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劍山莊後山,轟然一聲,一顆大樹應聲而倒。白耀站在斷樹前,而四周已經倒下好幾顆大小不一的斷樹。
白耀雙拳死死的攥着,眼中泛着一絲絲的淚花。如今的他心裡已經亂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想發泄。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沒有能力去守護這一切。
“啊”
白耀仰天狂吼,閉上雙眼,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生氣一般,慢慢蹲下,只是靜靜的蹲在那裡,一動不動。
“白耀哥哥,你是笨蛋嗎,山莊裡練武場上有的是沙包你不打,卻愛打樹,大笨蛋。”
白耀睜開雙眼,如死人一般的雙眼,看着雷琪說道:“是我沒用,我守護不了你,我沒有辦法去改變這一切。琪琪,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啪!”
一道極其響亮的耳光迴響在林中,而白耀也捂着臉,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雷琪。
雷琪打完這一巴掌之後,掏出手絹,默默的包紮着白耀的雙手。在之前的發泄中,白耀的雙拳早已經皮開肉綻。
雷琪一邊包紮,一邊說道:“還記得,去年爹爹帶着我們去山上打獵的那一天嗎。”
白耀點點頭,似乎回憶到什麼。雷琪繼續說道:“當時我跟爹爹他們走散了,也不能算是走散吧,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在乎過我。我一個人瞎走,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天也漸漸黑下來。我很害怕,很無助。只希望隨便誰出現都好,能不能把我帶回山莊都無所謂,只要有人能陪着我就好。”
雷琪將白耀扶起,接着說道:“當我剛祈求完,你便出現在我的眼前。當時你滿身是傷,卻依舊帶着微笑,你拉着我的手,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把我帶回了山莊,路上都是一些野獸的屍體。我知道,你在森林裡找了好久,才找到我的。”
白耀依舊默不作聲,雷琪望着白耀繼續說道:“我喜歡的白耀哥哥,是那個爲了我,堅持,執着,永不放棄。是那個遇到任何事都會從容面對,並且帶着一絲傻笑的他。卻不是現在,自怨自艾的你。”
說完,雷琪便站在那裡低頭不語。
白耀舉起手,看着已經包紮好的雙手,說道:“丫頭,你給我打個蝴蝶結幹嘛,這樣,哥哥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雷琪擡起頭,那標誌性的傻笑再次出現在她眼中,她知道當初的那個白耀又回來了,也是微微一笑,然後氣鼓鼓的說道:“白耀哥哥要是嫌棄就拿掉好了。”
雷琪瞪着雙眼,雙手叉腰,用她那自以爲犀利的眼神看着白耀,而白耀也只是傻笑着搔了搔頭。
白耀揉了揉雷琪的小腦袋,說道:“小丫頭,謝謝你。放心,哥哥答應你從今天開始,除非是踏過我的屍體,否則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你,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雷琪小臉微紅,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思量着:“小小的林家,居然害的白耀哥哥差點想不開。哼,我看這林家也沒必要存在在這個世上了。。。。。。”
之後二人便回到各自的住所,白耀也似乎下定決心,彷彿無形之中明白了什麼道理一般。
晚上,雷破山與雷飄飄兩父女在正廳中談論着什麼。看着二人談笑風生,應該是什麼大喜事。
這件事就是雷飄飄突破了。
如今的雷破山很是高興,因爲自己的女兒終於也領悟到了超凡之境,是繼自己大徒弟裘天洛之後第二個領悟到境界的人。雖然只是前期而已,但也足夠雷破山自豪的了。
在當今這個江湖上,一個門派的興盛,並不是其屬地的繁榮或者收益。
而是派中的高手有多少,高手多,能控制的地盤就大,別的門派自然怕你,去哪兒人家都會給你幾分薄面。高手少,地盤自己就誰都不鳥你,想怎麼欺負你就怎麼欺負你,有什麼好東西也輪不到你享用,就是欺負了,你也要給我忍着。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切以實力說話,拳頭大你是老大,拳頭小你就是一堆草。
像那福建林家,光領悟境界的,就十數位之多,其家主,更是已經達到了破聖後期,比他雷破山都高出一個階段。也難怪人家在當地如此興盛,想不興盛都不行啊。
如今的狂劍山莊裡,所有弟子之中領悟到境界的人雖說只有雷飄飄和裘天洛二人,但也讓雷破山大感欣慰。別看狂劍山莊有自己的山門與屬地,其實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光。
平日裡的一些各門派的交流會上,可以說是受盡白眼與嘲諷,幾乎每一次的交流大會都會遭到其他門派的刁難與稀落。
雷破山也是敢怒不敢言,像他狂劍山莊這樣的中小型門派,不說多如牛毛吧,那也是比比皆是。一些大門派,滅你就如同踩死一隻螞蟻,能讓你參加就不錯了,還想發表什麼意見,也真是想瞎了心了。
爲什麼這麼憋屈,還是那句話,高手少啊。
此時雷破山滿面紅光,對着雷飄飄笑道:“飄飄啊,雖說你已經達到超凡之境。但你纔剛踏入這個境界,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鞏固,可不要驕傲自滿啊。”
話是這麼說,可明眼人都知道,最驕傲自滿的是你雷破山吧。
雷飄飄回道:“放心吧,爹爹,有大師兄輔助我,女兒有信心,一年之內踏入超凡中期。”
雷破山大笑道:“好,好,好,有天洛來給你輔導我也放心,最近你跟你大師兄走得挺近,是不是芳心暗許了,哈哈哈哈。”
雷飄飄唰的一下,俏臉緋紅,嬌嗔道:“爹爹,你看你,又笑話女兒了。”
雷破山人老成精,哪看不出自己的女兒是啥想法,之所以不捅破這層窗戶紙。是因爲他覺得自己的大徒弟,無論人品,武功都還不錯,倒也配的上自己的女兒。所以平日裡也是任由他們嬉笑打鬧,自己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雷飄飄見自己的父親今日心情不錯,知道自己與大師兄的關係,也沒有反對。心中想到乾脆趁熱打鐵,於是鼓起勇氣說道:“爹爹,我想跟大師兄。。。。。。”
話還沒說完,卻被一道聲音打斷,“白耀,有一事相求,還請莊主成全。”白耀進到正廳,單膝跪地。
雷飄飄眉頭緊皺,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恐怕現在的白耀拼都拼不起來,都成渣了。
雷破山還沒說話,雷飄飄便搶先怒道:“你這個不知禮數的下人,三番四次的擅闖正廳,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這裡不是你這樣的下人能來的地方。”
白耀搖頭不語,也不跟她頂嘴。他知道雷飄飄出了名的刁蠻潑辣,除了他父親與裘天洛,幾乎所有人在他眼裡都猶如孫子一般,呼來喝去。即使是他大哥雷天,估計她也沒放在眼裡過。
反觀雷破山,卻微笑着搖了搖頭,擡手製止了自己女兒撒潑,說道:“耀兒,你有什麼請求,但說無妨。”
白耀擡頭看着雷破山說道:“請莊主收我爲徒。”
話音一落,雷破山便緊盯着白耀,不言不語。可雷飄飄卻坐不住了。今天本來是想求他父親,答應她與裘天洛的婚事的,結果全被這小子破壞了,如今更是大言不慚的想要雷破山收他爲徒,真是異想天開。
於是直接起身嬌喝道:“你區區一個下人,有什麼資格讓我爹收你爲徒,你有什麼本事在這裡大放厥詞。”
白耀再怎麼好脾氣也忍不住了,今天本來就是鼓起莫大的勇氣,來求莊主收他爲徒的。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雷飄飄奚落,就算自己再怎麼大度,心裡都會開始煩躁。
此時白耀雙眼爆射出一道精光,死死的盯着雷飄飄,說道:“我有什麼本事,你試試便知。”
雷破山卻是暗中驚訝了一番,說道:“飄飄,你去試試吧,下手不要太重。”
雷破山想着,即使白耀會武功,但以飄飄的身手,白耀恐怕勝算不大,更何況現在自己女兒可是領悟了超凡之境啊,理應十拿九穩,只是這次他想錯了。
話音剛落,雷飄飄直接爆射而出,拔出手中的寶劍,向白耀的咽喉刺去。一道白光閃過,剎那之間,寶劍已到白耀的咽喉前的一公分處。
回看白耀,不緊不慢,微微移步,身子朝左一偏,剛好躲過這快捷無比的一劍。只是劍鋒所過之處,倒是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劍痕。
雷飄飄內心也是小小驚訝了一番,本以爲白耀會當場身死,沒想到居然被他如此輕鬆的躲了過去。
“巧合,對,一定是巧合,一個下人而已,即使會武功也不可能跟本小姐相提並論,一定是巧合。”雷飄飄心中安慰着自己。
白耀避過這一劍,內心咒罵道:“媽的,臭婆娘,真想捅死我啊。好,今天就好好的讓你出出醜。”
雷飄飄見一擊不中,回過身形,左手反手一掌,拍向白耀的胸膛。掌風凌厲異常,連遠處的盆栽都被帶的搖晃不已,勢必要將白耀拍個骨斷筋折。
反觀白耀,卻仍是不慌不忙。只見他右肩膀向前一磕,撞在這一掌的薄弱處,也就是手腕上。腳下一滑,閃到雷飄飄握劍的這個方向。手成劍指,輕輕一點雷飄飄握劍的右手手腕。而此時雷飄飄才下意識的回過頭,因爲他驚訝的發現,剛剛還在眼前的白耀怎麼突然消失了。
雷飄飄手腕一麻,下意識鬆手。白耀隨手一接,握住劍柄,前者只覺得眼前一花,寶劍已經平放在自己的肩頭上。而握劍的人,就是她平日裡張嘴閉嘴,下人前下人後的白耀。
這一滑一點一接一放,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半點生澀感,贏得極其乾脆。這可不是一個下人該有的身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