晚上一樣,彭帥是二品武仙,都被攔在門來,仲裁教會的獵頭人進來通報一下。
風揚讓仁義去找兩個地段好的大閣樓,而且這閣樓必須是相連的,可以互相打通的。
有錢就是好辦事,不出兩個時辰,仁義哥就找到一個地段比較好人流量比較集中的街面中的閣樓。
仁義哥問風揚到底有什麼用,風揚也只是隨意笑笑,說要開創一個全新的行業。
然後根據風揚的要求,仁義哥又張羅着裝修的事情,閣樓總共四層,每一層都擁有不同的裝修,兩棟樓房的每一層都被打通,設置了不少可以互通的大門。
從風揚制定的裝修計劃和大致的模型上,仁義哥漸漸的也想到了風揚到底要做什麼了,然後就朝風揚豎起了大拇指,敢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而彭帥的主要責任便去附近的各個城市找人,找姑娘,越漂亮的越好,風塵女子和普通的姑娘都要,錢可以儘量給多一點。
仲裁教會舉辦的盛宴如期舉行。
這一天,所有人都是聞雞起舞,鄭安城的客流量增加,擺攤的早早就出來了,而那些接到邀請函的人也是天一亮就起牀洗漱精心的準備。
盛宴在金平福府上舉辦,這座府邸是鄭安城最豪華的,荒廢了很久,被仲裁教會徵用,收拾了一下也顯得極爲壯觀奢華,舉辦這種宴會,倒也不顯寒酸。
風揚來到金平福的府邸,還真有些觸景生情,金平福被抓,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音訊,留下唯一的信息就是一個至今還搞不懂頭緒的‘千’字,風揚總覺得這是金平福再告訴自己什麼,可是他就是想不通,這個‘千’字代表着什麼。
最奇怪的就是自己去落日城的這半年,那四個會隱身術的殺手竟然沒有出現過,沒有去抓金珊,或許他們只是在命令蕭氏傭兵團和凌風門辦事也不一定。
方叔讓自己來找金平福,金平福在即將說出秘密的時候,就遭到那四名殺手,然而這都過去大半年了,那些人卻還沒有出現,難不成是不想讓自己在那個時候知道那個秘密?
想不通事情的來龍去脈,風揚便晃了晃腦袋,將這些事情甩出腦海,要讓真相大白,也只能順其自然,一步一步往前走。
所以風揚就邁步朝前走去,走進已經匯聚了很多人的金府大殿。
在大殿中,風揚看到了蕭廷尉、滕雄兩人,這兩人也看到了風揚,都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然後便故意和風揚拉開距離,似乎不想在這裡和風揚有什麼正面的衝突。
這一次邀請過來的都是鄭安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附近幾個城市仲裁教會的教主以及五大教頭,每一個都可謂都是身世顯赫,實力不凡的大人物。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領域和圈子,蕭廷尉、滕雄這種勢力老大結識的大多數也是一方豪傑。而仲裁教會的人自然也是和其他城市的仲裁教會的人交流攀談。
鄭安城仲裁教會的人今天是忙的不可開交,一下子去招呼這個,一下子又要去和那個攀談寒暄幾句,這邊跑了跑那邊,聊的不亦樂乎。
但所有人都是心懷鬼胎,面善心不和,表面上都對彼此很是客氣,很是友好,但心裡面卻各有各的計較。
“今天這個盛宴到底是因爲什麼?”滕雄看着身旁的蕭廷尉,旁邊還有幾個外地來的大勢力老大。
“待會兒不就知道了。”蕭廷尉道,他也不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出來給大夥兒分享。
“你們是鄭安城的人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清楚了。”其他城市的幾名老大也紛紛笑着說。
他們這些老大們在竊竊私語,那些仲裁教會的人卻也沒有閒着,但是這些仲裁教會的教頭交流的方面顯然比那些老大們更高一層。
“誰是總教的至尊級教頭,看得出來嗎?”
“估計還沒有來吧,那麼大身份的人物,怎麼也得在最後出場吧。”
“呵呵,壓軸呢。”
風揚聽着那些老大們,教頭們的聊頭,不以爲然的撇嘴笑了笑,便自顧自去一個食品臺上拿酒喝。
獨自拿了一個大酒罈,他喝酒向來都喜歡對着罈子喝,用杯子用碗喝的不爽。
“小二,給我哥滿上。”這時,風揚身側響起一道聲音。
風揚下意識的轉頭看去,是一個女孩,而且是在對自己說話,風揚就錯愕了。
“恩?”那女孩見風揚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禁皺眉。
風揚看了看那些侍者,還真的是拿着酒罈給大家倒酒,他不禁想起了祁菲,自己第一次去符技師協會總會,也是把堂堂符技師協會總會會長的孫女給當成女侍者了。
看來這個姑娘把我當侍者了,風揚不禁微微揚起一道淺淺的笑容,祁菲的容貌在腦海中浮現。
“怎麼了?”女孩又開口說話,瞥了鳳眼一眼就快速收回了視線,不過語氣卻總是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如同天鵝般的驕傲讓風揚感覺很不舒服。
風揚也沒有去計較這些,以他現在的心性,還不至於在一個女孩面前找成就感,就帶着笑容給女孩旁邊的一個青年滿了一杯。
女孩隨手將一錠金子放在桌子上,算是給風揚的小費,出手大方,但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女孩的行爲舉止就是讓他有點不舒服,就好像城裡人去鄉下,表現出來的那種優越感一樣。
“這就是鄭安城最豪華的府邸嗎?”女孩又看了風揚一眼。
“是的。”風揚點頭。
“也挺一般。”女孩說着,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然後盯着桌子看了一會兒,又擦拭着桌子,隨後便將手帕丟給風揚,“哪去丟掉吧。”
風揚看到朝臉上飛過來的手帕,伸手抓住手帕,便轉身走到角落裡的坐下喝酒。。
風揚離開後,一直沒有做聲的青年對女孩道:“收起你的驕傲,能來這裡的沒有一個是泛泛之輩。”
女孩輕柔的笑道:“可他只是侍者。”
“侍者會坐下來喝酒嗎?”青年指着角落裡。
女孩看過去,就看到風揚坐在那裡喝酒,雖然他是低着頭喝酒,但是女孩卻發現在自己將目光投射過去的時候,他揚了揚手中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