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見了?在你眼皮底下?”那女子霍然轉過身來,盯着百地中岡,口氣中有些詫異,“看來你這三年來,並沒有什麼長進!”
女子眉目如畫,鳳目中有種出塵的味道,只是再一細看,又發現有股深深的倦意,彷彿什麼都已提不起她的興趣,再多看兩眼,又會發現她的面容朦朧起來,她並沒有紗巾蒙面,整個臉卻像籠罩在一層清霧之下,讓人琢磨不透喜樂。
百地中岡見她回頭,竟然不敢直視,慌忙低下頭來,只是身上的汗水有如滔滔江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跟在這女子身邊足足三年,親眼看到她反覆無常,喜怒不定,殺了一個又一個的手下,沒有任何理由!
有一次,他們碰到一件怪異的事情,一個手下說什麼鬼怪靈異,純屬於無稽之談,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那女子的哪根神經,被她直接叫人丟到大海里面去喂鯊魚,等到執行任務的那位回來,阿諛奉承說鬼怪真的有,那女子來了興趣,問了兩句,那個手下答不出來,也馬上步了先前那個同伴的後塵,一起去到鯊魚肚子裡面安居。
自從那件事後,沒有誰再敢在呼畢勒罕面前多說一句,也沒有誰敢不完成她交待的任務,這下自己一直負責監視林逸飛,突然失去了他的行蹤,這可以說是一個極大的失職,他其實不敢說,但是不能不說!
“是!”百地中岡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彷彿垂死的人吐出最後一句遺言。
“什麼時候失蹤的?”那女子出奇的沒有讓百地中岡直接剖腹自盡,只是淡淡問道。
“今天早晨,最後發現他的時候,他和百里冰吃完了早飯。二人有說有笑的分手後,他出了校園,買了一份報紙,去了一家花店,然後上一家雜貨店買了點膠水和刀片,不知道他什麼目地,他一直好像無所事事的樣子。”百地中岡說的倒很含蓄,其實在他看來。這個林逸飛很多時候都是無事可作,這個人,空有一身高絕的武功,偏偏混的癟三一樣,絲毫沒有進取心,實在讓人費解。
百地中岡和他父親一樣,都有着極大的野心,可是他比百地橋要聰明一些。所以還能活到今天,他刻苦習武,又得到那女子的指點,可以說現在的武功突飛猛進絕非三年前可比,這也讓他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地道理,這個女子的隨意指點的功夫,都是他見都沒有見過的,服部玉子。藤村川山本來和他不相伯仲,這會早已被他遠遠的拋在身後,可是他知道和這女子還是相差太過懸殊,他也有一個疑問,林逸飛武功爲什麼也會這麼高?難道他也有什麼高人指點,呼畢勒罕忌憚的莫非就是他身後的高人?
“然後他去了一家超市,跟着一羣早起的老太太,一窩蜂地擠進去。好像要搶早上優惠的特價菜一樣,只不過,跟蹤的五號,七號沒有想到這點,只好守候在超市的兩個出口等候,等了一個小時,還沒有看到他出來,這才感覺不對頭。派人進去找。就是連洗手間都看過,可是林逸飛已經消失。我們辦事不利,請主人懲罰。”百地中岡戰戰兢兢的說道,面對警察囂張地不可一世的勁頭早已不見。
那女子眼中竟然『露』出罕見的笑意,“他買了刀片和膠水?”
“主人說他易容?”百地中岡突然恍然大悟,吃了一驚,他也是個忍者,本以爲林逸飛做的一切沒有什麼意義,又哪裡想到他只不過還是採用地障眼法,一聽女子提及刀片和膠水這種道具,馬上想到了這點,那個林逸飛看似沒有什麼目的,難道早就知道有人跟蹤?
“無論怎麼樣,他都是消失了。”那女子淡淡道,“中岡,你覺得他會去哪裡?”
“我不知道?”百地中岡艱難的說道。
“你一直在觀察他,難道還不能得出結論?”那女子嘴角一絲嘲弄的笑意,只是配上她的眼神,卻有點像極林逸飛譏誚的樣子,難道或許因爲她和林逸飛,本來就是一種『性』格的人?!
“他從水中宇那裡得到了消息,”百地中岡有些困難的嚥了口唾『液』,”他是個聰明地人,如果知道殺人網站七日失手,永不再殺的宗旨,我想最明智的辦法就是躲起來七天,不讓殺手知道。”
“如果殺人網站暗殺的是你,你會怎麼做?“那女子問道,目光中的疲倦之意更濃。
“我?“百地中岡愣了一下,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實際上,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他一向都是認爲,別人的生死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我會足不出戶,呆在一個我認爲最安全的地方,設下重重地埋伏,等他來殺我,然後殺掉他。”
那女子嘆息一聲,“你不是他,所以你永遠想不到他地想法,他既然能夠得到……”女子頓了頓,口氣一轉道:“其實我們不用找他,他一定會回來。”
“他當然會回來,”百地中岡口氣中充滿了敬佩,“主人,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的意思,你算準林逸飛會逃避,所以才讓我們提前通知林逸飛,卻把殺人網站索要地金額照付,殺人網站實現不了他們的諾言,我們除了可以讓他們賠還一億外,還可以……“
那女子緩緩的搖搖頭,百地中岡馬上止住話語,目光中有些疑『惑』,“主人,難道我說的不對?”他自從代表百地家族宣誓效忠以後,一直以這個主人來稱呼這個女子,只是因爲臉皮很厚,倒也從來不覺得彆扭,那女子也從來沒有糾正過。
“林逸飛不是在逃,他這一招叫做反客爲主,”那女子淡淡道:“我敢說,他一定會在最後幾天內回來,他雖然一直不清楚誰想殺他,可是他一定極力想要知道!當初他和那個女警一起找尋刀子的幕後時候,及時能夠在死亡到臨的一剎那躲避,我就知道,他有着常人少見的本能和堅忍,我想以他的爲人,一定不會錯過這次發現真相的機會!所以我認爲,他會回來,他給殺手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次尋求真相的機會。”
百地中岡有些茫然,不過從這女子嘴裡聽到什麼,他都不會感覺到太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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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拍賣會什麼時候開始?”那女子突然問道。
“四天後,”百地中岡馬上答道。
“那你讓他們想辦法再推遲兩天,”那女子毫不猶豫道。
百地中岡一愣才道:“好。”
女子揮揮手,百地中岡倒退着走了出去,竟然不敢轉身。那女子轉過座椅,望向了窗外,不知過了許久,喃喃自語道:“三年了,你難道竟然默默無聞的三年?只是你終於還是不會荒廢了一身絕世武功,只不過你是否和我一樣,滿是寂寞疲憊?”
只是一揮手,身後遠遠處的一個青銅小鼎落在了那女子的手上,那女子望了半晌,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竟然又和林逸飛有些神似,“這就是現代人孜孜以求的東西,可惜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只是輕輕一握,那個青銅鼎已經如爛泥一樣,變了形狀,‘當’的一聲輕響,銅鼎變成的銅塊已經落在了地上,滾了兩滾,撞到了牆角,那女子已經閉上了雙眼,春蔥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扣着椅子的扶手,誰都不能明白,爲什麼這雙毫無瑕疵的一雙手,竟能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道,“鸞鳳清鳴若是不在林逸飛的手上,難道最終還是回到他的手上?”
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直落在女子的臉上,如畫的臉龐好像籠罩着聖潔的光輝,只是透過那層光環,卻只能看到上面寫滿了落寞。
呼畢勒罕既然是爲活佛轉世,這女子也已經是呼風喚雨,隻手遮天,難道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江源市的慈善拍賣會已經籌備很久,蘇晴演唱會就是前奏,就是打着義唱的招牌,當然收入得到的錢到底如何分配,那就不是熱心支持的fans們能夠知道的事情。
蘇晴演唱會後,江源市可以說是進行了一系列精心的準備活動,藉助百里雄飛,杜百泉的力量,已經約請了不少富賈名流。
商場人情脈絡也很重要,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魚情看水情,有事的爭取當天到,沒事的早兩天到,反正江源市雖然不是旅遊勝地,可是畢竟依湖靠河,風景優美,氣候宜人,更何況江源市目前經濟一派繁榮的新氣象,也是投資考察的好去處!
只不過事情突然有了變化,約好了星期五的拍賣會,然後在晚宴上宣佈建立百草慈善基金的流程,突然推遲了兩天,這實在是很多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大家都是生意人,寸時寸金,這種浪費簡直是主辦方不可容忍的失誤。可是與會的每人接到杜百泉和百里雄飛的聯合簽名的小禮物的時候,一腔怒氣已經化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