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與神秘的蒙面黑衣女子雖是敵對,可對於整個天牢來說,他們卻有着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外來的侵入者。
所以,在這裡縱然給他們一百個膽子,無論他們遇到了何種變化,他們都絕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若是一旦被此地的守軍給發現了,他們不但根本就得不到引魂壇,甚至還有可能直接葬身於此。
如此,桓因和女子雖然在地底的石室之中針鋒相對,甚至可以說以性命相拼,可二人卻又都保持了一種低調的默契。無論他們怎麼打鬥,無論打鬥進行到了如何激烈的程度,無論他們認爲自己遭受了多麼大的威脅,他們都始終沒有動用法器,也沒有施展什麼恐怖的道法。
一招一式之間,掌鋒凌厲,拳腳強勁,卻絕不會帶出什麼光影,也不會鬧出大的動靜。他們兩個過招,竟似凡人比拼拳腳一般,雖然內勁十足,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比較,但比劃之間卻連四周的長明燈很少被吹動。
對於兩個修爲高深的源力修士而言,這樣的過招不知道是不是古往今來的獨一份。而二人在拳腳相加之間,卻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二人之間竟然默契十足。
由於在這種打法之下,兩人的戰力竟然又驚人的接近,難以分出高下。如此,他們自最開始出手以後,在這石室之中竟然是不知不覺就對了數百招,時間也是過了將近大半個時辰。
當然,這樣的過招對於二人來說並不是過家家。他們對於引魂壇顯然都極爲在意,所以拳腳看似平凡,其中卻內勁十足。任中一人若是硬吃一拳,怕是也得吐血受傷。
就比如有一次,桓因實在是按訥不住,想要知道這對自己天魂如此感興趣的女人到底是誰。於是他一拳打過去時突然變拳爲爪,想要猛的抓下女子的蒙面。女子大驚之下連忙躲避,桓因的手卻抓在了她的肩頭,立馬在那裡抓出三道血痕。
不過,女子也並不是甘願吃虧的人,她的手段更是不俗。在桓因想要抓掉她蒙面的時候,她竟然也默契的生出了同樣的心思,身法比桓因還要巧妙一些。於是,她在被桓因抓傷的同時,卻冷不丁的回抓向桓因,讓桓因猝不及防之下,蒙面險些脫落。好在桓因及時護住,可左臉之上卻留下一道血痕,極爲明顯。
只是,縱然二人都用盡了全力,可看樣子就算二人再這麼打一百年,怕也難以分出勝負。
某一刻,二人或許已經對戰了足有兩三個時辰之久。女子與桓因對了一掌,二人同時後退,相互拉開了距離。桓因自然沒有收手的意思,對於搶奪他天魂的人,他不會罷休,對於天魂本身,他更沒有罷手的理由。在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之下,他只能死戰!
不過,女子卻在退開以後突然說到:“等等!”
桓因的身形一滯,目光卻是陰冷,沒有開口,等待着女子的下一句話。女子見到桓因停住,這才說到:“我們這樣打下去打一百年也打不完,到時候驚動了此地守衛,我們一個也活不了。”
桓因寒聲到:“那又如何,那東西我志在必得!”
女子見桓因態度如此堅決,雖說早已料到,還是微微詫異,說到:“你知道這罈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嗎?你若不清楚,只以爲這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那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你得到它根本就沒用!”
這一句話,立馬讓得桓因心中一動。聽女子的意思,她似乎知道引魂壇之中裝的是自己的天魂?那她明明知道,爲什麼還要拼了命來奪?女子說桓因沒用是她不知道桓因的身份,可她自己拿桓因的天魂又能有什麼用?
桓因說到:“聽你的意思,你很清楚裡面裝的是什麼。”
女子說到:“若我不清楚,要它作甚!”
桓因見女子的架勢,一股火焰立馬就竄上了頭頂。這女子既然知道引魂壇中是他的天魂,難不成想要用他的天魂去煉寶?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這女子獲取自己天魂的第二個作用。
這女子簡直歹毒!
桓因猛的再次衝了上去,瞬間又與女子戰成了一團。戰鬥半晌,女子簡直覺得莫名其妙,她不明白桓因爲什麼突然憤怒,更不明白桓因爲何如此在意自己手中的引魂壇,彷彿是發了瘋一樣。
又戰了許久,女子抓住機會再次與桓因拉開。到了現在,她根本想不通再這麼勢均力敵的戰鬥下去有什麼意義,更是對桓因的瘋狂感到不解。她覺得,現在弄清楚狀況明顯更有必要。
“你等等!”女子大叫到,再次讓桓因停下。
“多說無益,除非你交出引魂壇,不然我不會罷手!”桓因的聲音之中帶着堅決,還有之前一直保持下來的瘋狂。
女子面露詫異,說到:“你知道它叫引魂壇?”
桓因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於是沉默下來,可目光始終不離引魂壇。女子遲疑了一會兒,說到:“這東西真的對我很重要,你爲什麼要搶?”
桓因怒極反笑,說到:“搶?它本來就是我的!”
女子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桓因,彷彿想要把桓因的蒙面看穿。半晌以後,她的聲音不知爲何,變得有些不平靜:“你是說,玉如意是你弄到的,封印之門是你打開的,所以這引魂壇屬於你?”
桓因冷笑到:“難道不是嗎?”
女子的聲音一下就變得有些冷了起來,說到:“僅此而已?”
桓因說到:“笑話,有誰會冒着生命危險來天牢尋寶?你當真以爲這裡有造化?”
一聽此言,女子的目光竟然又突然變得柔和,說到:“你是專門爲此物而來的,你也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桓因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想說什麼,也不想再跟她糾纏。爲今之計,還是得分個勝負,於是說到:“說完了沒有,說完了,我們繼續!”
女子退後一步,說到:“你若發下道誓,說此物本就屬於你,我可以將它給你!”
桓因目光一凝,說到:“當真?”
女子說到:“若此物本就屬於你,你發下道誓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桓因知道,繼續在此地與這女子糾纏下去,恐怕很難有個結果。最終,他們怕是會雙雙被此地守衛發現,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之前他一直選擇力戰,也不過是因爲沒有更好的辦法。可如今女子突然開口,他雖不明白其中緣由,但正如女子所說,他發下這種道誓,不會吃虧,因爲天魂本就是他的,他無論何時都能光明正大的說出此話。如此,他不如姑且相信女子一回,若是能解決問題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大不了再打過!
桓因開口到:“我以道起誓,引魂壇中之物本就屬於我,若此話有假,我當……”
“行了!”女子的目光不知爲何,竟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柔和下來。她望向桓因,雖然面不可見,但目中竟有說不出的光芒流轉。
女子拿起引魂壇,看了看以後,一把將之拋向了桓因。桓因連忙接住,一入手便有一股極爲親切的感覺襲遍全身,更有一種想要變得完整的渴望與衝動。
引魂壇並沒有被女子做任何手腳,天魂明顯尚在其中。桓因有些不敢相信女子就這麼把引魂壇給自己了,一時之間竟然無言。
女子深深的看了桓因一眼,一個閃身,已經來到了那甬道的端口。只聽她說到:“你要小心些。”
桓因看着女子,卻還是沒有說話。然後,女子一個閃身,已經消失在了甬道之中。
桓因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遲疑,也一個閃身,從石室之中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