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的花語本是生命,它有淡紅色的,有月白色的,決計沒有黑色的。黑色,代表的恰恰是毀滅與凋零。不說櫻花,自然界充滿生命力的植物,都鮮有黑色種類。即便有,也是毒株毒草。
毀滅和生機,對立分明,黑色櫻花,矛盾詭異!
那個名叫川島勝男的女子,在島國號稱黑色櫻花,是因爲她人長的如櫻花,心卻是黑色的。這種櫻花,不說賞心悅目,看到了還要躲的遠遠,不然會輕易丟掉性命的。
當然,像這樣危險的櫻花,旁人是想見都難見的。越是獨特的東西,越是不平常,即便沾染劇毒,也不是平凡的人接觸的到。
崔海龍不是平凡人,他是韓國青瓦臺下屬隊伍的隊長,常年和各方勢力打交道,眼界和信息都遠不是常人能比的。他知道黑櫻花,明白她代表的含義,所以才脫口而出,臉色狂變。
“黑櫻花?櫻花還有黑色的?”
“川島?你是島國人?”
李仕勳和韓宰榮對視一眼,幾乎同時問道。
“川島勝男,初次見面,多多關照!”川島勝男站了起來,輕輕的給三人施了一禮,客氣的說道。
看起來,和去島國酒館遇見的女子沒什麼不同,但崔海龍見她這副模樣,卻倒吸一口冷氣,寒氣直冒。
“川島小姐,不要忘了,這裡是大韓民國的領地,你這是……”
“崔隊長,很讓人失望呢。”川島勝男淡淡的說着,坐回沙發,一舉一動都透着優雅端莊,“****有句話,叫做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你們現在可是落在我的手上,爲什麼還看不清形勢,還要這般叫囂呢?”
“你……”崔海龍啞口無言。
“川島小姐,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落在你的手上,但這並不意味着可以讓我們屈服。”韓宰榮向前一步,堅定的說道:“韓島兩國,歷來矛盾重重,作爲大韓民國的律師,休想從我手裡得到一點信息。”
“不錯,韓律師說的好,死亡的確讓人恐懼,但恐懼卻並不意味着屈服,尤其是在損失國家利益情況下屈服,讓人羞於見列祖列宗。”崔海龍昂首說着,臉上卻嫣紅一片,右手用力的捂着左胸。
“真是有意思的傢伙啊!”川島勝男低笑一聲,慵懶的把頭側在左手臂上,歪着腦袋看着手中的酒杯,道:“這就是叫死鴨子嘴硬吧,崔隊長,我提醒過你吧,要平心靜氣~”
“我爲何要聽你的,哼!”崔海龍冷聲道:“不錯,你黑櫻花在情報界人人聞之如遇猛獸,我崔海龍卻還不怕你。”
“崔隊長神勇非常,自然不會害怕區區一位女子的,只是……”川島露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道:“我那兩位手下,實在夠毛手毛腳的,在崔隊長的咖啡裡下的藥分量有些多,所以即便到現在藥力也還沒完全消散呢。”
好似是爲證實她的話,本來一副倔強臉色的崔海龍隊長,雙腿一軟就此癱坐在地,臉上浮現疼痛之色,卻強自忍住,沒痛呼出來。可臉上的嫣紅越來越明顯了,甚至不止是臉,連頸脖手臂之處也開始變紅。
“崔隊長!”李仕勳忍不住看着他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韓宰榮質問道。
“只是一點藥而已,韓大律師不用慌張,在你身上可沒用這玩意。”川島勝男嬌笑一聲,道:“原本只是想請崔隊長過來一敘,可我們都是些小女子,崔隊長位高權重,身手不凡,要想讓他屈尊,也只能用這些小手段了。”
“其實,這藥也沒什麼,原本是補益心臟,調整血液的良藥。但在實驗室裡,一不小心調整了藥物比例,使得它成了一款帶有副作用的藥物。”
“就是這麼有趣,不是麼?只是相同的藥材,不過是比例變了一下而已,竟然會使得中藥者,血液流速加快,壓迫血管及神經,而後造成胸腔壓力變大,影響心律跳動,甚至心脈血管都可能被壓破受損。”
“其實,這種藥是很好對付的,只要保持平常心,不動怒,不發狂。它就不會發作,甚至在很長的時間裡,會對身體進行補益。所以,崔隊長,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呀,可惜你不聽,嘖嘖……”
她搖搖頭,略微遺憾的說道:“讓你平心靜氣了,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你身體裡的血液流速,不然的話,像剛纔那樣子,你會血管爆裂,心臟驟停而亡的。”
“在一旁說什麼風涼話!若不是你一直在撩撥,崔隊長會變成這樣麼?”韓宰榮氣急敗壞的說道:“說你是妖女,果然沒錯,你就是個人人厭惡的妖邪魔女。”
“真是的,器量啊器量,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呢?”渾然不在意韓宰榮罵人的話,川島勝男搖頭嘆息道:“所以說崔隊長器量不行啊,我剛纔只是用言語刺激幾下就受不了,怎麼能把責任推在我的身上呢?還有韓大律師,作爲國民律師的你,是不是也得好好修量了?”
“器量?我只會對自己人說着兩個字,對於敵人,永遠不可能。”韓宰榮律師鐵骨錚錚,一副厭棄的表情配合爲國盡忠的氣概,倒是讓在場的人有些意外。
“呵呵!”川島勝男第一次把杯子放下,怪笑着說道:“敵人麼?原本我是不想和你們做敵人的,嫌麻煩。但既然你自己做出了選擇,那麼我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呢?”
“既然是敵人,那你們還是去死好了!”她淡淡的說着,一口把杯中液體喝盡。與此同時,沙發後面猛然躥出兩個影子,一左一右,直撲韓宰榮與崔海龍兩人。
“等等!”眼看兩人就要斃命於此,李仕勳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嗯?”眉頭一蹙,隨後又展開,川島勝男揮手讓兩人退下,歪着腦袋看着他道:“李先生想爲他們求情麼?”
“就算我求情,川島小姐能不能賣面子還未可知,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何況,我與兩人非親非故,爲什麼要自找麻煩。”他淡淡道。
“有意思,那不知道李先生打斷我是想幹什麼?”她笑道。
“只是不想在以後的日子裡過的太過孤單罷了。”李仕勳搖頭苦笑道:“雖然不知道川島小姐的目的何在,但於我而言總是難以啓齒的,索性爲了活命,可以不顧一切。”
“但我思忖着,川島小姐在我身上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一定不會甘心,所以定然會囚禁我一段日子。那段日子肯定會很難熬,不若此時留下兩人的性命,也好和我作伴。之後你對兩人,是殺是剮我也不會有意見了。”
“且從我身上沒得到有用的消息,川島小姐又把兩人幹掉了,那豈不是功虧一簣?把兩人留下來,也好防止意外的情況出現,再者嚴刑拷打,總比殺掉兩人強啊。”
“說的沒錯,李先生倒也有幾分意思。”川島勝男舔了一下嘴脣笑道:“活人和屍體,是兩個天差地別的價錢,李先生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這頭腦硬是比我們要好。”
“只是想的多而已!”李仕勳淡然道。
“無恥,哼!”韓宰榮回過神來,忍不住道:“我寧願此刻去死。”
“的確是想的多,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川島勝男眯着眼睛看着他,又道:“韓大律師,你還真是倔強呢。我忽然改變主意了,像你這樣的倔強人,可不能讓你痛快了。”
“正好,船上的手下正悶的慌,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娛樂一下生活也不錯。”她說着揮手招來兩個人,道:“把他拉下去,給我好好的看守,等待審訊。”
“嗨!”兩人說着,面無表情的把韓宰榮架走了。
“唔唔唔!!”那兩位手下很是熟練的把韓宰榮的嘴堵住了,直接拖着走人。
隨着背影的消失,川島勝男的目光又看向了地上逐漸陷入昏迷的崔海龍,皺着眉頭,有些不悅道:“這個男人,原本以爲是個人物,沒想到竟然這麼不堪,枉費我的一片藥。來人,拖下去,沉海!”
無聲無息間,從她身後又走出兩個人,快步來到前面,把崔海龍擡出去。李仕勳看着被擡走的崔海龍,眼皮不可抑制的抽動一下,對於川島的決定,生不起一絲的反駁之心。
已經仁至義盡了,崔隊長,走後可別怪兄弟不講情義啊。
“好啦,礙事的人都沒了,李先生可否過來陪川島喝一杯?”
“川島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李仕勳有些爲難的說道:“可否讓我小憩片刻?”
美目一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川島勝男不在意道:“也好,旅途勞頓,想必李先生也是累了。來日方長,等李先生養足精神咱們在談。來人,帶李先生去安排房間!”
“嗨!”
……
貨船船艙內,還算大的空間被改造的富麗堂皇。羊毛地毯鋪就的地板,在柔和的燈光下,絨毛清晰可見。如玉的纖足此時正踏足其上,隨行帶着一股讓人迷醉的香味。
“你確定他們會上鉤麼?”熟悉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隨着女子的目光,在昏暗的一角沙發上,赫然坐着本該沉船的崔海龍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