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客。
在衆人的身後,樓閣的兩旁,春宵一客的一衆女子此時也在齊齊圍觀。
“呵!雖然看不真切,但其身材倒是不賴。”黃芍臉色難看,忍不住輕喝一聲道。
“以我看來,這些日子店主怕是瘋了!”紅玫眼神閃爍,卻是一副擔憂模樣道,“自從上次那個毒女來過,讓本已收心養性的他,卻是再一次瘋狂報復!”
“那個叫花公子的眼光,比之店主絲毫不差。”綠繡兩眼緊盯着前方花兒,面色微變道,“如今尋來一個並肩羽靈之人,怕是要讓店主心神墜入深淵,再難自拔了。”
“店主若是遵循以往規矩,只是留她一晚,我等自無話說。”只見黃芍突然眼神一閃,毫不掩飾其中那一抹濃濃的敵意道,“一旦想要長久...到時...怕也不易!”
“呵!姐姐所言沒錯。”聞言,紅玫不易心中一喜,隨即輕笑一聲道,“不論何時,春宵一客永遠的主人只能是我們。那些曇花一現的外來者,休想有扶正的機會!”
兩個姐姐如此,綠繡雖然聽在耳中,卻是一時間再不言語。眼神閃爍間,猜不出其心中所思。
“三妹!你爲何不說話?”見綠繡不語,黃芍不由眉頭一挑,忍不住問道。
黃芍這一問,又自引得紅玫一陣疑惑,也自向她看來。
“呵!不過是無話可說罷了。”卻見綠繡只是輕笑一聲,兩眼依舊緊盯前方道,“畢竟,春宵一客的真正主人,有且只有一個。而我們,充其量不過是地位特殊的下人罷了。”
樓閣前方。
踏踏!
此時的上官仁,臉色已然好了許多,眼神閃爍間,兩步來到花兒身前。緩緩擡手,微微一頓,隨即輕輕撥開披散在其臉龐的秀髮。
哦?
四目相對,只一瞬間,上官仁的臉色卻是瞬間又沉了下來。
但見眼前的女子,雖然身材膚色盡皆完美,但那張本該同樣令人心動的臉,上面卻是滿布大大小小的赤色硃砂。一眼看去,便如同一張純潔美玉,被人惡意塗抹、變態地肆意踐踏一般。簡直,不忍直視!
可奇怪的是,縱然上官仁的臉色清楚地看在眼中,花兒卻是淡然無波,便是期待的眼神也是分毫不變。
哦?
同樣,兩旁圍觀的衆人,也在看到花兒面容的一瞬,頓時忍不住紛紛眉頭一皺。眼神閃爍間,又是各自心中一番思量。
“呵!叫花公子!”只見上官仁將目光轉向叫花公子,毫不掩飾心中的怒火,冷喝一聲道,“不得不提醒你一點,戲耍我上官仁,後果很嚴重!”
“呵!店主勿怒。”卻見叫花公子似是無所謂地輕笑一聲道,“戲耍店主,我還沒有那個閒情!”
唰!
一句話說完,便見他從身後取出一紙畫卷,隨即當着衆人的面,直接將其展開。
只見畫中,赫然便是當初羽靈的那副頹敗模樣。原本俏麗無暇的臉上,滿是斑斑血跡,看起來讓人心悸的同時,卻又忍不住生出我見猶憐之感。其畫作之精細傳神、栩栩如生之處,當真如同真人再現。
“按照當初店主所言,便是要找尋一位能與當時羽靈姑娘媲美之人!”只見叫花公子掃視衆人一眼,隨即又很是認真地看向一臉怒色的上官仁道,“如此苛刻條件,自是耗去我整整三日時間。好在,最終得以尋到。”
“這位花兒姑娘,身高几乎和羽靈姑娘等同,妖嬈之處也是絲毫不遜。便是膚色、嗓音,也似乎猶有過之。”緊接着,叫花公子眼神閃爍,又自由衷讚道,“而她臉上之硃砂,與當時的羽靈,更是一般無二。”
“敢問店主?”隨即,叫花公子氣息陡變,卻是鄭重地直視上官仁,緩緩道,“如此女子,哪一點,與當初店主所提之條件,有不合之處?”
一時間,待叫花公子話音一落,場中頓時一片寂靜。
上官仁雖是惱怒不已,臉色也再次難看到極點,卻是眼神閃爍間,一時無話可說。畢竟,此話的確是他當初親口所說,雖然叫花公子刻意曲解其意,但卻是所說無錯。而這樣的結果,上官仁自然不會接受,但卻又一時間有些無可奈何。
“呵!叫花公子?的確是個有趣之人。”凌霄心中輕笑一聲,自是忍不住對上官仁的‘慘相’有些幸災樂禍之意,“倒要看看,如今上官仁如何抉擇?”
“阿彌陀佛!”花兒的真實容貌,也讓本來還十分期待的無戒和尚,也是忍不住心中大爲失望道,“我佛有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禪機之深,自是貧僧所不如!”
“呵!此法雖然投機,卻也是無奈之中的最佳選擇。”羽靈眼神閃爍,不由心中輕笑一聲,但隨即卻又忍不住擔心道,“只是,以上官仁的脾性,如此吃虧,他又豈能忍下?”
“好友!”這時,卻見獨狼生忍不住摸了摸狼頭,看着叫花公子手中的那副畫,突然間詫異地開口道,“那日你匆忙來尋我作畫,竟是爲了此事?!”
唰!
“沒錯!”但見叫花公子很是認真地點點頭,隨即摺扇一甩道,“對上官店主的要求,我又豈能不用心?因此,那日才特意尋你做出此畫,自是生怕其中有所偏差。”
唰!
“店主!”緊接着,叫花公子摺扇一收,直視上官仁道,“你待如何?”
一語落地,衆人隨即將目光再次投向上官仁。
“花兒姑娘!”只見上官仁眼神一閃,卻是突然看向花兒道。
“見過店主!”花兒隨即盈盈一禮。
“你臉上硃砂,可是起自幼年,十四五歲之時?”上官仁問道。
“是!”微微一怔,花兒點點頭。
“直到近年,雖然硃砂不再生,但卻彼此隱有相融之勢。”上官仁又道,“每到黎明,相融之勢更勝,雖不痛不癢,但卻緊繃之意更濃。但其以水潤之,卻又突然劇痛無比。”
“是!”聞言,一直都面色古井無波的花兒忍不住嬌軀一震,眼神閃爍間,不由再次施禮稱是。
“呵!不論叫花公子如何與你說,不論你心中有何想法,我只問你一句。”只見上官仁輕笑一聲,問道,“春宵一客的規矩,想來姑娘已然知曉。自今日起,你可願意,心甘情願成爲我的女人?”
“一夜也好,一生也罷!既然來到此處,花兒早已經想通一切。”但見花兒眼神閃爍間,卻是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心甘情願,自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這一點,我毫無悔意,也請店主毋庸置疑。”
哈哈哈...
“好!很好!”聞言,上官仁忍不住突然間哈哈大笑,口中連連稱好。
哦?
見上官仁如此,不由讓一衆人忍不住詫異不已,卻是一個個紛紛以十分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踏踏!
唰!
“叫花公子!”這時,只見上官仁突然間向着叫花公子一步邁出,隨即一把將腰間軟劍抽出,輕輕一指道,“對我之要求,你的確煞費苦心。但投機之處,你也心知肚明。”
“因此!若是讓我履行承諾,你我一戰,自是無可避免。”緊接着,上官仁眼神一閃,直視叫花公子雙眼道,“只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這一戰,乃是生死之戰!你我兩人,只能是一生一死的結局!”
哦?
聞言,叫花公子不由眉頭一挑,卻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若說只是一戰,那叫花公子足可以毫不猶豫地答應。畢竟,不論這一戰誰勝誰敗,一戰過後,他的目的便算達成。就算最終自己受傷,比起縹緲客的危機,又算得了什麼?
可是,如今上官仁如此說,便是要一語翻盤,將他的所有優勢化作烏有。因爲,生死之戰,便是要決出生死,便意味着兩人之中,必然要有一個人飲恨黃泉。而那樣的結果,對叫花公子來說,無疑是難以接受的。
“上官仁!”而就在叫花公子難以抉擇間,羽靈忍不住輕喝道,“你如此說,實在過分!”
“若是以命換傷,那這次住店,還有什麼意義?”緊接着,羽靈氣息浮動,眼神連連閃爍道,“因此,你如此無禮要求,我們絕不會答應。”
“上官店主!”獨狼生也自開口道,“非是我等刻意不遵你之要求,實在是要求太高,很難做到。”
“再者,店主身爲醫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眼看傷病之苦而視如不見,其心何安?”緊接着,獨狼生又道,“況且,我等也知曉店主難處,自是盡心助力。或許店主重開條件,力所能及,我等必不推辭。”
“阿彌陀佛!”無戒和尚頌一聲佛號,眼神一閃,卻是一臉的無奈道,“貧僧身份有些特殊,無論怎樣,都是不便多言。”
“不過!”可隨即,無戒和尚又自話鋒一轉道,“佛門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上官施主相信地獄人間,相信來世今生,還請下手施爲。”
見到一衆人紛紛開口,上官仁的臉色不由一陣變幻,眼神閃爍間,卻是緩緩將軟劍收回。看了一眼面前的叫花公子,又將衆人掃視一番,最終將目光放在了不曾開口的凌霄身上。
“呵!閣下既來,卻是始終不曾開口。”只見上官仁直視凌霄,輕笑一聲,問道,“對於此事,閣下如何看待?”
哦?
對於上官仁的突然提問,讓毫無準備的凌霄,不由頓時眉頭一挑。
而衆人的目光,也在詫異之間,紛紛轉向凌霄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