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月近中天,五人才看到了在峨嵋半山腰的伏雲庵, 隙中透着成片點點燈火。
蘇小舞一看之下愣了半晌,因爲她印象中峨嵋派的伏雲庵並沒有這麼大的規模。但是當她站在伏雲庵大門面前時也不禁爲之卻步。
她幾乎都認不出來,現在這麼宏偉的建築羣,居然就是大半年前窮得揭不開鍋的峨嵋派的住地。
夏生對蘇小舞臉上驚異的表情很是滿意,獻寶似地說道:“小舞 姐,怎麼樣?我們把庵堂整個翻修了一下,而且派內的人又增加了好 多,所以擴建了。”
蘇小舞無語,看來峨嵋派現在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沒想到孤鉢師太經營的不錯啊!雖然木材是隨地可取,但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完成這麼大規模的建築工程,可不是一點半點錢財就能搞定的。
哼哼,看來支走她去參加什麼習武交流大會云云的,大概是想自己賺錢吧?蘇小舞心下不滿地想了想,隨後卻又不得不佩服孤鉢師太的能力。之前峨嵋派窮困的境遇,恐怕是因爲她沒有把握住一個機遇。
山上的溫度較之山下冷上了許多,蘇小舞打了一個噴嚏,連忙舉步走進已經煥然一新的峨嵋派。
一進大門,蘇小舞立時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迎面而來,雖然外面的圍牆門面改變了許多,可是這庵內的一草一木並沒有一絲變動,她才深切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麼想家。
這裡就是她古代的家。
庵內四處都掛着充滿過年氣息地大紅紙燈籠。大雄寶殿內熟悉的香火味道聚而不散,卻讓蘇小舞心神安定。
囑咐夏生帶着三位客人先下去休息。蘇小舞轉身朝後院孤鉢師太清修地靜堂走去。轉過一條小徑,遠遠就看到靜堂內的佛燈幽幽地亮着,蘇小舞深吸一口氣,整整衣衫,舉步而入。
“師傅,小舞回來了。”蘇小舞清清亮亮地說道,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孤鉢師太還是端坐在蒲團之上。半垂慈目,手中拿着佛珠。聽到聲音略張開雙目,上下打量了蘇小舞一會兒,才笑容滿面地說道:“回來就好。”
蘇小舞嘻嘻一笑,也打量着許久不見的孤鉢師太。越看越覺得她這個便宜師傅比原先臉色紅潤了許多,本來滿面的皺紋現在好像都因爲發了福。被撫平了一般。還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啊。
“師傅,弟子險些給峨嵋派抹黑,請師傅責罰。”蘇小舞忽然面色一正,請罪先。
孤鉢師太微微一笑,道:“行了,跟師傅還來這一套,我還不明白你做的這些事嗎?”
蘇小舞立刻換上嘻笑的表情,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還是師傅最瞭解我。”
孤鉢師太聞言卻嘆了口氣道:“小舞,可是有個問題師傅要問清 楚,否則的話總是爲師心裡地一塊疙瘩。”
“師傅嚴重了。要問小舞什麼?”蘇小舞見孤鉢師太語氣不對。連忙垂首問道。
孤鉢師太想了想,長嘆道:“小舞。你剛剛長途跋涉回來。師傅本不應該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你,只是……小舞。能不能和師傅老實說,黃泉先生究竟是你什麼人?”
蘇小舞一愣,隨即把握到了孤鉢師太究竟想問的要領,表情輕鬆地回道:“師傅,如果小舞說,根本就不認識黃泉先生,不知道師傅會不會相信呢?”
“不認識?”孤鉢師太聞言一呆,顯然是沒有想到過蘇小舞會給她這個答案。
蘇小舞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確實不認識。當初是皇甫少俠爲了洗清我的名聲,?? 至於黃泉先生,小舞從未見過。”講來講去,孤鉢師太就是怕她是別人的徒弟嘛!放心,她是賴定峨嵋派了,不許隨便趕她走。
孤鉢師太看到蘇小舞臉上坦蕩地表情,終於放下心底的一塊大石,但是又一塊大石懸起。蘇小舞的武功究竟是哪裡學來的?爲什麼當初在峨嵋派的時候她的武功半分都瞧不出來呢?
本想繼續問出口的話,在看到蘇小舞眼底的疲憊和睏倦之後,終於沒有說出來。孤鉢師太淡笑着說道:“小舞,你先去休息吧。明後兩日若有空,最好去金頂看看你之秋師姐,她在上面清修三個月,不能下山。”
蘇小舞聞言心裡叫苦,金頂啊!那是什麼地方?海拔三千米,她上去就要爬一天。“師傅,小舞過兩天就要走了,出門陪朋友辦點事,能不能回來再去看之秋姐?”
孤鉢師太眼簾低垂,手中佛珠不緊不慢地一顆顆念過去,輕笑道:“去吧,師傅從不說無用的話。”
蘇小舞心下雖然不滿,但是沒辦法地點了點頭道:“師傅,小舞這次帶回來了三個朋友,一個是我們大宋朝的小王爺,一個是寒月堡地大小姐,另一個是大理國地世子。如果我們峨嵋派的茶葉生意可以通過這三個人擴大地話,那麼是最好不過地了。”她點到爲止,相信孤鉢師太肯定明白。
果然蘇小舞親眼看到孤鉢師太數佛珠的手一頓,之後便越加快速地數了起來。
切,看來孤鉢師太這雙手打起算盤來一定也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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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如果早起就要爬山,蘇小舞就很給面子地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直到實在不起來不像話的時候,才勉強爬下牀。
蘇小舞迷迷糊糊地坐在桌前決定明天再去看可敬可愛的之秋姐,今天說什麼也要休息下。
所以,當知冬端着餐食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趴在桌子上不斷打哈欠的懶人蘇小舞。
“服了你了,睡了這麼久,而且怎麼叫也不醒。”知冬用力把餐盤放在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蘇小舞立刻捂着被幾乎要被震聾的耳朵彈坐了起來,不滿道:“知冬,好久不見,你就捨得這麼折磨我啊?”
知冬冷哼一聲,坐在桌前故作驚訝地說道:“當初不知道是誰頭也不回的走了,還說什麼不是峨嵋弟子?怎麼又回來了?”
蘇小舞歪歪頭,揉了揉飽受摧殘的耳朵,灑然道:“累了就回來了唄!”邊說邊拿起桌上的饅頭,大口吃了起來。
知冬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偏偏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來了,也不敢真和她算帳,只好恨聲說道:“等吃完了,就去金頂吧,之秋從山上用猴居士傳信下來,只要你回來就要你上去。”猴居士就是峨眉山上滿山遍野的猴子,被峨嵋派中人馴養了一些,可以幫忙在山上山下傳信。
蘇小舞吃到一半的饅頭立即噎在喉嚨裡,趕緊喝了一大口米粥之 後,才能開口追問道:“這麼急?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知冬搖了搖頭,聳聳肩道:“之秋的作爲,我等向來摸不透。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從來不做無用之事。”
這倒是。可是昨天走了一天,又要爬山,蘇小舞覺得還沒起身這腿就開始痛了。