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豹子的方向走了過去,豹子瞄準着我,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笑,扣動扳機。
“嘭……”槍響了,槍卻不是打在我的身上,而是射在了天花板上,豹子被泳琪撞在了地上,我手中的飛刀閃電而出,沒入豹子喉嚨深處。
豹子艱難的伸出一隻手捂着自己涓涓流血的脖子,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豹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念頭。
手中的槍頭調準指向了躺在地上不停扭動的泳琪,我大喊着:“不要!”
我衝了過去,槍響了,泳琪臉上的表情爲之僵硬,瞪大了雙眼,悽迷的眼神看向我充滿了不捨。
彷彿又讓我想到第一次見泳琪時候的場景,泳琪在舞臺上瘋狂的舞動,那冷漠洞穿世俗的眼神,攝人心魄。
我大喊着:“不!”
我衝過去的身子被擋在豹子身前的兩個保鏢踹飛撞在牆上,我捂着自己要斷掉一般的腰。
豹子發完這一槍蹬了兩下腿眼睛一閉過去了。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留着,泳琪肚子上流出的血染紅了地板,我衝過去再次被兩個保鏢按倒在了地上,兩人的拳頭不停的砸在我的後背。
我眼睛裡只剩下泳琪一人,我對不起她,從開始就是我惹的禍,你本不用捲到這漩渦中來。
木頭和小北京不出所料的很快收拾完豹子剩下的人,只剩下五六個團聚在豹子的屍體旁和我們對峙。
保鏢抓住泳琪的頭髮說:“讓我們走!不然我們就把她丟池子裡!”
說着,保鏢砸壞了落地窗的玻璃,泳琪的嘴角流出了鮮血,臉色逐漸變的蒼白,瞳孔慢慢渙散。
我喊道:“泳琪!”
小北京說:“你們走!別傷害泳琪。”
我跪倒在地上,全是我的錯。
五六人中剛纔的保鏢還抓着泳琪的頭髮,旁邊的幾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着往泳琪走去。
保鏢突然變得緊張說:“你別過來,再過來我把人丟池子裡!”
我停住了腳步,舉起了手說:“別,我求你!”
走到門口的幾人突然傳來幾聲慘叫,保鏢的眼神便變的憤怒說:“你媽!你們玩詐!”
我也驚訝的回頭看去,原本早應該死了的肥胖女人居然出現在了門口,身後站着一排黑衣黑褲手中拿着尖刀的人。
顯然剛纔跑出去的人就是她下的手,我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小北京和木頭已經靠在了我身邊,還不知道他們的來意。
保鏢的手變的顫抖,他知道自己今天也是活不成了,一發狠把泳琪拖着扔下了池塘,自己也轉身跳了下去。
我喊道:“不要。”
只聽噗通兩聲,落水的聲音,我衝到破碎的玻璃前看着池塘中漸漸變紅的池水,再也忍受不了,飛身跳了下去。
冬天的冷水刺骨的寒冷,我瞬間的打了個冷顫,冷水激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嗡鳴。
我回過神來,拽住了泳琪的身子,我把她往岸邊託,我身上的衣服被冷水一泡,頓時變的沉重,根本就脫不動泳琪。
又是兩聲水響,小北京和木頭紛紛跳了下來,幫着我把泳琪拖到岸邊,我哭喊着泳琪的名字。
泳琪的身體彷彿被這冷水刺激的有了短暫的清醒,勉強的擡起了手,撫摸着我的臉龐說:“李楠,別哭。”
我的眼淚止不住的留着,我胡亂的擦拭着臉上的淚水,眼淚卻越擦越多。
泳琪咳嗽了兩聲,臉上出現病態的嫣紅,彷彿迴光返照一般。
我握緊泳琪的手說:“泳琪,別說話,你會沒事的!”
泳琪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說:“昨晚,那男人是設套故意讓你看見,我被他騙了。”
泳琪抓着我的手突然變的更緊,我擡起頭淚眼模糊的看着門外的木頭喊道:“他媽的,車怎麼還沒開來!”
泳琪的傷勢讓我不敢亂動,泳琪說:“他……他說,陪他幾天,會給我五……五十萬,那樣我就可以安心的和你在一起了,李楠。”
木頭的車子開了過來,吻上泳琪的脣說:“別說了,我愛你。”
我和小北京把泳琪擡上了車,門卻被胖女人的人攔住了,胖女人擋在門口,硬闖是闖不出去。
我推開車門,肥胖女人過來啪啪一臉甩我十幾個耳光說:“讓那個小白臉陪我一晚,就放你們走!”
小北京二話不說的推開車門,下了車,說:“快走!”
我關掉了車門,車子飛快的發動起來,木頭開的飛快,我感覺到泳琪的手在一點點慢慢的變涼,涼的可怕。
我拍着泳琪的臉說:“泳琪,別睡,你不是想聽我心裡的那個人嗎,我講給你聽。”
泳琪疲憊的睜開了眼,我見有效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說:“我有過兩個女人,一個是禾施痕,她是轉校生,我和她在一起很放鬆,沒有壓力,像是我的親人一樣……”
泳琪的手還是在慢慢的變涼,我還在不停的說着,路邊的景物飛逝,終於到了醫院,我揹着泳琪往急救室衝去喊道:“救人!”
跑了兩步我腳跟一軟跌倒在臺階上,我也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身旁坐着一個女人,亞麻色的長髮遮住了臉龐,身上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我喊了聲:“琴姐。”
琴姐擡起頭來說:“你醒了?”
我看着手上還插着的輸液瓶,我拔掉針管,下了牀。
琴姐說:“李楠,你做什麼!”
我說:“泳琪怎麼樣了?”
琴姐說:“還在搶救,李楠,你安心休息吧。”
我拉住了琴姐的手說:“琴姐,你一定要救救泳琪,一定要用最好的藥,最好的大夫。”
琴姐點頭說:“恩。”
我一定要琴姐陪着我去急救室外面等着泳琪,看着急救室上面的紅燈不停閃爍,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捏住一樣。
我痛苦的抓着自己的頭髮,琴姐說:“李楠,你別自責了。”
我深吸了幾口氣說:“琴姐,救小北京,他被豹子的女人帶走了!”
琴姐拍了拍我的手說:“我們已經和金家全面開戰了。”
我疑惑的問:“什麼金家?”
琴姐說:“金家是和我們對立的一個大家族勢力,豹子的老婆就是金家的人,他們有幾個大賭場,是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
我說:“怎麼會全面開戰?”
琴姐挑逗的看了我一眼說:“你殺了金家的女婿。”
我再次的深深低下了頭,我發現我就是一個棋子,所有人都可以擺佈我,豹子利用我殺他老婆,他老婆利用我殺掉豹子,和我們賭場開戰,琴姐呢?是不是也在利用我?豹子抓走泳琪的消息可就是她放給我的。
小人物的悲哀,命運操控在別人的手中,我討厭這種感覺,甚至是厭煩,但我卻又不能反抗,他們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像捏螞蟻一樣的捏死我。
我無力的靠在了座位上,突然發現自己就像是女朋友在教室被打時候一樣的心情,無力感在內心蔓延。
琴姐遞了支菸給我說:“不要想太多了,當你強大起來的時候纔會有尊嚴。”
我接過琴姐的煙,細長的身子,過濾嘴是金色的,女士煙。
我把煙叼在嘴中,琴姐點燃了火機,急救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夫走了出來。
我扔掉手中的煙衝過去說:“大夫,裡面情況怎麼樣?”
大夫解掉了口罩說:“手術很成功,只不過病人還沒清醒。”
我說:“什麼時候能醒?”
大夫說:“這要靠她自己了,失血很多,又受劇烈撞擊,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我抓住大夫的衣領說:“你他媽的說什麼!怎麼會醒不過來!”
旁邊的幾個助理拽開了我的手,我痛苦的蹲在醫院的牆邊,怎麼會?怎麼會是植物人?泳琪這樣的明媚的女子怎麼會醒不過來?
一天後小北京回來了,只不過見到小北京的時候他的樣子嚇了我一跳。長髮枯槁,面色蠟黃,原本直溜的身子,變的羅鍋,一夜間彷彿蒼老了幾歲。
我抱緊小北京,小北京嚇的一個激靈,不知道昨晚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我說:“好兄弟!”
小北京的眼眶中閃現出淚花,抓緊我背後的衣服說:“楠子,報仇!”我用力的拍着小北京的後背。
泳琪並沒有奇蹟般的甦醒過來,我陪了泳琪一星期之後,我就走了,請了高級的私家看護,照看泳琪,錢是琴姐預支的。
我知道一場血雨腥風正在等着我,但我走的義無反顧,尊嚴是靠實力來維護。
我進了賭場嵐經理辦公室,我進門的時候嵐經理正趴在桌上小憩,我並沒有出聲打攪他,而是脫下衣服批在她身上,然後靜靜的坐在她的對面。上次衝撞了這女人,我還沒有道歉。
過了半小時,嵐經理悠悠的轉醒,睜開眼睛盯着批在身上的衣服久久不語,我咳嗽了一聲,嵐經理纔回過神來,眼睛有些紅潤。
嵐經理戴上了桌上的眼鏡,重新恢復女強人的姿態說:“李楠,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說:“琴姐催了我好幾遍了。”
當嵐經理聽到我叫琴姐的時候眼角跳動了一下,然後說:“金家的勢力你還不瞭解,這有份資料,你先看看。”
我拿過資料,第一頁全是金家人物的資料,我在右下方看到了肥胖女人的頭像,而第二頁則是他們的產業,三四家賭場,都在城郊,位置沒我們的好,但勝在地方寬闊,裡面的環境肯定比我們這要好的多。
我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嵐經理說:“李楠,你對金家怎麼看?”
我沉吟了一會說:“他們產業很龐大,關係不比我們的差,現在不能急,誰急誰先死。”
嵐經理用雙手撐住自己的下巴,一副鄰家女孩的模樣傾聽着我的講話。
我看着嵐經理的樣子,有些稍稍的失神,說:“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追我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