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趙副總如何算計，最終笑到最後的還是蔡正鋯。
第二天一早，蔡正鋯、葉茂忠組團到東航，刷波士趙永良。
趙副總見面第一句話就問，“哪位是吳董？”
蔡正鋯憋住笑，一本正經的表示，“吳董臨時有事兒，全權委託我商討收購事宜。”
趙永良先是一愣，瞬間感覺血壓在飆升，腦門跳的直突突，好半天才強顏笑了聲，“會議室裡談吧。”
對方的反應在蔡正鋯的預料之中，也正因爲如此，蔡正鋯才越發的篤定吳良爲什麼不來了，這有點像一對情侶剛剛鬧完分手，爲了見面不是那麼尷尬，不見或許是最合適的選擇。
吳良給對方個冷靜期，雙方就還有緩和的餘地，真要是他過來了，談兩句談崩了，後面的事情還真的不好收場了。
當然，商業合作，又不是幫派火併，我輸了地盤讓給你，而是實打實的商業合作，該談還得談，該走的流程一個都不能少。
蔡正鋯有了前一天的buff加持，擺明車馬的說是來收購的一樣，氣勢上就勝了幾分。
趙永良也明白，在價格上咬的很死，“也只有我們東航能給出這樣的價格了吧？”
蔡正鋯毫不客氣，直接了當的指出趙副總這是獅子大張口，“以貴公司月刊例的價格，15秒22萬，5分鐘的廣告時間，月收入440萬，實際上呢？上半年，願意花22萬買廣告的有幾家？3家還是4家？總共有100萬的廣告費收入麼？”
真相總是這麼殘酷，前文也介紹過，國企在這方面相對保守一些，節目的質量堪憂，自然就吸引不到廣告主的青睞，國內的那麼多電視臺，爲什麼中視、芒果臺、浙省衛視的廣告刊例價格高，節目吸引人是重要一點。
東航的現狀也是如此。
被揭了老底的趙永良有些訕訕，自家傳媒公司是一個什麼樣的水平，他是太清楚不過的，月收入真的連百萬都達不到，更別提養活那麼一個傳媒公司了。
不過，硬件水平就放在這裡，被賤賣是不可能的，他開始用數字說話，“東航近兩百架飛機，有電視飛機數量134家，有電視飛機座位總數24000個，航線500條，年旅客運量3000萬人次，國際國內通航班數25000多，如此高的廣告受衆羣體，現有的廣告媒介資源是被嚴重低估了的。”
這話對也不對，被嚴重低估沒錯，後世，南航爲了旗下南航傳媒上市，將南航所有的廣告媒介資源以3600萬的價格賣給傳媒公司，這算是低估麼？
對於南航而言，這是把錢從左口袋掏到右口袋的行爲，和低估是兩個概念。
還是那句話，吳良就算是手上戴上一塊假的江詩丹頓，也沒人會認爲他這是塊假表。
東航手握這麼餓優渥的媒介資源，沒有發展好，這並不是東航的問題，或許用行業現狀來評判也不爲過。
這是一片藍海，是別人從未重視過的新的媒介領域，價值被嚴重低估很正常。
蔡正鋯死咬住東航傳媒公司虧損的事情說話，“是不是被低估，得看放在什麼人手裡來用，拿節目製作來說，我們後浪公司聯合太和傳媒，購買了大量的版權，在節目的製作水平上完全可以支撐起一家電視臺了，東航似乎還差一點，好像只會放個片子，掐頭去尾的插入一段安全警示，再就是生硬的來上一段廣告？”
蔡正鋯笑呵呵的說完又隆重將葉茂忠推向前臺，“葉茂忠，天朝著名廣告創意大師，土味廣告狂人，正在編寫的同名劇本，也即將完成，他被稱之爲天朝第一人也不爲過，有他的加盟，我想那麼多的廣告主應該會更加青睞吧？
所以說，我能掙20萬，並不代表你們能掙20萬，守着金子餓死的人我見的多了。”
蔡正鋯一改往日的謙卑，而是以一種堂堂正正的碾壓之勢，這讓趙永良臉色十分的難堪，他也曾經用守着金子餓死人的故事來警醒傳媒的那幫人，然而，無論是眼界和思路都跟不上實際的發展，說再多也是白扯。
再發展到最後，媒介的優勢越來越弱，單一依靠媒介存活的公司經營越來越慘淡，趙永良分管傳媒公司，對行業的發展不能說沒有深刻的認識，但是，他越是強調媒介，得到的牴觸就更多。
傳媒公司的老總也坐在會議桌前，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這位肯定會扔出一句，“行業現狀如此，非戰之罪也。”
說多了都是淚，趙永良也不想伸出臉交給對方拍打了，直截了當的回答，“一年一千兩百萬的代理費，十年時間，之後東航若有新飛機交付，第一年免費，次年同比例增加。”
十年之後的東航，飛機數量是要翻倍的，增量部分的價格按照現在的價格同比例增長，原則上吳良是答應的，每年的價格都在變，物價還在漲，怎麼算都不會虧。
不過，蔡正鋯並不這樣看，他認爲自己已經吃的對方死死的，平白無故再增加費用，有些不划算，他早有腹稿，直接砍價，“趙總，這機艙內的電視媒介，風險還是有的，要是再來上一次薩斯那樣的大事件，我們小公司得賠死啊，新飛機交付的廣告費用就算了，要不然，我們再約定一下，如果遇到類似薩斯這樣的突發事件，代理費全免？”
零三年薩斯，對各個行業的影響都是深遠的，傳統媒介死了一批，就連電視上都禁止播放廣告了，更別提航空電視媒介了，坐飛機的都沒多少人。
經歷過的人，都明白這其中的難處，趙永良嘆了一口氣，“真要是再遇到薩斯這樣的危機，航空公司這一關都難過，再給你們減免代理費用，我給公司怎麼交差？”
這就是悲情牌的作用了，蔡正鋯有些無語，你這麼大公司的老闆，給我唱這麼一出，我還能怎麼樣？
他正準備答應，葉茂忠提醒了一下他，指着手錶對他講，“趙總，應該開始了吧！”
蔡正鋯“哦”了一聲，指着會議室裡的電視機，“瞧我這記性，趙總，正好明光乳業有些廣告上的需求，這幾天他們可是沒閒着，有個新聞，正好看一下。”
趙永良不知道蔡正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有些疑惑，葉茂忠在一旁解釋，“我們廣告人，其實是最關心廣告的效果，做品牌管理的也會留意客戶的最新動向，從而提供最佳的品牌策劃方案。”
趙永良這才點點頭，示意旁邊的工作人員，將電視打開，蔡正鋯還有意的說了句，“魔都衛視臺。”
經常看電視的人都知道，早上的這個時間點，大多都沒什麼重量節目，或許新聞類的諮詢還會多一些，魔都《東方快報》就在這個時間點播出。
電視畫面剛一切換到魔都衛視，主持人的播音腔就傳出來一段聲音，“八月二十五日下午，魔都市常委、魔都市室長韓。。。”
畫面上，韓室長參觀明光的生產線，以及鮮奶吧到店參觀，之後還做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牛女乃本身就是溫飽之後小康來臨時的健康食品，不僅小孩要喝，老人要喝，最重要的是中小學生都要喝上牛女乃，以提升整個國人的身體素質，這也是我的夢想，我希望每一個魔都人，首先是孩子，都能喝上一斤新鮮的巴士滅菌女乃。”
領導講話，卓富民、王嘉芬、駱老這些人不住的點頭，圍觀羣衆更是不停的鼓掌。
之後是對王嘉芬的採訪，“翻開世界公衆營養髮展史，我們可以發現，牛女乃是一個民族健康水平提升的關鍵詞，推動公衆飲女乃量的增加，是世界各國官府的一項重要工作。
作爲國內生鮮乳業的代表企業，我們任重而道遠，結合韓室長的講話，我們下來會開展一項，‘每天一斤女乃，強壯天朝人’爲全國500所小學免費送女乃大型公益活動，盡請關注。”
採訪完王嘉芬，之後是駱老，老專家一出面，就是不一樣。
駱老穿着白大褂，指着生產線邊走邊說，詳細介紹了巴氏滅菌氵去當中營養成分能得到大量的保留，建議民衆有條件的還是選擇巴氏女乃。
這算是對韓大室長講話的一個科普。
有意思的是，吳良的身影就出現在王嘉芬和駱老的身邊，這是擺拍，給個鏡頭就過的那種，要不是蹭着王嘉芬指不定電視臺的人怎麼剪。
不過，有這驚鴻一瞥也就夠了，趙副總不明白，蔡正鋯則是在一旁做着解說，“就王總身後站着的這位年輕人，就是我們後浪廣告公司的董事長吳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