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這日又下了一夜的雪,六王爺正好得閒,便在家中的後花園中賞梅。因爲平日裡被外邊的庶務聒噪的煩惱不堪,所以賞梅也沒請誰,只一個人叫人在梅樹下支起了小風爐子煮着清泉水,一邊品茶聞香,一邊賞梅雪爭春。

嘉禾聽說父王不出門,便高高興興地跑過來,說是伺候父王茶水,實際上不過是撒撒嬌,討六王爺歡心而已。

六王爺原本想清靜的歇息一會兒呢,嘉禾來了他反而一點也清淨不了了。嘉禾一會兒去弄風爐,把將要燒開的滾水差點打翻,嚇得煮水的小童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兒,又一會兒說要去折梅,伴着梯子便要爬樹,冰天雪地裡,她的鹿皮小蠻靴上沾了雪水,又溼又滑,一個沒小心又差點兒沒從梯子上掉下來。

六王爺哀嘆一聲,說道:“你這丫頭,怎麼沒一刻的清閒?你倒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這兒給我捶捶背也好。你看你整出一出是一出的,我這兒被你弄得心驚膽顫,哪裡還有心思品茶賞梅?”

嘉禾握着一支紅豔豔的梅花跑過來笑道:“父王,我若是不在這裡,你哪有這麼好看的梅花賞啊?你看看你看看,我這支梅花好不好?”

六王爺接過梅花來,湊到鼻尖上聞了聞,笑道:“很好,很好。這花好,雪好,茶也好。只是少了好詩詞啊。嘉禾,你來做首詩給爲父助興,如何?”

嘉禾郡主自小跟男孩子一樣長大,最喜歡的是騎馬射箭,於詩詞歌賦上沒什麼興致。這會兒聽了這話,立刻蔫兒了,撅着嘴巴不高興的說道:“父王就是這樣,偏愛撿着人家不喜歡的事兒來難爲人家。”

“唉!”六王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若是錦瑟那丫頭在就好了。”

嘉禾聽了這話,自然是一百個不高興,撅着嘴巴哼道:“父王怎麼那麼喜歡錦瑟?如今外邊傳的可難聽着呢。說她跟她那個衣義父葉逸風不清不楚的,那個葉逸風居然爲了她跟鎮南侯頂嘴,忤逆父母。我看,那個錦瑟就是個小狐狸精,成天就知道用那些詩詞歌賦來勾引男人,比青樓的女子還下賤呢!”

“你給我閉嘴!”六王爺怒急,擡手把嘉禾折得梅花摔在桌子上,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着嘉禾怒聲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混賬話?!還不快說!”

嘉禾扁了扁嘴,很是委屈的說道:“父王問我,我哪裡知道。反正大家都在說嘛!”

“我只問你是聽誰說的!”六王爺生氣的追問。

“唔……前天我去燕國公府上,聽他們家二姑娘說的。”

“燕國公?”六王爺沉下心來想了片刻,卻絲毫沒有頭緒,只不高興的擺擺手說道:“行了,你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嘉禾福身答應着,又不甘心的問:“父王是去看錦瑟吧?母妃剛還說難得父親在家,叫人準備了好些飯菜,說要給父王補補身子呢。”

六王爺皺眉道:“我要去禮部。你去跟你母妃說,我晚上儘量早些回來。”

只要不去找錦瑟就行了,嘉禾難得懂事的去拿了斗篷來給六王爺披上,又挽着他的手臂乖巧的說道:“父王,剛纔我不是有意的啊,你不要生氣。”

六王爺嘆了口氣,低頭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兒,皺眉說道:“嘉禾,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做事都要動動腦子。就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誣陷之言。這是有些人想借機生事而已。外邊的事情你不怎麼了解,可你不能太盲目。小心被人家當槍使啊。”

嘉禾很不明白六王爺的話,心裡也很不以爲然。但此時此刻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一味的忤逆着父王,恐怕這些日子的努力就要白費了。父王若真的不喜歡自己了,自己還真是沒辦法。雖然說骨肉親情——可是皇家宗室裡,又有多少真情在呢。

六王爺見嘉禾沉默不語,只當是她在自我反思,也顧不上多說,披上斗篷便出門去了。

其實,六王爺出王府的時候,是想去找葉逸風和錦瑟問個清楚的,兩個人原本不是主僕麼?什麼時候成了父女,既然成了父女,葉逸風這樣一個心思慎密之人爲何又忽然放出話來說要娶義女爲妻?這也太離譜了吧?

但出了王府之後,他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必然有蹊蹺,自己當初要收錦瑟爲義女的時候,那丫頭就不同意,如今又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尊葉逸風爲義父呢?

雖然他們兩個沒挑明,但六王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二人是以心相許的,既然以心相許,那就沒必要弄出父女這麼一出來呀。

六王爺坐在暖轎裡一路沉思,行至紫橋巷子時忽然掀起轎簾對隨行的家丁說道:“去禮部衙門。”

家丁聽了吩咐,立刻調轉方向往德勝大街上的禮部衙門走去。

禮部的人正忙着過年的事情,皇上要祭天地,要宴羣臣等等諸多事宜都要禮部的人安排好其中的每一個細節。衆人忙碌之中誰也想不到六王爺會忽然過來,禮部尚書一下所有官員全都嚇了一跳,還以爲宮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呢。

衆人忙不迭的把六王爺迎進來,行禮請安奉茶畢,禮部尚書賠着笑臉上前問道:“不知王爺降臨禮部,有何要事,請王爺吩咐了,下官等人也好儘快去辦。”

六王爺沉吟一聲,把手中茶盞蓋上杯蓋,說道:“最近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關於葉逸風的傳言?”

禮部尚書知道葉逸風是六王爺的人,在六王爺的壽宴上,這個葉逸風可是大出風頭,其名頭都快蓋過楚公子了。於是忙拱手道:“這個麼,下官最近都在忙着過年的事情,還沒怎麼聽說。不過就算是有些傳言也沒什麼,葉大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謠言自然會不攻自破的。王爺不必擔心。”

六王爺搖頭道:“這不是我擔心不擔心的事情。既然有這些傳言,你們身爲禮部就應該有所過問。不能聽之任之。不能因爲葉逸風是鎮南侯府的大公子,也不能因爲他現在擔着給皇上修建行宮的重任,就聽憑這些傷風敗俗的言論繼續傳揚下去。”

禮部尚書一愣,一時摸不準這位王爺是什麼意思,於是忙拱手道:“王爺說的是,是下官們疏忽了。”

六王爺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你們的難處,你們是怕耽誤了皇上行宮的事情,所以不好把葉逸風怎麼樣。這樣吧,今兒我在這裡坐着,你們派人去把葉逸風給我傳來,這件事情你們要當着我的面問清楚。到底是他葉逸風傷風敗俗,還是有些人處心積慮惡意中傷。這事兒今兒無比要給我弄清楚。”

“是。”禮部尚書一下子明白了六王爺的意思。

六王爺是要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絕不允許傷風敗俗的事情在京中發生,更不允許有人惡意中傷。

這事兒可真是不好辦啊。自古以來打官司都有原告和被告。這會兒原告都沒有,只弄個被告過來審什麼案子呢。不過不管怎麼說,王爺都發話了,他這個禮部尚書也只有遵命辦事兒的份兒。

這位禮部尚書本就是極其圓滑之人,因爲葉逸風的特殊身份,他也不能只派幾個衙役過去,那樣的話豈不是自討沒趣兒嘛?若是葉逸風耍一耍鎮南侯府大公子的威風,這些衙役敢怎麼着啊?於是他多了個心眼兒,叫了一個主事來,又偷偷的求了跟六王爺出門的一個人,叫他們二人一同帶着衙役去找葉逸風。

葉逸風今兒恰好沒出門,正在錦園裡和錦瑟一起看年終的賬目呢。聽說禮部的人來了,要帶他去問話,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了幾分,於是把手中賬冊放下,對進來回話的人說道:“你去前面說給禮部的大人們,說我換了衣服就跟他們去。”

錦瑟不知所以,於是一夥的問道:“禮部的人找你做什麼?我們與禮部素無來往,也沒作什麼有違禮法的事情吧……哦……該不會是……”話未說完,錦瑟便想起了那件事,於是忙站起身來說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葉逸風轉身扶住她的肩膀,說道:“人家又沒傳你,你去湊什麼熱鬧?你個女孩子家去那種地方總是不合適。我若是連這種事兒都擋不住,這輩子怎麼護着你?乖乖在家帶着,我去去就來。”

錦瑟皺眉道:“我是當事人啊。這事兒總跟我有關係的,我不去,你一個人怎麼說清楚?”

葉逸風笑道:“我一個人怎麼說不清楚?你看看這麼多賬冊今兒都要看完的。我這一去又要耽誤半天的功夫,你乖乖地在家幫我把這些賬冊看完。今兒晚上我可不想三更天再睡了。”

錦瑟回頭看看書案上那三大摞賬冊,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謹慎些。”

葉逸風點點頭,又不捨的捏捏她的臉蛋兒,才穿上大氅出門去了。

錦瑟回頭坐回書案前,翻開賬冊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強忍着坐了一會兒,終於長嘆一聲站起身來,叫珍珠拿了自己的斗篷披上往後面去找玉花穗說話兒去了。

卻說葉逸風到了前面花廳看見來人有禮部的一個主事,還有六王爺的隨身小廝,心裡更加放心。二話不說跟着來人去了禮部,禮部尚書奉六王爺之命居然在禮部衙門的大堂招待葉逸風,還擺開了左右執事,單等葉逸風進來後,便把驚堂木一拍,喝問:“葉逸風,你可知你的罪過?”

葉逸風躬身行禮,很有禮貌的回道:“回大人,葉逸風不知道自己犯了我大虞朝大條律法,還請大人明示。”

禮部尚書又一拍驚堂木,喝問:“你無視禮法教條,居然要娶自己的義女爲妻,這等無視人倫,傷風敗俗的事情也能做得出來,你可知罪?!”

葉逸風輕笑一聲,說道:“大人說我要娶自己的義女之事,可有什麼證據?”

禮部尚書惱怒:“此事已經傳得滿城風雨,大家都說是你自己在鎮南侯府對着你的父親鎮南侯說的話。難道你還可以抵賴麼?”

葉逸風忙拱手道:“大人明鑑。那晚葉逸風是跟父親說了這輩子只想娶錦瑟爲妻。但錦瑟與我並不是什麼義父義女關係。還請大人明察。”

禮部尚書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葉逸風會這樣說。不過關於謠傳之言,禮部尚書早就聽說了好幾個版本了,此時他也不至於太慌亂,於是又問:“葉逸風,你說你們不是義父義女的關係?那爲什麼鎮南侯府的人都叫錦瑟爲‘小小姐?’這件事情如果你否認,那麼我們隨時可以去鎮南侯府傳幾個下人來爲此事作證。”

葉逸風輕笑:“大人,我葉逸風尚未娶妻,無子嗣之說根本無從提及,好好地,我爲何要收養義女?而且按照我大虞朝的律法,義女也不是隨便認的。雖然我朝的宗祧制度裡沒有規定義女要如何認領,義女也不牽扯子嗣財產傳承的問題。那麼認養義女便屬於‘乞養’的範疇之內。可是錦瑟是有親生父親的,並不是孤兒。就算在之前她父親還沒有找到她,她也不是孤兒。而且,若我認錦瑟爲義女,禮部首先應該有卷宗備案,按照我大虞朝的律法,我還應該受六十廷杖。大人身爲禮部尚書自然知道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另外,梁州府有錦瑟的養父因還賭帳把她抵押給我的字據,我這裡也有一份。大人請過目。”說着,葉逸風便從懷裡拿出當初的那份契約來遞上去交給禮部尚書看。

葉逸風搬出了大虞朝的律法,禮部尚書的頭嗡的一聲大了。

是啊,按照律法,葉逸風若果要認義女,要首先到戶部備案,大虞朝的宗法制度中最重要的一項內容是宗祧制度。宗祧即宗廟,宗祧制度是有關祭祀祖先、傳宗接代和繼承家業的制度。宗祧制度以男性爲中心,只有男性纔有資格進宗廟祭祀祖先,也只有男性纔有權利繼承家業。因此,古代無子嗣的家庭收養義子有法律條款管着,無法隨心所欲。

像錦瑟這樣的小姑娘若是被葉逸風認爲義女,便成爲‘乞養’。在大虞朝‘乞養’指的是非親屬之間的收養,比如一些沒有父母或父母下落不明的孤兒、棄兒。乞養是不以立嗣繼承宗祧爲目的的,也不限制是男孩還是女孩。但乞養爲子嗣的孩子必須是三歲以下的無父母的孤兒。

顯然,錦瑟根本不具備這一條件。這種情況屬於異姓義子亂了宗法秩序,收養人要被杖六十下。所以,如果葉逸風執意要收錦瑟爲義女的話,就必須受戶部衙門的六十廷杖。

禮部尚書看過之後,點點頭說道:“據我所知,你初次帶着錦瑟回鎮南侯府的時候,錦瑟的確是你的貼身侍婢。可後來她再去,侯府裡上上下下都叫她‘小小姐’。還單獨給她安排了房舍,準備了丫頭僕婦伺候,此事也是當真的吧?若你不承認,本官可以叫人去鎮南侯府傳了伺候錦瑟的那兩個丫頭當堂問話。”

葉逸風笑着搖搖頭,說道:“那是鎮南侯府的事情,太太要這樣安排,我也無話可說。或許是因爲之前我偶然間曾對我身邊的下人說過一句話的緣故吧。他們有所誤解,然後又把這誤解傳給了侯府的人。侯府大太太爲了收攏我讓我回侯府去聽她擺佈,纔不得不使出來的懷柔之策吧?”

禮部尚書立刻板起了臉來,擡手拿了驚堂木一拍,喝道:“葉逸風,你也太張狂了,鎮南侯夫人是你的嫡母,古人有訓,父母命,不可違。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還有什麼懷柔之策可言?還有,你說你有句戲言被家人當真了,究竟是何戲言,還不速速招來!”

葉逸風冷笑:“她爲何對我用懷柔之策,我就不知道了。我想這事兒若是認真要問起來,大人還是要把夫人傳至此處,問她才能夠明白。至於那句戲言麼——當時錦瑟正在生病,病的不省人事。我也是情急之下,對旁邊的丫頭說了一句,如果她醒了,我寧可把她當女兒來疼。當時,我和大家都以爲她醒不了了,可是昏迷了十四天之後,錦瑟悠悠醒轉,當時大家都十分的高興,丫頭們更是以爲是老天的恩賜,所以纔對她改了稱呼。這對我來說,都是可無可有的事情,我喜歡這個小姑娘,她對我來說便如珍寶一般。下人們稱呼她爲姑娘的緣故可能是因爲我那一句戲言,但大部分是因爲我對她的寵愛。這一點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把杜家別院裡的六十多名下人中隨便挑幾個來一問便知。而鎮南侯府那邊,我的私事他們素來不怎麼關心。所以由此誤會也是常事兒。所有這些逸風都如實招了。大人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就請去傳了侯府的人來於我對峙。葉逸風絕無怨言。”

這番話說下來,禮部尚書也有些懵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真是的,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麼父女,只不過是主僕而已。

這年頭,公子寵愛丫頭也是常有的事兒。別說丫頭了,就是青樓妓院的姑娘們,被寵上天的也有。何況那個錦瑟據說才貌俱全,還寫的一手好字,連六王爺都很喜歡她,昭陽公主也喜歡她。這樣的小姑娘,葉逸風願意娶她爲妻也是人之常情啊。

此時,一直在後面聽的六王爺終於忍不住了,他長嘆一聲起身從屏風之後走過來,指着葉逸風說道:“葉逸風,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糊塗!”

葉逸風早就猜到了六王爺在後面,只是他不出來,自己也不能挑明。此時見他從後面轉出來了,心裡便知道這事兒已經過去,於是忙給六王爺行禮:“逸風給王爺請安。些許小事驚動了王爺,逸風深感惶恐。”

六王爺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喜歡意氣用事。你喜歡錦瑟也沒什麼,你說你怎麼就說出這些糊塗話來?如今弄成這樣,京城裡關於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你自己說怎麼辦啊?”

葉逸風忙道:“這事兒還得王爺給主持個公道。本來我們就是被惡意中傷。雖然說流言蜚語止於智者。但錦瑟一個姑娘家,名聲還是要緊的。王爺素來清正廉明,這事兒逸風也只有依靠王爺了。”

六王爺哼哧一聲笑道:“都說歐陽鑠的嘴巴甜,而你是個冷麪公子。今兒我看你的嘴巴這不也挺甜麼?爲了錦瑟,我看你這冷麪公子的名頭也要改改了。”

葉逸風忙俯身稱謝。

禮部尚書見六王爺笑了,忙過來說道:“既然葉公子是被惡意中傷的,那就由禮部出面發一個條文公式一下吧。錦瑟和葉公子之間並非父女關係,這一點戶部自然可以作證的。”

六王爺點頭道:“也只有這樣了。不過這事兒也到此爲止,以後誰在胡說八道的,你們禮部也應該拿出點該有的威嚴來。葉逸風乃是皇上極其看重的人,這種風言風語惡意流傳的事情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定會問你們禮部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

禮部尚書心裡暗暗叫苦,心想這事兒跟禮部有什麼關係啊,您老就硬生生的給我們扣上這麼大一個帽子?不過想歸想,禮部尚書卻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滿口答應着把六王爺和葉逸風送了出來。然後又回去忙活着發公告條文去了。

出了禮部的大門,葉逸風便極力邀請六王爺道:“王爺,錦園裡十幾棵梅花都剛剛綻放,錦瑟今兒一早還說要擬了帖子治了酒菜請王爺過來賞雪賞梅呢。擇日不如撞日,不知王爺有沒有空兒,賞我們一個臉呢?”

六王爺也有些日子沒見到錦瑟了,便欣然應允:“嗯,說實話,我還真是想喝錦瑟那丫頭衝的茶了。上次喝她的茶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半個月前的事情了吧?”

葉逸風笑道:“可不是呢。那次梅花還沒開呢。王爺一直都說有雪無梅很是掃興呢。今兒可不就齊全了。”

六王爺笑着點頭,讓自己的轎子先回王府去,自己卻上了葉逸風的馬車,和他一起往錦園去吃酒賞梅。

------題外話------

親愛滴們,要端午節了哦!兒子放假在家,鬧得珠珠沒辦法碼字,唉!

只能更這些了,下午還要帶他出去玩才行。

先祝親們節日快樂。多吃幾個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