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送入天寶閣後,朱棣便擺駕回去休息了,各位王爺還留在外頭議論紛紛,更多的人則是向朱高熾道喜。
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聚在一起,依然有一些人圍在他們身邊,只是人數少了很多。他們有不滿的,有義憤填膺的,但也只能這樣罷了,不管你如何反對,都無法改變那道聖旨的內容。
沒有人去在意辰鋒和安樂,二人悄悄地出了宮,這時候鄭和追了出來。
“辰公子慢走!”鄭和來到二人面前,笑着問道,“辰公子、公主殿下,這一場宴會可還盡興?”
辰鋒沒好氣地道:“盡什麼興,你應該去問問那些王爺纔對。反正我是吃飽喝足了,將來再進皇宮也不知是何年馬月。”
鄭和急忙道:“辰公子萬萬不可這麼說,皇上特意囑咐過,讓你與公主多進宮陪陪他老人家呢!”
辰鋒笑道:“我有空自會進宮。”
鄭和搖頭一嘆:“就知道你對朝堂之事漠不關心,皇上便是看重這一點,所以才一直對你照顧有加,因爲你不會去違背皇上的意思,更不會作出大逆不道的事來。這次讓你參加家宴,你應該也注意到在場沒有其她公主和駙馬,你不會真的以爲,是爲了在諸位王爺面前介紹你吧?”
辰鋒苦笑道:“當然不是爲了介紹你,鄭公公追我出來,定然也是奉了皇命吧。”
鄭和道:“正是,我這裡有一道皇上的密旨,你自己回去好好看吧,千萬別辜負了皇上對你的信任。”
辰鋒趕緊把手往後縮,他死活都不想接這一道密旨。不用看都能猜到,定然是想讓辰鋒好好幫助朱高熾,或者是防止朱高煦等人的謀權篡位之心。
鄭和看到辰鋒這副樣子,不禁輕笑一聲,把密旨交到了安樂公主的手上,並且囑咐道:“公主殿下,你可要好好監督辰公子履行皇上的旨意啊。”
安樂公主下意識地點點頭,她是朱棣的女兒,對自己的父皇當然言聽計從。雖然嫁給了辰鋒,但只要不是涉及自己夫君的事情,安樂公主肯定都會支持朱棣。
鄭和樂呵呵地走了,密旨在安樂的手上,辰鋒想不看都不成。
安樂笑盈盈地將密旨交給他,還催促着讓他趕緊看。
辰鋒把安樂拉上了馬車,一路往客棧而去,順便在車中查看了密旨。這密旨的內容很簡單,並沒有超出辰鋒的預料。就只有兩件事,一是作爲遺詔的見證者,讓辰鋒一定要遵循那道遺詔。二是出現違抗遺詔的人,朱棣給了辰鋒特權,讓他可以直接出手殺死那些人。
看起來給了辰鋒莫大的權力,可是朱棣現在還沒死呢,辰鋒總不可能隨便殺害各位王爺。就算要殺人,也要向朱棣展示確鑿的證據才行,要不然最後倒黴的還是辰鋒自己。
安樂公主也看了密詔,只不過她沒有想得那麼多,只是覺得父皇如此信任辰鋒,不禁爲辰鋒感到高興,還興致勃勃地道:“夫君,你定不能辜負父皇的信任和青睞!”
辰鋒只是揉了揉安樂的腦袋,若是讓安樂知道自己可能要殺死朱高煦,恐怕這位天真的公主就高興不起來了。
這一路上辰鋒想了很多,密旨歸密旨,辰鋒總不能爲了履行密旨,而沒日沒夜地去監視朱高煦等人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朱高熾有需要的時候,辰鋒再幫忙不遲,現在真沒必要爲這個擔心。
回到客棧已是亥時,這麼晚了客棧大堂還是燈火通明。
辰鋒和安樂下車進到客棧,發現大堂裡站着許許多多的人,數量有二十幾個,快要把大堂給撐滿了。
這麼多人裡頭只有一個人坐着,那是一個盡顯富態的中年人,他身邊站着一個熟人,那是之前見過的呂家家臣呂滅。
能夠讓呂滅恭敬地護衛一旁,這個中年人定然是呂家的首腦級人物。
大堂之內自然也有客棧的人,獨孤煌、阿大、阿二、馬德祿和呂漢在場,秦靈則是在後院,阿三和阿四保護着她。這是獨孤煌授意的,免得在辰鋒出門的時候,讓侄媳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不過以現場的氣氛來看,似乎沒有劍拔弩張的味道。呂家來的人多,但不是爲了打架而來。
辰鋒和安樂一進入大堂,便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獨孤煌笑道:“鋒兒,皇室的家宴怎麼樣?”
辰鋒同樣笑着迴應:“還行吧!”
見客棧的人彼此聊着,呂家那中年人感覺自己被奚落了,故意咳嗽幾聲站起來,這才插上了話:“駙馬爺、安樂公主,呂某人在客棧等候多時了。”
呂家爲朝廷效命,所以表面上還是要對公主和駙馬顯示恭敬的。
辰鋒詢問道:“你是哪位?”
“我是呂神良,負責呂家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呂神良自我介紹道,說得隨意,但他的身份可不容小覷。
他就是呂家的三老爺,此人在生意經營上非常擅長,雖然不以武功出名,但他的功夫至少也在許多江湖高手之上。
辰鋒禮節性地迴應:“原來是呂家的三老爺,幸會幸會。”
呂神良竟也是裝模作樣地恭維:“不敢不敢,拜訪駙馬爺和公主是我的榮幸。”
辰鋒最討厭這種弄虛作假的行爲,所以直入正題道:“呂三爺,你不會只是想來拜訪我和公主吧?”
呂神良笑道:“自然不是,今日前來主要是將府宅交給你們。前些日子我兒頂撞了駙馬爺,他也是年輕氣盛,因爲自己宅子被人拿了去,難免心中不平衡,還請駙馬爺勿怪。”
辰鋒擺手道:“不怪不怪,呂三爺能親自前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呂神良取出了一串鑰匙,道:“這是府宅中各房的鑰匙,當然,駙馬爺不放心可以將宅子裡的門鎖都換了。再說大家都是習武之人,一道門鎖也攔不住咱們這些人。府宅已經打掃一新,我呂家的東西也統統搬走了,傢俱都是我親手置辦,舊的東西全都換掉了,所以這宅子跟新的沒兩樣。若是駙馬爺和公主還有什麼不滿,儘管跟我提,我一定會盡力辦到。”
把整個府宅的傢俱都換了,這恐怕快趕上買一座府宅的錢了,呂家這一次真是大出血。
只是看呂神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怎麼看都是笑裡藏刀。
辰鋒總不能否定呂家做的這些事情,所以道:“多謝呂三爺所做的一切,那處府宅必會讓我和公主滿意的。”
呂神良笑道:“這我就放心了,原想着今日帶你們過去,可是現在這麼晚了,明日我再來拜訪,帶着駙馬爺和公主去熟悉熟悉宅院。”
辰鋒推辭道:“不勞呂三爺費心了,我們已經有了鑰匙,明日自會去看宅子的,說不定立刻會住上。”
呂神良點點頭:“既然如此,呂某人也不好叨擾駙馬爺和公主殿下的甜蜜生活,還是那句話,若是對宅院有什麼不滿,直接來呂府找我便成!”
說完這話,呂神良帶着呂家人告辭離開,留下還沒回過神來的衆人。
辰鋒和獨孤煌都有些擔憂,馬德祿已經高興壞了。
“明天咱們就把牆壁給拆了,打通府宅,我們可以直接住進去!”馬德祿興奮地道。
辰鋒也是這麼想的,把府宅的前門直接封上,然後將那座府宅作爲客棧的後院。而原本的客棧後院,可以作爲擴建,將屋子修整一番,變成上等客房供客人居住。雖然一個多月都沒有人入住過客棧,最多都是些喝酒吃飯獻殷情的人,但早點規劃好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