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睡到下午兩點才幽幽的醒轉過來,強忍着睏意爬起來,連吃飯的谷欠望都沒有。
他還記着下午要去孫老頭那裡拿圖紙,只是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不經意間摸了摸額頭,似乎燙的厲害。
楚子曼見吳良的狀態有些不對勁,找了個額溫槍一測,“39度5,趕緊躺牀上去!”
吳良很是無奈,昏昏沉沉的回答,“別,答應孫老頭的事兒,我得去一趟。”
楚子曼不依,打電話喊來醫生,爲他診斷。
十分鐘之後,醫生給了個簡單的解釋,“衝風了,泡個熱水澡,吃個退燒片應該就好了!”
吳良喝了碗熱水,身上出了點汗,精神略有好轉,嘚瑟道,“看,我說吧,大白片來一粒就好!”
說完,楚子曼也無奈,帶着他到了市委院,扶着吳良上了樓,好在趙秘書沒有讓吳良多等,直接讓他進門。
孫老頭話不多,把圖紙給他然後問,“洛鉬那邊怎麼回事兒?”
吳良撇撇嘴,“盜採,被薰死了十個。”
孫老頭疑惑頓生,“你確定是盜採?”
吳良反駁,“死的都不是洛鉬的人,我這也是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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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頭嘆了一口氣,“趕上這節點,鬧心不?”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我也不願意啊!”
“少說這些沒用的,善後呢?”
“段豫賢在處理。”
“我不是說的這個!”
吳良裝傻,“我這不是過來拿圖紙了麼?”
“沒了?”
“還能有啥?”
吳良打死不提高速的事兒,自然是因爲孫老頭的緣故。
孫老頭各種手段用盡的才從扣扣索索的吳良手上扣了一座醫院外加一個五星級酒店,這邊他要走了,知府一出面,130公里的高速就有了?
沒這麼欺負樞機的!
孫老頭見問不出太多東西,扔了句,“有失有得,今後洛城的發展還會以洛南新區爲主。”
孫老頭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吳良沒聽懂,揉着腦袋,問,“昨天晚上衝風了,這會兒腦袋還有點暈,老闆,您給我解釋解釋?”
孫老頭指指門外,吳良撅了撅嘴,很是無奈的離開。
出了門,藉着和趙秘書握手的空檔湊到對方的耳邊說到,“恭喜了,改天請你喝壯行酒。”
趙秘書心情不錯,朝吳良比了個OK的手勢。
從級別上,趙秘也算是即將跨過了副處這個檻,一旦外放,一個實職正處是跑不了的,運作的好的話,再上一個臺階也不是不可能。
作爲一方大員的秘書,要是連這個臺階都達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孫老頭放棄了。
可惜的是,他的紅顏知己董大堂該鬱悶了,原本趙大秘工作就忙,家中又有耕地需要勞作,這去了省城,和她見面的機會就更少,董大堂這邊的地恐怕是要荒廢了。
吳良別過趙大秘,走到樓梯處身形就是一陣晃悠,慌的楚子曼趕緊扶着他,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慢慢走,吳良感慨道,“這整天天南海北的飛,一會兒涼一會兒熱的,怎麼這麼強健的身板都有些扛不住了?”
楚子曼笑,“你瞧瞧你,肚子上都有肉了,再不好好鍛鍊,變成小胖子,我可是要換孩兒她爸了?”
吳良齜牙,“你敢?是誰早上還要死要活的?”
楚子曼掐着吳良的腰子威脅他,“不許說。”
吳良無奈,腳步又是一個趔趄,站穩之後長嘆一聲,“病號沒人權啊。”
好不容易回到家裡,吳良又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臨睡前又吃了片大白片,喝下去的大量白開水也轉換成汗水排了出去,汗津津的,晚上光是被子都換了好幾次。
恍恍惚惚,睡夢中吳良想起自己的前世今生,恍如電影在腦海中上映,一幕幕一段段,有歡笑,有悲傷,有無助,也有意氣風發,當然更多的還是生離死別的那種彷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才讓他堅持了下去。
他夢到自己不知道是何緣故又邀請了楊耽參加廣告公司的年會,還是她過來當主持人,夢境是如此的真實,只不過,他自己似乎是以裹了一絲神唸的意識帶着上帝視角俯視着現場的這一幕。
按照往常,他還是願意登臺唱首歌,可是身體的疲倦讓他打不起半點精神來,神念就笑,“自己難道是燒傻了麼?”
神念注意到,臺上吳良的反常沒人注意到,還只當他是推脫,在場下起鬨,神念不情願的發牢馬蚤,“能不能有點公德心啊?”
卻只見臺上的那個自己聳聳肩,裝作若無其事的吹噓,“唱可以,只是聽哭了,可別賴我頭上,楊大主持?”
楊耽不好意思的回答,“我,可以麼,我唱的不好唉。”
這回輪到吳良戳心了,還拿着話筒面向觀衆,“給點掌聲好不好?”
神念看見吳良又找了找寧昊,伸了個OK的手勢,燈光暗了下來,大屏幕上頓時畫面一變,放起了粗剪的電影片段。
俯瞰的神念認的出來,這是《藥神》的宣傳片,同時也是主題曲的MTV,從畫面上看,幾乎就是前世他自己看到的原版,雖然電影裡的一些配角發生了些改變,模模糊糊的也認不清,但是,他知道,他很確定,也很肯定,這就是他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那一版。
看到這裡,神念也沒動靜了,就那麼靜靜的看着現場在表演。
依舊騷包的吳良背上吉他響起,用低沉的嗓音開唱,
“也許很遠或是昨天
在這裡或在對岸
長路輾轉離合悲歡
人聚又人散。。。”
神念暗戳戳的評價,“雖然音域很寬,但是駕馭這首歌還有些勉強,但也勉強及格。”
不過,神念仔細一想,這似乎也正常吧?
被雷劈之前,這部電影在火熱的宣傳,他也看過零散的片段,大概知曉了這麼一個故事,也僅僅知道個大概,或許這纔是他抱着深深的執念要將這部電影搬運過來的主要原因。
潛意識當中,這似乎就如同他曾經追的那本《大數據修仙》的小說,沒看完,就變成了執念,變着花樣的要讓原作者給這本小說給寫出來。
又或者,如同他對智能手機的那種執念一樣,無論如何都得搞出來一樣。
神念笑了,說自己這是魔怔了麼?
只不過,撇開臺上吳良的唱功,歌曲的曲調和歌詞自然是百聽不厭,傷感的同時,剝下了嬉笑怒罵的詼諧外殼,直指柔軟而慈悲的內心世界。
MV背景裡的電影畫面也在默默的向人展示着這一切。
而楊耽安靜清澈的嗓音,將這樣一個悲傷的故事娓娓道來,自己都唱哭了,神念也想哭。
他看得到臺上兩人的配合沒有什麼給人特別突然的感覺,無論是中間的過渡轉折還是最後的合唱部分都顯得十分的自然,給人的感覺就是本來就該這樣的樣子。
歌曲中間並沒有大起大落,有的只是一種不一樣的平凡,餘韻悠長。
四分鐘的時間就這樣靜靜的逝去,現場一片安靜。
許久,掌聲響起,不少人眼中含着淚,神念看着吳良鞠躬和楊耽輕輕的擁抱一下,邁着沉重的腳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底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吶喊,“這孩子,心底得有多苦纔能有這麼痛的領悟?”
神明高高在上,並不肯慰問人間疾苦,到頭來,還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憑着悲憫之心,一邊害怕擔憂,一邊拯救生靈。
沒有神的光環,只有脆弱不堪的肉身在承擔逆天改命的代價。
神念又想起,吳良又何嘗不是在用自己的小身板,扛下了一個又一個悲慘的過往。
薩斯,他東奔西走,冒着被切片的風險,還被人冠以大發國難財的無良奸商。
他拼盡所有家產,用一招p2p積壓了大量的3M等物資。
再用百億資金砸入股市,籌集資金,撬動未來那場地動天搖的大地動。
神念開始評價,“內心裡,自己其實很脆弱。”
人生百味,生老病死,愛恨情仇,悲歡離合,陰晴圓缺,坎坷迷離,傷痛落失,衆叛親離,流離失所皆能觸動自己心底最爲柔軟的那一部分。
神念肉眼可見回到座位上的吳良心情低落了不少,他的心情也變得糟糕了起來。
只是神念突然看見吳猶豫這丫頭,拉着楚子曼的胳膊在搖,“楚姐姐,你快看,吳良在哭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