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亦狂一擊佔到上風之後如跗骨之蛆,快劍之威壓制得賀末清左支右絀,剛剛還放出了狠話的他,一時間不僅拿不下這個後輩小生,還反被壓制。
“大師兄威武!”不知道是哪個氣田宗的弟子喊了一聲,隨後所有的弟子都開始吶喊助威。
賀末清臉色鐵青,沒想到這個小子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戰鬥起來不要命,那瘋狂的戰法只要一不留神就會兩敗俱傷。
周圍的那些刀魂派弟子見到長老被阮亦狂壓制,一個個臉上無光,但是卻又不能說什麼,只能看着對面耀武揚威的氣田宗弟子。
“小畜生,我習武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現在竟然讓我在晚輩面前丟臉,我要宰了你。”
賀末清覺得非常丟臉,一定要將這個場子找回來。
“啊啊啊!天賦,亂力!”賀末清不再擺自己的長輩架子,他不管怎麼弱也都是識藏境界的人,並且已經達到了二重天,天賦能力已經出現了,就憑藉這一點他完全可以蔑視阮亦狂。
話音剛落,阮亦狂本來可以刺向他右肩的一劍突然偏向了一邊,賀末清一刀挑開了那用錯力的一劍重新佔到了上風。
天賦亂力,這不算是什麼強大的天賦,作用也比較簡單,可以使周圍的物體受力暫時錯亂。
就比如剛纔那一劍,本來是朝着他的左肩使力的,但是用力錯亂之後就變成了刺向空出。
阮亦狂受力錯亂,再加上劍被挑開,立刻就出現了破綻,無法在瞬間回到攻守兼備的狀態。
“我這就讓你知道,在我面前你不過是個毛還沒有長齊的黃毛小子,霸刀七重斬,斬斬斬!”
剛剛還處於弱勢的賀末清突然變得異常強勢,現在的他不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者,而是一把千錘百煉的大刀,一股所向披靡的氣勢從刀鋒上迸發出來。
凌厲的刀勢直指阮亦狂,他連揮三刀,讓阮亦狂退無可退。
“斬山!斬水!斬地!”每一道刀勁都是現在的陳陵無法抗衡的,甚至連躲開都有很大的問題。
不過戰鬥中的阮亦狂眼中只有對手,沒有任何膽怯,他鐵劍橫胸,精神力高度集中。
那麼快的刀陳陵幾乎無法捕捉到刀影的蹤跡,根本無法躲開,所以阮亦狂此刻在捕捉着刀的蹤跡。
旋即他的眼睛一縮,快劍再次刺出,不知道一共刺出了多少劍才擋住了那三刀,當抵住了那三刀的時候他不知道後退了多少步。
這時候周圍的人羣都退了很遠,主動爲他們讓出了一個戰場。
方岳齊看到場中的阮亦狂之後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們同樣是各自門派的頂樑柱,是下一代的掌門,到時候他們之間的競爭必將更激烈。
賀末清哪會只攻擊一次就放棄剛纔讓自己丟人的對象,霸刀七重斬沒有還有四重沒有斬出,他大刀對準着阮亦狂,身影閃動着配合又斬出了三刀。
“斬天!斬人!斬魂!”這三刀比剛纔的更加詭異,無法捉摸。
刀勁還沒斬到,阮亦狂就感覺腦袋有些疼痛,霸刀七重斬前四斬都只是單純的物理攻擊,但是後三斬對於精神都有些作用,將後三斬發揮到極限,哪怕沒有斬到對手,也可以對對手造成傷害,如果對手精神弱小的話,甚至可以將他斬成白癡。
阮亦狂不顧大腦的疼痛,現在的失神可能會導致失去生命,他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與死亡如此接近,境界的差距果然是無法彌補的。
平時的切磋,那些長老也只是怕傷害到門內這個瑰寶纔沒有用處全力,只希望不要傷害到他,但是當真正生死戰鬥的時候,差距竟是如此明顯。
“萬劍翔天!”生死存亡的關頭,阮亦狂的鐵劍上冒出了九道劍氣,每一道劍氣都旋繞着自己旋轉。
“天哪!大師兄竟然可以放出九道劍氣了,這是識藏境界纔可以做到的事情!”有人驚呼。
阮亦狂已經感覺到刀氣逼人,如果再無法防守,那麼下一刻便會人首分離。
在這一刻,他超長髮揮使出了九道劍氣的劍氣凌空,通過這樣全方位的方法保護着自己。
“砰!砰!砰!”劍氣剛剛出現就被賀末清的刀斬到了,九道劍氣與三道刀勁同時消於無形。
“哼!霸刀七重斬,六斬合一,第七斬斬神!”賀末清身隨刀動。
這一刀斬出後,周圍的空氣都被斬成了兩段,盪出瞭如水波盪漾一般的波紋,一直延伸到阮亦狂身上。
阮亦狂不再考慮後續的戰鬥,只有接住眼前這一擊才能夠活下去。
他在這一刻閉上了雙眼,鐵劍無力的擡了起來,一劍!破天!
他的鐵劍本來是沒有劍魂的凡物,但是這一刻,他自己就是劍魂,劍魂御劍威力大增。
上古鐵劍大道!這是他得到的奇遇,所以他才能夠有蛻凡巔峰的修爲。
《鐵劍訣》,只修劍,不憑藉任何神兵,使用的都只是凡鐵打造的黑鐵劍,他們也不要神兵,因爲他們自己就是自己的劍魂,自己與劍合一之後就是世上最鋒利的神兵鐵劍。
一劍破天,他雖然修爲不夠,但是卻是孤注一擲,將一身的修爲都灌注到了劍身之中,劍即我,我即劍!
這一劍不顧任何危險,一往無前,是他一身中使出的最強一擊。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靜止了,所有的物都靜止了,只有兩道光芒一閃而過。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阮亦狂已經衝到了賀末清的身後,他背對着賀末清,右手已被染紅,鮮血隨着沿着劍身一滴滴滑落。
“大師兄!”氣田宗的弟子們都非常緊張,要是他們的大師兄出了事,那麼他們也肯定難逃厄運。
“亦狂!”田秀竟然也嬌呼起來,並且還叫的很親密。
與氣田宗弟子的表現相反,刀魂派的弟子一個個仰着頭,似乎是在嘲笑蔑視那些氣田宗的弟子。
這一刻,陳陵也被感染了,他沒有最初對阮亦狂的排斥感覺,相反覺得阮亦狂是個真正的男人,心藏詭計的人是不可能使出剛纔那光明磊落義無反顧的一劍的。
只有保護對自己重要的人或物纔會有那種義無反顧一往無前的氣勢,那種捨身爲人的精神。
“沒想到你竟然接住了我那一刀,不過你能接住一次那還能不能接住第二次呢?”
賀末清提着大刀,一步步向阮亦狂走去,不過即使如此,阮亦狂依舊沒有退縮,他擋在氣田宗的弟子身前。
在賀末清又要出刀之時,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賀長老,如果你還繼續出手的話,必定會被說成以大欺小,而且她肯定也會輸的不服,所以還是把他讓給我把,我來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說話的是方岳齊,他一步走上前,提着刀躍躍欲試的樣子。
“真不要臉!”“竟然乘人之危,如果真想打敗我們大師兄爲什麼剛纔別出手。”
氣田宗的弟子議論紛紛,對於方岳齊的行爲感到非常不齒。
就連幾個刀魂派的弟子也皺了皺眉頭,覺得自己的大師兄實在太過陰險。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爲,有些人認爲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達到成功需要不擇手段,方岳齊就將這一點詮釋的很好。
這些人中就包括了賀末清,他眼帶深意的看了看方岳齊,就退回到一邊,在與方岳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說道:“你小子夠陰險,不過我喜歡,去把那個小子收拾掉,不要弱了我們刀魂派的名頭。”
“賀長老放心,如果連他都收拾不了,我也沒臉繼續呆在刀魂派當我的大師兄了。”
方岳齊提着刀走上前,臉上帶着陰險的笑容。
“大師兄,下面的事情交給我把。”一個蛻凡八重天的弟子走到了阮亦狂身前,他手帶鐵拳套,每個關節上都有幾跟尖刺凸出,如果被打中肯定不是疼痛那麼簡單。
這個弟子叫霍泉,是氣田宗少有的幾個年輕高手,幾乎是僅次於阮亦狂的存在。
但是這點修爲還是無法與方岳齊叫板。
他此刻站在阮亦狂身前,雖然知道不是對手,但是卻沒有躲在阮亦狂身後。
“你不夠資格,還是退下吧,不然就算我打傷了你還要被唾棄。”方岳齊在這一刻竟然裝起了正經人,不想要傷害霍泉,但是他剛剛想要與此刻的阮亦狂戰鬥已經是最無恥的事情了。
“無恥之人,竟然乘人之危!要是我們大師兄完好無損,你肯定不會是對手。”
“你還是快些退下吧,我可不想失手傷到你。”方岳齊依舊滿面笑容,沒有因爲霍泉的話而受到影響,這樣的境界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達到的了。
“退下!”阮亦狂在霍泉的身後說道,在說完之後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可是大師兄你受傷了。”霍泉見到阮亦狂吐血,關切的看着阮亦狂。
“退下!我不想再重複一遍。”阮亦狂的語氣依舊是冷到了極點,讓人無法抗拒,但是沒有人覺得現在的他可惡。
所有的氣田宗弟子的視線都注視在他的身上,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尊重自己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