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和花勝雪就如同兩個小時候腦袋被重物砸過的神經病一樣,在危機四伏的樹林中狂飲了起來,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還身處隨時可能遇到生命危險的陣法之中一般。
如果有人看到此情此景,會瞬間產生兩種想法,要不就是恥笑他們神經病,要不就是驚歎他們的魄力和不懼一切的勇氣。
樹林中不斷傳出風揚豪爽的笑聲,雖然花勝雪的性格比較內向,但是在受到風揚的感染之下,也變得活躍了許多,言行舉止都放開了不少。
兩人喝了個痛快之後,體力也恢復了許多,這才繼續前進。
似乎已經比較接近樹林外圍了,接下來遇到的陣法是花勝雪之前都闖過的,並不是迷幻心神的陣法,而全部是紮紮實實的攻擊陣法,每一個陣法的攻擊都發揮出巨大的殺傷力,饒是風揚和花勝雪都是武神強者,卻依舊免不了重傷。
連續扛過三個陣法,在風揚和花勝雪都已經遍體鱗傷的時候,花勝雪笑着道:“我進來的時候,第一個遇到的就是這個陣法,看樣子我們闖出來了。”
“再不闖出來,就死在裡面了。”風揚揶揄笑道,心裡也輕鬆了不少。
似乎撥開雲霧見青天了,兩人終於看到了藍天和白雲,看到了除了樹之外的其他建築物,看到了下山的出路。
“終於出來了。”
看到眼前下山的路和遠處朝陽城的風景,風揚不禁鬆了一口氣,擡腿就要往山下走去。
然而花勝雪卻陡然皺起了眉頭,急忙拉住風揚,道:“不對。。不對。。”
風揚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花勝雪,“什麼不對?”
“我們可能還在陣法之中。”花勝雪神情凝重的說道。
風揚環視着前方的景色,遠處的朝陽城都可以清晰可見,這裡還是陣法之內?
“我記得我進入樹林闖陣的時候,樹林外有一個石碑,可這裡沒有。”花勝雪指着一旁的地面說道。
“你之前闖陣的時候,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陣法?”風揚狐疑的問道。
“沒有。”花勝雪堅定的點了點頭。
“難道離開天煞門還要闖過這個陣?”風揚驚疑不定的看着花勝雪,“這裡看上去就是下山的路,難道闖不出去,咱們就會一直在原地打轉?直到累死?”
“或許有這個可能。”花勝雪道。
風揚的眉頭也登時緊鎖起來,兩道劍眉都要皺成了‘八’字型,沉吟了片刻才試探性的說道:“一個陣法必然要有維持的東西,應該就和人需要心臟才能維持生機一樣,陣法也需要一個心臟才能啓動,或許咱們必須找到這個陣法的心臟才能破解,要不然就永遠被困在這裡了。”
“我們現在處於陣法之中,一切都是幻象。”看了看風揚,花勝雪苦笑道。
“人的心臟也是在肚子裡,而不會放在胸口外面。”風揚似笑非笑的說道,雖然他沒有接觸過陣法,理論卻是一套一套的。
風揚想了想,突然閉上雙眼,憑藉雄渾的元魂力感應着周圍的情況,然而讓風揚又驚又喜的是,他感受到一股極其微弱的能量氣息。
以此時此刻的元魂力,竟然只能感應到一絲微弱的氣息,這讓風揚不得不驚歎天煞門陣法的恐怖。
風揚的元魂力堪稱大陸第一人,即便在精靈族,風揚的元魂力也足以名列前茅,以他這種元魂力強度都只能感受到些許微弱的氣息,若是換做其他人,豈不是要永久的困在這裡?
根據元魂力的感應,風揚朝着那絲微弱的能量氣息走去。
花勝雪驚愕的看着風揚,只見風揚竟是閉着雙眼,身體直接穿過了一棵棵大樹的樹杆,而風揚身體每一次穿過大樹樹杆的時候,樹杆都會產生一種怪異的扭曲,而風揚的身體也會在穿過樹杆之後出現數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最終,當風揚停在一棵大樹下時,身體已被鮮血染紅,猶如一個血人。
然而就在風揚停在大樹下的那一剎那,大樹的樹枝竟是猶如一柄鋒利的刀劍朝風揚刺去,而樹枝上的樹葉又化作一把把飛刀帶着尖銳的破風聲朝風揚激射了過去。
風揚猛然睜開雙眼,眼中爆射出一道炙熱的光芒,他雙腿一蹬,身體飄然向後退了一丈,而猶如刀劍的樹枝和飛刀般的樹葉同時激射在風揚方纔所站立的土地裡,將那片土地激射的爆裂開來。
而在下一刻,又是兩片樹葉化作飛刀一般呈一上一下劃破空氣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風揚飛射過去。
只見眼前兩道流光一閃,風揚身體便被插入了兩片樹葉,鮮血不斷涌了出來。
風揚臉色登時微變,眼見兩條樹枝突然從樹上彎曲朝自己一上一下鞭來,攻擊範圍極廣。
風揚穩住心神,不慌不忙的凌空斜體旋轉,兩條樹枝一上一下擦着他的身體劃過,然而樹枝上的兩片樹葉卻又陡然從樹枝上脫落,化作流光朝風揚激射過去。
“這是什麼鬼東西?”風揚心中駭然不已,眼見兩片樹葉以極快的速度激射過來,便也不敢有絲毫猶豫,凌空斜體旋轉的身體還未穩住,便直接伸出右臂撐住地面。
頭下腳上,單手支撐起整個身體,擺出一個倒插蔥的姿勢。
兩片樹葉從他的胸口和大腿處劃過,雖然沒有擊中身體,但是樹葉劃過的那一剎那,帶起的凌厲的勁風竟是劃破了他的衣衫和皮膚,劃出一道血痕。
不待風揚緩口氣,划過去的樹枝又陡然迴旋過來,朝倒插蔥式的風揚身體鞭去。
以這枝條的速度和蘊含的殺傷力,風揚毫不懷疑懶腰掃過來的枝條可以直接將自己的身體攔腰截斷。
心中雖然驚駭,但風揚卻並未自亂陣腳,臨危不懼的魄力是這些年得到的最珍貴的東西,撐着地面的右臂猛地發力,整個身體保持着倒立的姿勢向上騰飛起來,樹枝堪堪擦着他腦袋劃過。
因爲倒地的關係,頭下腳上,頭髮耷拉着,被樹枝直接截斷了一半,原本一頭飄逸的秀髮,此時被截成了短平頭,而且因爲剪的潦草,中間是平頭,左右兩邊和後腦部分的頭髮較長,顯得很是滑稽。
然而風揚卻沒有心情去欣賞自己這個慘絕人寰到令人髮指的新造型,五片樹葉已然猶如飛刀般激射過來。
風揚凌空手持飛龍血劍,發揮出自身最快的出劍速度,飛龍血劍在空中刺出五道劍芒,但是卻只聽到一聲‘叮’的聲音,旋即便見到五片樹葉落地,而風揚的身形也向後方凌空倒飛出去,落在地上蹭蹭倒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手臂竟是被震裂了原本就已經受傷的肌肉,鮮血沿着手臂流到飛龍血劍上,又沿着血紅的劍身滑落到地面上。
“看來沒那麼容易破解。”風揚似笑非笑的說道,心裡已然升起一股執拗的牛脾氣,越是難破解,他越要試試。
這也是男人的一種征服欲和挑戰高難度的精神,如果沒有這種精神,那也只能說明這個人不是男人。
“落日箭。”
風揚也算是被逼急眼了,飛龍血劍收起來,落日弓在手,沉腰跨馬,雙臂展開將弓弦拉開到極致,弓和絃的緊繃發出‘咔咔’的聲音,彷彿隨時可能崩斷一般。
落日弓的特點除了弓的本身就具備巨大的能量之外,弓弦被拉的越開,越緊,產生的殺傷力也將會越大,落日箭猶豫一道粗壯的流光激射過去,直接穿透了一顆顆大樹,帶着扭曲的光幕激射向那顆詭異的樹杆。
然而在落日箭飛射的途中,那棵詭異的樹卻突然彎下了所有樹枝,密密麻麻的樹枝和樹葉竟是在樹杆前面形成一道防護屏障,硬生生擋住了落日箭的衝擊。
落日箭射在樹枝樹葉形成的壁障上轟然爆開,產生的衝擊力讓周圍的地面爆開,空氣激盪,產生一圈圈扭曲的波紋,彷彿空間都被震的扭曲了,然而那些樹枝樹葉卻只是被損毀了一些,掉落了大片樹葉,並未傷及到樹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