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各個方面考慮,慕容冰雲都沒有提出反對的立場,她伸手拉着凌妙可的手,一番話都是發自肺腑。
“妙可,我們一定會保護住我們的家族,保護住我們的親人,等到勝利的那一天,我們一定要痛飲一杯。”
“好!”
凌妙可伸手抱住了慕容冰雲,她的眼角溼潤了,如果慕容冰雲沒有在她眼前被韓閣老挾持住,如果楊皓沒有中毒,凌妙可或許還會想辦法讓楊皓接受她,現在看着慕容冰雲這幾天爲楊皓日夜不眠,凌妙可知道她不該在夾在他們之間。
“冰雲,楊皓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解毒的。”
“我也相信。”
慕容冰雲說得肯定,但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楊皓的氣息越來越弱,她昨晚幾乎不敢閤眼,生怕一個呼吸之間,楊皓就離她遠去了。
送走慕容一恆和凌妙可一行人返回慕容家族後,凌嘯天咳嗽了一聲,他告訴慕容冰雲他想到一個法子來試一下,就是要和慕容冰雲商議一下,先徵得她的同意,畢竟有些風險。
事關飄雪閣的機密,凌嘯天在屏退了其他閒雜人等,才告訴慕容冰雲關於血寶一事,凌嘯天沒有十全的把握,只知道血寶是個詭異又危險的存在,但是飄雪閣必須飼養它,祖訓傳下來的。
慕容冰雲掙扎着,她想到牀上楊皓的身體,最終點點頭同意了以毒攻毒的法子。
或許這是一個轉機,慕容冰雲能試的能做的。都做了,她不想失去楊皓。
凌達海揹着楊皓。一路跟在凌嘯天和慕容冰雲身後走進地道里。凌嘯天的手裡提着一桶溫熱的鹿血,血腥味瀰漫開,在不通風的地道里尤其的濃烈。
一個金色的小腦袋從楊皓的衣襟裡探出來,小金蛇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它猩紅的蛇信吞吐着,貪婪的盯着凌嘯天手裡提着的鹿血桶。
慕容冰雲知道如果不是楊皓中毒,加上飄雪閣的愧疚,凌嘯天是不會讓自己知道血寶的存在。她確實好奇血寶是什麼。
地道很長,開始是斜着往下,前行了近百米之後,開始陡直的往下,坡度讓他們前進的速度受到了影響,尤其是凌嘯天要保證桶裡的鹿血不要掉出來一滴,幸好他也扛得住。
光線越來越暗。地道里照明的珠子似乎也沒有辦法把黑暗驅逐掉。不知道前進了多久,眼前的空間霍然開朗,只供一個人通行的地道到了盡頭,是一個大廳,廳的周圍有着幾個門。
凌嘯天看了一眼慕容冰雲,他徑直走到左邊第一個房間的門推開了厚重的石頭。頓時一股詭異的清香從石門後撲面而來。
慕容冰雲呼吸了一口氣,那清香入鼻後,她好像看見了一片花海在她眼前盛開,香風迭起,慕容冰雲的眼睛恍惚了。她的意識提醒她這花海絕對有問題,可是眼睛卻在告訴她走進去。
一隻大手猛的拍在慕容冰雲的肩膀上。同時凌達海的聲音傳進她的大腦裡。
“慕容大小姐,醒神,這是幻術。”
慕容冰雲一個激靈,她心裡着實自慚了一把,此時眼前的一切清明瞭起來,哪裡有什麼花海啊,就是一扇打開的石門,她要是走進花海了,絕對的撞牆上去,在聞到空氣中的香味,慕容冰雲的身體打了個冷顫,這個血寶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東西。
凌嘯天已經進去石門裡,凌達海揹着楊皓也跟着進了去,慕容冰雲沒有遲疑的立即跟着進入了石門。
石門裡的空間很空洞,其實什麼也沒有,出了牆壁上鑲嵌的十幾個拳頭大小的照明珠子,在屋子中間擺放着一個有半個人高的玉石,玉石的上面,一個猴子在對着慕容冰雲搖晃着兩隻爪子咧嘴笑着。
猴子的嘴角還再往下滴着鮮紅的血珠,而凌嘯天手裡提着的桶已經空了,顯然血寶已經將鹿血喝了下去。
慕容冰雲之前就被凌嘯天叮囑過,不管在這裡看見什麼,不要驚慌也不要表現出怯意,這個血寶看着憨憨的,實際鬼精的厲害,如果不是這房間特殊的設計和限制,絕對的不能將血寶囚禁在這裡。
爲什麼一定要將血寶囚禁在這裡,凌嘯天沒說,飄雪閣的密典裡沒記載,反正每任閣主都會被上一任閣主帶來這裡,細心的叮囑要飼養好血寶。
要怎麼才能讓血寶以毒攻毒的給楊皓解毒,凌嘯天是想放點血寶的血,結果他來了之後才發現,血寶已經不是之前他想的樣子,現在的血寶更加的鬼精,一雙閃着妖冶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慕容冰雲。
慕容冰雲感覺到了驚悚,背後好像有一隻毛毛大手從她的背脊一路往她頸部抓着,她站在凌達海身邊,努力的保持着鎮定,目光無畏淡定的迎視着血寶的眼睛。
凌嘯天特意觀察了下慕容冰雲,他心裡頗爲讚賞她的英勇鎮定,他第一次被帶到這裡時,真的被血寶給震撼了下,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神奇的生命存在。
其實不是慕容冰雲過於鎮定,她也聽楊皓講過外面世界的神奇,自然也就對血寶見怪不怪,她警惕的是血寶一直盯着她的那雙妖冶眼睛。
“閣主,現在要怎麼做?”
凌達海將楊皓放下,他也發現血寶和三年前見到的血寶不一樣了,好像有了人的智慧,以前的血寶是介於動物和植物之間,就像沒開了靈識的木偶,現在的血寶多了靈識,擁有了自己的思維。
重要的是凌達海感覺到了血寶的慾望,和人一樣的對於各種貪婪的渴求,這讓凌達海覺得毛骨悚然,怎麼會這樣了?
以前的血寶混混沌沌,喝了鹿血就乖乖的昏睡着,可以堅持到三年後,現在的血寶喝了鹿血後,狀態是亢奮和起伏着的。
凌嘯天席地而坐,他面對着血寶那張多了豐富表情的猴臉,慢慢的運用雪閣裡的秘法,無數的雪花出現,這些雪花不同於對付鬼母時具有強大的殺傷力,雪花圍繞着血寶旋轉着,在血寶沒注意時落到它的身上化爲晶瑩的一片。
血寶剛開始好奇,覺得好玩,沒多久它就發現它被冰封住了,它努力掙脫着,卻奈何怎麼都沒有辦法動一下,惱火的它瞪着凌嘯天。
對於血寶的憤怒和惱火,凌嘯天很清楚,他的手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走過去。
“閣主,讓我來。”
凌達海攔住了凌嘯天,血寶雖然被冰封住了,誰也不能保證它不會突然掙脫開,如果被血寶咬一口,估計連第二口氣都不會喘就死了。
慕容冰雲看着血寶,雖然被冰封住了,血寶的眼睛還是看着慕容冰雲的,那眼神裡竟然多了些可憐。
“我來。”慕容冰雲從凌嘯天的手裡接過匕首走向血寶,她的視線一直看着血寶。
“我只需要你一滴血來救人,血寶,不會疼的,很快就會好起來。”
慕容冰雲的話溫柔平緩,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旁邊的凌嘯天卻聽出了她話語裡多了一股催眠的力量,他不由多看了一眼慕容冰雲。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要柔韌,更懂得運用溫情。慕容冰雲的語調更是多了讓人身體放鬆莫名信任她的溫暖。
血寶看着慕容冰雲,眼神漸漸清澈摯真起來,它任由着慕容冰雲靠近,目光一直看着慕容冰雲的眼睛,就像一個孩童看着自己的孃親一樣,眼睛裡有一份信任,有一份期盼,還有渴望。
慕容冰雲手裡的匕首怎麼也刺不下去了,其實只是一點血給楊皓喝下去,有沒有用還不知道,楊皓的氣息太弱了,這樣下去肯定熬不過今晚的。
突然凌達海神情一駭,他猛的撲過去將慕容冰雲往後拉,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血寶的手已經緊緊的抓住慕容冰雲執着匕首的手腕,大力的將她整個人扯了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慕容冰雲眼睜睜的看着血寶的口張開,裡面一排尖銳鋒利的牙齒,對着她的脖子咬下去。
慕容冰雲可以反抗的,她看着血寶那雙純淨清澈的眼睛,竟然怎麼也沒有辦法推開它。
凌嘯天整個人也從地上躍起,身影比凌達海要快,他直接的一掌轟在了血寶的身體上。
血寶的身體只停頓了下,它的牙齒依然往慕容冰雲的脖子落下去,一滴眼淚,從慕容冰雲的眼角流下來,落在血寶張開的口中。
帶着鹹味的液體在血寶的口中瀰漫開,它的牙齒已經貼上慕容冰雲的脖頸,卻沒在咬下去,入口的液體讓血寶感覺到了異樣的溫暖。
凌達海和凌嘯天站在旁邊,都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在他們的視線裡,血寶的牙齒漸漸離開慕容冰雲的脖子,她的脖子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眼淚順着慕容冰雲的眼角慢慢滑落,血寶將爪子提起,輕輕的抹在了慕容冰雲的臉上,它的動作很輕,將眼淚拈走放進了它的口中。
這個動作,看的在場的三個人都是錯愕了,血寶這是什麼意思?
血寶認真的看着慕容冰雲,這一次眼睛裡沒了之前的妖冶,純淨的象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它又低頭看着慕容冰雲手裡的匕首,一點點悲傷就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